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要离开这个地洞了。
魔王第七把刀一路往西走,很久之后他看到了一个园子,他围着园子走了无数天,虽然脚步平平但他感到是一路往上,而且时间也都很不自然地往前挪动一点,再挪动一点。
园子只有东边一条路,一道门。
他隔着门缝看,也实地在测量在观察,园子没有西没有南和北,进入你就会忘了方向,走出来一定是东门。
园子有边,但这是一个难题。一圈一个样,变动很大,圆方和不规则一一呈现,永远处在变化中,不变的是园子和园子里面浓密的林木和草坡,水池和河流。园墙不用说有也不用说没有,想有就有,是你喜欢的样子;想没有就没有,里面的景色一览无余,但阒无人声。
据说有七层空间之法竖立在那里,怎么进去就怎么被温和地送出来。只有卡莫顿人的血可以破解这个空间之法,但卡莫顿人受了限制诅咒,根本进不到园子三里地之内,是血液之咒。
面貌、身材可以改变,想十七就十七想六十四就六十四,但却不能够太过严格,差不多是十七、三十三、三十四就行了,谁还真把年龄当回儿事呢。
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有一个人天天想一次或者多次回到十四岁的年龄,另一个根本不想,说老去是自然现象,那么那个谁最终变到十四岁了吗?
说不想的这个人是小说里面的,说想的那一个是幼儿园里面的,都不把他们放在框架中,但事情已经开始。
年龄变得了,面容也可以变,血液不容易变。
曾经有苦心孤诣的人经过雕刻改变了血液,他是某一族比如是席提思族人,向着卡莫顿人改变,但他从此再也靠近不了园子。
血液是一种结构,是一种通用语言,里面的内容没有人知悉,一直到现在。
其中的一条规则是,它们是用来形成大体的,大灵体。那不是随便安放,每一部位和枝节必须是相应的部族的人,也就是不同的血体。
是形成灵体的不同的人。
离体才是血,在里面还是结构。真离体了也就没用了,你完全无法把卡莫顿人的血带过来应用,这路堵得死死的。
必须在七层空间内使用。
钥匙到了门就开了,现在钥匙根本过不来,也没有人可以拿到这把钥匙。有人强行绑架一个卡莫顿人的儿童冲过来,可是进入禁忌范围内那儿童就虚幻了,别说血了身体都没了。
外围的路都不通,除非强力占领园子。
几千年的时间内,园子东门外的鲜血浇灌下一波又一波,把那里的土都染红了。生出一片片惊梦草,草直立中空最低的都半米高,骨节内是鲜红的汁液,叶子厚厚的如同手掌,捏着各种印法。
为了园中的生命树和智慧树。
生命果可以让生命不死。
得到智慧树果不是为了更有智慧,那是负负得正的设想,泯除掉智慧回到从前。
只有一条路,东门之上安装着剑轮,更有战力惊人的士兵把守,从来没有被攻破过,伫立在世界的尽头,也伫立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园内的周边据记载说连接着每一个有生灵的地土,不同的宇宙不同的空间。
东门负责接待人类。
走到这里的人或许有,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进去过。
就像面对两个封锁,世界的封锁和园子的封锁。
花香阵阵,硕果累累,园子中心最高大的这两株树比邻而居,枝繁叶茂,精彩如同流溢出来一般生机浓郁。金黄或者纯白的果实挺风摇曳,让人充满了渴望,如同一步到家,从此幸福安宁,满足和快乐。
徘徊良久,魔七打算离开。
钥匙至关重要,他知道钥匙已经放在了某个人的肩头,他要去寻找这个人寻到钥匙把园门打开,只因他开,无人能关;他关,无人能开。
他在哪里?
