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他就发了高烧,一直烧到凌晨才慢慢退去。江守静蜷缩在床的角落,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温暖的,那股寒意从骨子里沁出来,紧紧攀附在他的背脊,无处遁形。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冷风卷着雪溜进来,整个房间的温度一降再降。
他勉强睁开眼,只看到门帘后满地清雪,和朦胧的青绿色长衫。
伴着风雪簌簌,他听到悦耳如黄莺婉转的嗓音:“这房间里怎么比外面还冷啊?”
这个声音是……
萧清晏粗略打量了一番破旧逼仄但胜在整洁的房间,扫到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她正准备抬脚,被身旁的玉柳猛地拉住。
“殿下!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身后慌乱跟上来的王德发也是谄媚地弯着腰劝:“对呀殿下,您是主子,来下人院子里实在折辱身份了。”
萧清晏皱眉,没有理他们,只是看向床上还躺着的江守静,心里滑过一丝异样,她们在这里谈话有一阵了,怎么没见他起身?睡得再沉也应该醒了呀!
“江守静?”她试探着叫了声,“我来找你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玉柳撇撇嘴,很是不高兴的模样,还在不住劝着:“走吧殿下,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
萧清晏见他没有反应,心里更加觉得奇怪了,不等玉柳出声阻拦就往前快步走去,停在床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江守静?”
江守静紧闭双眼,脸色苍白不已,唇瓣干裂,渗出血来。
王德发暗道不好,应该是昨晚的伤势太严重,昏迷过去了,该怎么解释呢这。他清了清嗓子,上前推了把江守静:“别睡了,江守静,殿下还在等着呢。”
“你先别动他,”萧清晏端详了一下,推测他应该是风寒了,便对着玉柳说:“你去请御医来。”
“奴婢去请御医?”玉柳被她的话噎住,指着自己的手指颤抖了半天,“殿下是、是打算让御医诊治他?”
“殿下,宫里没这样的规矩啊,奴才的命不是命啊,您这么做被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被罚的!”
“真没这样的规矩?”萧清晏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解的看向神色阴郁的王德发,教习嬷嬷还没教到这儿呢,她还不是很懂宫规。
王德发点头如捣蒜。
“那你去叫些人来吧,把他抬到朝霞宫去。”萧清晏直接给他们安排好了工作,吩咐好王德发后又转向玉柳,“你还是去请御医,就说我感染了风寒。”
玉柳皱着眉头:“殿下!”
“嘘,别吵,他需要休息。”等玉柳满怀不满地离开后,萧清晏才看向纹丝未动的王德发,扬了扬眉,委婉地提醒了一句,“麻烦你了,王公公。”
王德发自知避不开,只好诚惶诚恐地退下了。
出了房间后他立马不情不愿地狠狠踢了几脚柱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让他帮江守静?做梦!王德发阴鸷地回头看了眼江守静的房间,攥紧了拳头,我故意拖得久一些,看不熬死他!
萧清晏怎么看王德发都觉得不对,不知道是不是直觉在起作用。看见江守静逐渐皱起的眉头,她俯身轻唤了几声:“江守静?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江守静费力睁开眼,发现那抹青绿色比刚才离自己更近了,他脑子一片恍惚,甩了甩头,拼命让自己清醒,等到看清面前之人的面容后,他神情怔忪,喃喃道:“七公主殿下……”
“是我,”萧清晏探了探他的额温,没有想象中的滚烫,反而低得吓人,她担忧地皱起眉头,“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
江守静愣了下,想到昨晚自己被毒打的场景,眸色微黯,没有多言,只是摇摇头,挣扎着准备起身行礼。
“别动,”萧清晏不悦,语气严肃,“你先休息一下,我让那位什么……王公公叫人去了,一会让他们把你送到朝霞宫。”
朝、朝霞宫?
“奴才——咳咳咳咳……”江守静震惊间不由得重重咳了几声,他低头捂住嘴,闷声咳嗽,牵扯得胸腔都泛着撕裂般的疼痛。
“你别说话了,先躺着继续休息吧。我去看看人有没有到。”
萧清晏跨出门槛,果然,在檐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过来。
算了,她咬了咬唇,找些别的人来吧,这王公公看着不太靠谱。
最后,萧清晏是足足花了十七两银子才勉强请来侍卫背着江守静去朝霞宫。
至于为什么有零有整呢?
“四十两银子,不二价。”面目冷肃的侍卫抱肩站在门下,目不斜视。
“太多了,”萧清晏撇嘴,“看在我是公主的份上,二十两呗?”
侍卫拧眉,看起来很为难,但是顾忌到她的身份,到底点了点头。
萧清晏登时展开笑颜,继续讨价还价:“要不十七两吧?大哥看着年轻,就像十七岁那样意气风发,多俊呀!”
侍卫摸了摸自己僵硬粗糙的脸,耳根子一红,旋即抱拳道:“公主慎言,属下没有荣幸做殿下的大哥——十七两不行。”拒绝得斩钉截铁。
“真的不行?”看着不愿退步的侍卫,萧清晏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离了一会儿,然后故作潇洒地转身,“不行那算了。”
一步、两步、三步……萧清晏速度缓慢。
“……殿下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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