翌日，
不知外界天气如何，但洞府内依旧晴好，是个学习仙法的好时间。
就是如果教授仙法的仙人，不是一个一脸八卦，表情分外生动，和村口情报站的中老年妇女一样的鹿仙人就好了。
“昨天晚上申鹤去找你了，你们都聊了什么？”
削月筑阳真君整张脸上都写着“我很好奇”这几个字：“快和我讲讲，放心，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一般这样打包票的人，往往都是最容易泄密的存在。
就好像女孩子之间的承诺，“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别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然后转头就是“你听说了吗？”、“我告诉你个秘密”、“你绝对想不到！”。
于是本应被守口如瓶的秘密，便成了某种货物，在人际交往中彼此交换，乐此不疲。
只是没想到璃月的仙人也会这样。
尽管从留云借风真君那里知道了仙人也是人，有着鲜活的血肉，但削月筑阳真君的血肉实在有些多了。
见林烬不为所动，没有丝毫想要分享秘密的意思，削月筑阳真君遗憾地咂咂嘴，道：“好吧好吧，年轻人有自己不愿意说的秘密也正常。”
“开始教学吧，你能选择学习符箓之道是非常明智的！须知，符修最为全面，修至深处，一念起而万符出，开山搬岳填海，诛邪镇妖平乱，皆不在话下！”
鹿仙人给了林烬一个“你小子很有眼光”的眼神，清了清嗓子：“不过在修行前，我还需要对你有一个基础的了解。这样，你现在对符修、对修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就好。”
“我想知道修行是什么。”
林烬思考片刻，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在提瓦特，变强方式不是只有神之眼吗？”
当人的愿望强烈到一定程度，就会引来神明的注视，因此获得神之眼这一外置魔力器官，有了引导元素的能力。
那么璃月仙人所说的修行，是否指的是快速熟练掌握引导元素的方法，或者干脆与他记忆中的修行类似，神之眼也可以看做是等同于灵根一类的东西？
“所谓修行，总的来说，就是利用天地间的魔力，去强化自身的道路。强化的方向可大致分为肉体与灵魂，但实际上这两者殊途同归，修行至深处，缺一不可。”
“没有灵魂的肉体不过一具能够呼吸的死物，而没有肉体的灵魂，便如同无根之萍，看似逍遥，实则随时有着倾覆的可能。”
“而提瓦特人的变强途径……”
削月筑阳真君笑笑：“谁说过只有神之眼一种了？”
“难道还有其他途径？”
林烬惊讶。
“当然有。”
削月筑阳真君颔首，道：“神之眼是如今主流的变强方式，却绝不是唯一。那些游荡的魔物，像史莱姆、岩龙蜥，又或者玄文兽，它们没有神之眼，不一样可以使用元素力吗？”
“还有深渊教团，这个同大陆之上所有智慧文明为敌的深渊势力，他们也同样没有神之眼。”
“再比如稻妻的妖怪，枫丹的纯水精灵，须弥的兰那罗，又或者蒙德的四风守护，他们难道都有着神之眼吗？”
“听说前不久，冰之神治下的至冬国，也研制出一种名为【邪眼】的东西，可以让人跳过以愿望换取神之眼的过程，直接获得引导元素的力量。”
削月筑阳真君语气感慨，接着摇摇头：“可惜副作用太强，有伤天和，不值得模仿。”
林烬嘴角扯了扯，叹了口气：“提瓦特的力量体系比我想的还要混乱。”
“现在还算好了，魔神战争结束前，七神体系和神之眼还未出现时，提瓦特上的力量体系才是真正的百花齐放，一团乱麻。”
削月筑阳真君想到什么，幸灾乐祸道：“那时几乎每个月都会冒出数个到数十个不等的新职业，负责记录新体系的仙人每天都愁的想撞墙，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能在魔力运用上整出这么多的花样。”
那可真是一段快乐的日子，没有战争，没有纷争，大家开开心心的生活在大地上，交流彼此的心得，共同进步，共同成长。
只可惜……
他垂下眼眸，在心中轻叹，只可惜快乐的日子，总是会匆匆结束。
战争鲜血与死亡，在往后的千年里，牺牲与离别成了大地上最常见的景象。
“魔力运用？”
林烬捕捉到关键词汇，疑惑道：“不是元素力的运用？”
“元素的划分，或者说，这么细致的元素力划分，也是在魔神战争时期确立的，本质上都是对魔力的利用。你应该听过这样一句话：【众神为欲望的轮廓镀上七种色彩】。”
“指的就是神之眼的出现，划定了岩风水火冰雷草七种元素。”
“天地间自由的魔力，或者说元素力，是很少有确定的属性的。只有被生灵吸纳，化为己用，才会根据生灵体质的不同，转化为不同的元素。”
“当神明的目光落到那些有着强烈愿望的人身上时，会根据他们对七种元素的亲和性，降下不同元素的神之眼。”
削月筑阳真君道：“不然你想一想，为什么在璃月，在岩之神的国度，为什么人们获取的神之眼，不是统一的岩属性？”
难道其他神明还有闲暇关注其他神明的国度，将自己的目光落到异神子民身上吗？
七神间的确有着交流，甚至可以成为朋友，但唯独这一份神权，是决不允许僭越的铁律！
——这是尘世七执政体系建立之初，天理为众神划定的规则！
从那以后，神之眼和七属性元素力，便成了提瓦特的主流力量体系，凡人们生活在这一框架下，遵循众神的规则，在祂们指定的道路上行走。
极少有人能突破这一限制，而不借助外力便突破这限制的人类，注定会造就令人惊叹或恐惧的伟业。
“不过这些和你关系不大。”
削月筑阳真君瞥了林烬一眼，笑容玩味：“你没有神之眼，所使用的也不是真正的岩元素力，对神之眼体系有个泛泛了解就好。”
凡人们看不出，可他们这些仙人还看不出吗？
眼前这家伙明面上使用的是岩元素力，可这份力量的本质，却是被转化后的、纯粹的地脉之力！
所谓的岩元素力不过是伪装罢了。
哪怕有一天，林烬突然使用起其他元素，仙人们也不觉得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