钥匙的主人啊,你可千万不要已死,倒在了地上。
死了也要复活过来,否则,如果没有一点希望的话,园子就要失去,渐渐失去,变为传说,成为灰尘,记忆的根少去了这一系。
走了数日之后魔七借住在一户农夫家中,恹恹的就生起一场病来。老太太伺候茶水饭食,老大爷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外面的山被雨水打湿了数重。
又迎来一个阴沉的黎明,老大爷放弃了外出,这次靠近了魔七,在吞云吐雾中说起话来,非关钥匙而是确认。
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情是确认你自己,这不是我还侥幸活着之类的在周围浮萍的东西,而是确认架构依然存在。框架依然存在,我各处的眼睛都可以触摸到这个“现实”,框架在我的对面也是我的一部分。
距离和融入构成关系,确认是更加熟悉和饱满这种关系。所要确认的并没有失去一直工作着,为你工作或因你工作,现在是走在这种联系上,类似于不停地去和不停地来。
物质的世界托着意识,意识才有家可归,这个归家是起源意识的状态,而真正可归的是意识之家。
你去不到那里,或者说你一直想回去而终究回不去。因为你把命题拉近了一步或者是意识之主因你的招呼而靠近,或者联系之特性在于处处通顺,这是一种实质性的假象,因为任何的联系都不可能处处时时紧密。
所以,我们在这里。在我们之外的也在这里,一方面是我们的形成成了一个辅助点,一方面是众多的意识逃散在我们周围的空气之中。
因为对立我才能认识你,因为相融我才能拥有你,因为我的刻苦和不满足,我一步一步走向你,是在一步一步疏远你,也是更加更加地爱你。
我确认,此刻,正有永恒发生在你我之间。任何的永生都是对对象的永生,才会达到自己的永生。我们并不重要,促成我们的才重要,你只是一个感觉或者说你有幸有了感觉,觉出自己,这是起点。
而要纵横下去就不能总关起门来,人们说的分水岭并不存在,内外也都只是手段。你看到了一些虚空中的东西,走来走去,它们穿过去有的走了有的回了几次头有的又返回到你身边,想要把你抬起来,你也明明看到了这种力量。
不存在的比存在的不知道要多了多少亿亿亿万倍,我比喻不来,它们有一道门,那是你的感觉。一切都还在,你在的都在,假借你的存在,这是一个实底。再一个抛物线抛出,你在了那在,你在了那在的你在,所以要有路。
路已经有了,物质有物质的路意识有意识的路,心有心的路灵有灵的路。如同说,我所测不透的奇妙有三样,连我所不知道的共有四样:就是鹰在空中飞的道,蛇在磐石上爬的道,船在海中行的道,男与女交合的道。
你都走过了吗?这些你要去走。你为什么去走?这是对你确认的确认,你的确认在另一个确认中才会确认,钥匙不是吗?道理上讲,有这把钥匙你一定会寻找到,而所谓变幻莫测,不过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是你的确认和确认你的确认。
从你到外又从外到你,不停攀升。这时候虚实也没有意义了,虚没有尽头实也没有尽头,这个没有尽头是尽头的一种,钥匙或者拿着钥匙的人就在那里。任何的阻挡都是为了开放,就像路是为了行走,围追堵截不都是为了证明有路吗?
又住了一夜才离开,太阳明晃晃地升了起来。还未大放光明,显得孤独和有点忧伤,远山依旧迷蒙,树木直直地静立不动,草儿已经老去,梦都衔接不上了。
魔王第七把刀确信不认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接着又自嘲地摇摇头,何必认识?!我们的好多认识,难道不是用认识来制造了和区分了更多的不认识?
认识太阳而不认识时间,知道限制而不知道自由,懂得收获却从来不想劳作和播种。
以此来看,认识和看不清以及看清和不认识是需要区别对待的两种情况。
一种情况是我已经知道已经知悉,但是我并不确认。虽然某某是你的同窗,可是他不上五十就早早自杀归西了,死了就不会再遇上他,有时候做梦也只是梦而已。如果有一天你偏偏看见了他,心头一震之后你马上会释然,这个人只不过是很像那个人而已,绝不可能是你的同窗。
确认之后,关于同窗应该的后续出现就会搁浅,以至于出现、他出现你也看不到他的情况。
如果非要进入你的生活,那是另一种情况,但你有了不确认的前提,一切也会随之朦胧起来。
一种情况是没有记忆,你只是在偶然的巧合中认识了初恋,因为各种我们会强加给自己的原因,发生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事情。后来在一个偶然中你才知道初恋早已经两年前就车祸死了。
那么这两年来你遇到的是谁呢?
你会矢口否认那不是他(她)。
如果完全陌生,不是同窗和初恋,那么依据于你的确认,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安排到你身上来,这在很久之前就为你量身定制好了。一个灵魂来了,这个灵魂又走了,你根本不知情,这个安排或许没有意义。
在类似的遭遇中,必须是有一方是活着的。你活着他们是灵魂,或者你是灵魂他们活着,这没有分别。
要确定的是,祝福永远比诅咒多。
老太太老大爷不管是谁,都无需深究也难以深究。他们是你的亲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容貌,但你已经不认识看不清他们了。或者本来就是陌生人,但他们故意隐藏了另一幅面目,你只看到给你看到的。
任何的存在都是最后的平衡,无法再平衡的时候存在就是代价。
这时候一队队伍腾云驾雾经过,其中的领队一招手,魔王第七把刀就加入了队伍之中,往某个方向腾云驾雾而去。
没有任何思虑,就像你去端杯子,杯子也迎向了你。
也如同说,根本看不见你,是杯子自己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