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好听。
可自己和林咸德无权无势，唯一可以成为利剑的只有知府张方平，而对手很可能是吏部尚书朱秉，甚至是皇室大佬。
就算加上恩师范仲淹，实力也不对等。
怎么斗？
政治博弈杀人不见血，无形之中弥烽烟，张方平自陈的章折刚递出江宁府没几日，京畿御史台派了位御史前来，会同一位工部郎中抵达江宁府，审查张方平去年的水利工程。
很是阴险。
知道张方平不会贪污，所以不查……查出来两袖清风，不是给张方平添名望么。
因此江南东路的转运使司也没动作。
只查水利。
水利工程这玩意儿可以说道的地方就多了去，候随便挑点毛病，再用文会名额的事情做点文章，御史台弹劾一下，张方平就得折戟沉沙。
但张方平是当今大宋官场新锐，实力卓越，志在问鼎相公的大才之人，对京畿的发难早有准备，丝毫不惧。
李凤兮乐得在大树下面乘凉了。
自己又没什么把柄。
杨格等人要对付自己，貌似只能利用徐掌柜在生意场上的事来拿捏。
不给张东平添乱就是最好的应对。
接下来全部精力放在花魁大赛上。
能不能把丝袜在秦淮青楼里推广开来，就看这场大赛了。
上午读书，去了一趟铺席，将生意交给诸葛誊清打理，反正也没什么顾客，下午则带着织娘赵絮萌去抚香楼。
抚香楼真正名扬秦淮的大家花魁，只有两位，朱蓉朱钰这对双生姐妹花。
还有三位小花魁，名叫崔莹莹的出道不久，年方二八，名叫柳青的曾经夺得过花魁，但年老色衰，如今靠着老恩客混业绩。
还有一位刘惜儿，是驰名秦淮河的古筝大家，正儿八经的卖艺不卖身。
只靠手艺吃饭，却也能博得不少打赏，还拥有自由。
她有未婚夫。
是府学的一位贫寒生员，好像是青梅竹马来着。
这五位姑娘李凤兮早就见过。
对一旁的何顺道：“此次花魁大赛，在下以为应该重点打造，精准突击，全力推动花魁的备选人准备，方能提高胜算。”
何顺笑了笑，“小官人有什么打算？”
他其实不看好李凤兮。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懂什么风月。
之所以请李凤兮顾问指导，不过是东家周亦平的意思，想用他的丝袜达到合作共赢，就算不能共赢，也能拉近彼此关系。
这其实也是东家周亦平在接下来江宁府的政治博弈中，选择了站边。
他选择相信张方平！
张方平支持立赵宗实为储君，而赵宗实目前的地位稳固，只要官家生不出儿子，很大概率还是赵宗实登基。
跟着张方平，就算一时有波折，未来也会一片光明。
这是一场豪赌。
鬼不知道官家会不会再生个儿子，也没人知道赵宗实能不能顶住压力登基，更没人知道会不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李凤兮仔细打量五位花魁，古筝大家刘惜儿，没有竞争花魁的意思，也没有实力，其余四位相貌出众，各有风骚处。
青柳是曾经的花魁，胸大腰细腿长，但年纪大。
三十了。
朱蓉朱钰的双生姐妹花，是抚香楼的主打牌面。
崔莹莹白幼瘦，出道不久，欠缺风情，而且五官极为清纯，仿似邻家小妹，不过胸前竟然有二两，潜质极高。
换个说辞，是反差美的极品。
假以时日，会成为抚香楼的下一个牌面。
这些个姑娘，除了刘惜儿是江宁府本地人，被生活所逼不得不主动到抚香楼讨饭吃，其余四位都是从全国各地被拐子卖到江宁府的。
李凤兮对何顺道：“若是可以，在下想在柳青和崔莹莹身上做文章。”
穿着衣服，双生花姐妹确实更有风情，但根据李凤兮目测，身材方面，可能还是柳青和崔莹莹略胜一筹。
何顺暗暗点头。
李家小官人很懂人情世故。
抚香楼重点牌面确实是朱蓉和朱钰这对秦淮青楼唯一的双生花，而且相貌身材都是绝佳，加上这一两年养成的风情，说是人间尤物也不为过。
李凤兮担心影响到抚香楼的计划，所以选择了注定只是去走过场的柳青和崔莹莹。
道：“那这两个姑娘交给小官人？”
李凤兮笑道：“善。”
何顺招招手，把其他三个姑娘喊走，对崔莹莹和柳青道：“你俩留下配合小官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楼里提。”
这个时候不砸重金什么时候砸。
不管是金玉珠钗，还是绫罗华衣，楼里都愿意出。
待何顺走后，李凤兮对赵絮萌道：“赵娘子，稍后麻烦你给这两位姑娘测量。”
花魁大赛有三轮流程。
海选，淘汰赛，决赛。
只打算给柳青和崔莹莹准备一套服饰，当然，虽然不奢望花魁，但还是得训练舞台走秀，至于琴棋书画这些，她们本来就精通。
大宋的青楼可不是普通妓院那样的肉欲场。
没点文学素养，混不走的。
柳青翻了个白眼，“奴家就不量了罢。”
对小郎君没信心。
写词你是江宁明月，一代天骄。
可咱们这是风月场。
她也对自己没信心，虽然曾经夺得过花魁，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她年老色衰，哪还敢有这种奢望。
懒得折腾了。
李凤兮笑眯眯的：“柳大家这些年过得可还如意？”
柳青愣了下，眼里浮起异样的情绪。
夺得花魁后，她意气风华，一时间艳冠秦淮，就连何顺也把她捧在手心里，首富顾尚更是为了和她一夜春宵，豪掷千金。
可之后几年，随着新的花魁出现，她渐渐被人遗忘，甚至在抚香楼里也没少受气，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啊。
李凤兮继续道：“虽然在下不能保证柳大家一定能夺得花魁，再次站上秦淮风月的巅峰，但让柳大家重现一时风光，还是可以的。”
柳青不信。
你毛都没长齐，懂什么叫风情么。
李凤兮呵呵一笑，“柳大家不妨这么想，试试而已，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若是成功了，岂非是人生意外之喜。”
柳青兴趣缺缺，“随小郎君的便罢。”
依然不抱希望。
李凤兮嗯了声，对柳青和崔莹莹笑道：“脱吧。”
补充了一句，“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