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局的马车很快递到了转角酒馆的外面,陈清三人在胡佛的目送下坐上了马车,离开纳德勒市。
调查局的公务马车并没有那么舒服,内部的座椅靠背都是实木,没有垫子。
马车的车轮也都没有加装悬挂,行驶的时候内部颠簸得厉害。
这种马车和车站的公共马车相比唯一的优点就是私密空间比较充足——这种马车一般不会乘坐超过四个人,而且四周封闭只有两边有窗户。
这种公务马车为了给乘客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车厢专门做过隔音处理,车厢内的声音不会传到外面去。
金直接拉着陈清坐在了顺向的位置上,维斯布鲁克上来之后只有坐在他们的对面——但愿他不会晕车。
金将车门一把关上,然后维斯布鲁克顺手敲了敲身后的车厢墙壁。
前方的车夫得到了维斯布鲁克的提醒,立刻驾起马车,驶向前方。
金一直大大咧咧的,在马车驶动之后,他就立刻大声地说道:“我们这次还是多亏了你才能乘坐马车呢,克莱克!”
陈清不解:“调查局很少给调查员派车出来吗?”
“当时当然!威尔森可吝啬了,想要从他的嘴巴里抠出一块便士简直比从老虎的嘴巴里拔下一颗牙齿还要困难!”
说到这里,金自己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说为什么胡佛能从一个小小的联络员干到‘转角’的负责人,原来是因为他的性格和威尔森很像啊!”
维斯布鲁克白了金一眼,然后对陈清说道:“你不要听金瞎说,胡佛是一位很有能力的联络员——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信息,基本上都可以从他那里买到。”
“没错!买到!你要只肯花钱,你甚至可以知道威尔森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金继续放肆地笑着。
维斯布鲁克有些无奈地看向陈清,看上去他也对自己这位老朋友的性格有些无可奈何。
他对陈清说道:“罗林阁下,我们和威尔森局长是同期进入调查局的调查员,所以金可以肆无忌惮地调侃对方。但是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学金——威尔森局长可不喜欢自己手下的人调侃自己。”
陈清的嘴角抽了抽:“我知道,多谢提醒。”
“克莱克你要是能成功通过提职流程,以后可就不用和我们一起乘坐这种拥挤幽闭的公务马车了。”金大声说道,“十年前大区首府的调查局就已经开始普及蒸汽车了,这几年二线城市的调查局也开始普及了——听说调查长就有资格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调用。
“不过要说安逸的,还得是威尔森,人可是大名鼎鼎的纳德勒市调查局局长,上头是直接给他配了一辆座驾的,据说还是最新型号的蒸汽车。”
金越说情绪越激动,就好像坐上那辆先进舒适的蒸汽车的人就是他一样。
维斯布鲁克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模样,陈清则是看着平静的维斯布鲁克知道这是金的正常情况,于是也没有太多的疑问。
维斯布鲁克扶了扶单片眼镜,对陈清说道:“罗林阁下,关于这次的任务,你有什么想法吗?”
陈清沉吟片刻,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如果只是因为我的提职流程的话,不应该让二位前辈一同过来。这次的任务或许会非常困难。”
“你会这样想,说明你对本身的能力非常自信。”维斯布鲁克淡淡说道,“不过其实我与金也是这么想的,威尔森会将你安排给我们,说明他认为你的实力与我们是相当的。”
“为什么不是威尔森局长认为你们是专门来保护我的?”陈清问。
“因为威尔森从来不做那种事情!”金一巴掌拍在陈清的肩膀上,拍得他整个人都抖了一抖,“那个家伙从来都是不留情面,除非你真的是他的亲儿子!”
“如果是威尔森局长的话,就算是他的亲儿子,他也能眼睁睁将对方送上战场。”维斯布鲁克补充道。
陈清尴尬地陪着金露出笑容,维斯布鲁克虽然一直是一副正经的模样,但是偶尔也会是吐槽的,尤其是和金一同吐槽威尔森局长。
而陈清能怎么办呢?他又不能和这这两个人一起吐槽不是?
在金肆无忌惮地大笑着,车厢中有隔音措施,就显得他的声音更加嘈杂。
维斯布鲁克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冷静地对陈清说道:“之前我对你说的没错,凯恩斯这个人虽然不太讨喜,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确实很强,甚至在某一方面,他比我和金都要强很多。”
“什么方面?”陈清问道。
维斯布鲁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旁的金笑道:“克莱克,你要维斯承认自己的缺点,还不如让他现在就从这辆马车上跳下去——后者说不定他还会真的去做,毕竟我们高贵的勋爵大人可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缺点的。”
维斯布鲁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金的说法。
既然维斯布鲁克不说,自然会有人代替他说的。
最后是金解答了陈清的问题:“凯恩斯的身上一直带着一个收容异常,那是一个变成异常的象棋棋子——将棋子丢到地上,棋子会变成一尊巨人,帮助凯恩斯战斗。
“巨人水火不侵,力量甚至可以单手举起一辆公务马车——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蠢到和那个巨人战斗的。”
陈清的眉头紧皱起来,听着金的解释,他越来越觉得这次的任务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的。
“也就是说,凯恩斯即便是有这么强大的一个收容异常,也没能避免他被杀死的事情?”
“就是这样。”维斯布鲁克点点头,“但是之前胡佛并没有向我们提到‘异常-活偶棋子’的事情,我不太能确定是胡佛忘记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金瞥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当时不直接问他?我们现在已经离开纳德勒了。”
维斯布鲁克坐正身子稍稍颔首,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