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喜欢这种情况,也许是自己觉察到了,也许是后来有人告诉我们的,说,你生也不会生,活也不会活,死更不会死。
这会让我无地自容,提心在口,冷汗浃踵。这不是比喻说,生命是一个实体,而生活是一个假象,我们被蒙蔽了。还不如这样呢。
方今是已经觉悟到生命,思之再三,可是拿生命没法子,不知道要怎么办,这才是说的生与死,和中间衡量和陪同我们一生的一个“活”字。
生有两解,供养的生和重生。死有两说,自然之死和非正常之死。那么活也有两个分支,为身心的活和为生命灵命的活。
但愿不晚,在会生、会活、会死的时候我们还在这里,还有路走。
在,就是一切的理由。
这时候非常的静止,英俊魔王只有一个台阶就到了峰顶,是真正的魔王。然后他下一章的故事就会开启,就如胡思乱想我如果有了很多钱会怎么样,有了很多权力会咋样,武功高绝、天机透彻会如何,真的长生不老了日子怎么过。
有些路走不通,有些台阶登不上,有些注定绝非人力可为。
魔也一样,有很多断路,是和不是,隔着太遥远的距离,是这样就是这样,不是那样就不是那样,不是说一开始注定了是这样和是那样,而是每一次的这样那样就会最后这样那样。
我们是我们命运的主要凶手,在路上,其一的铺垫是你是向好的,我不但保护了你,也准备迎接你。其二是认定了相信自己,正好被恶者乘虚而入,不辨真假。其三就是你的言行举止都在快速沉淀和分解后,影响、制约或者鼓励你,使你走的路符合你的要求。
所以没有那么多的注定,注定不会多也不会少,只有一个。是综合所有因素,刚好是独特的你的这一个。
英俊魔王的三头四臂已经没有意义,一朵这样的花和一朵那样的花都没有区别,都是要连根拔起来的。一面轩昂,一面哭脸,一面根本不再是脸面,是白板但头上飘着一件猩红的披风。四只手的武器,一把铁杖,一方印鉴,一段弯弯曲曲的青藤,一本小书。
四个人等着,暂时没有出手,他们现在再一次充满了力量,一种贴心的坚持的力量,一种力量出现了两个方向,力量是可以流淌的,在这边或者在那边,就是追求的力量和拒绝的力量。我要要这件东西,拼尽老命也要拿到手;我不要这件东西,再好再美再起死回生荣华富贵我都视如敝屣。
也可以就是向善的力量和不让丑恶沾身的力量,这样真好,有前进的力量也有杜绝的力量。后一种力量越来越少了,洁身自好需要力量,不是身不由己,沾身的正中下怀和不沾身的欲推还就。不是就是不是,不要想着不是中的是,应该是是中的是,剔出是中的不是。
所谓花样,就是善恶不仅仅是大善大恶,而是恶中有善善中有恶,难以取舍。路要正着走不是倒退着走,自己不分明就永远分明不了。分明就是取舍的力量,取的力量在所多有,舍的力量更难能可贵。
英俊魔王也不出手,好像不打算出手了。
真的就不出手了,他知道结果。
或者,我们知道这也完全可以是另一种情景来导致。战而败,战而死,为了王者的风度,才离开自己的生命。或者通常所说的把自己的生命交到闯入者的手中。
或者可能也许呢,也可能会有希望的。不会的,绝对不会有转机的希望,希望有时候是诱饵,如果不了解希望也不了解自己,那就是另一种枷锁。他好像也有了勇退的力量,即便勇退也是死。
放下武器,铁杖印鉴青藤小书摆列整齐。
然后英俊的一面不再展现,把哭脸面对着四人,开始哭,哭得无声,但泪如泉流。奔流的流水一点也不外流,在他的一尺之内水涨船高的往上长,像有一个看不见的水池或者水瓮,或者他自己就是那个水瓮。
英俊魔王哭干净了自己,水把他淹没,水变得玲珑剔透水晶一样透明,他在泪水中继续哭,一点一点小下去,直到完全消失。
他哭没了自己,只剩下装着泪水的水晶。
这时,好像沉重地咔嚓一声,另一片草原深深地震动了一番,也好像呜嚎一声,四周的风云剧烈地刮了过来。魔七袍袖一挥卷起了四件武器,然后依次散开送出,梦茵的铁杖,剑章的印鉴,魔王第七护法的青藤,小书落到了他的手上。
水晶正在荡漾,另一个草原颠簸不停,风云怒吼着像一场毁灭,才子佳人搭一条船回乡,却遇上了不良船夫,手持钢刀凶恶地手起刀落。
水晶的高度就是骷髅魔王的身体的高度,身体受到吸引欢喜欲狂,一步一步走向水晶。晶是薄皮,主要的是水,骷髅魔王走进水晶,软软的水晶软软的水,一点也没有洒出来全部进入了魔王的身体。
草原在震颤中被骤然扑过来的旋转的狂风越旋越小,尘沙如同烟雾遮挡了所有的存在。连印着“另一个”草原的墙垛也不见了,似乎消失。一股大力同时圈住四人往上提拔,他们袅袅上升,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换一个场景。
“如果不写小说了,也还会动笔,但不会债逼着一样有负担,会记载下月亮和我说的话和我对月亮说的话。月亮总是劈面而来,都是第一次看见的好奇,被烘托着或者他自己悄悄穿行,他的话我的话总是一句话,但有很多种说法。或者我的小说不配叫做小说,但一直热烈地渴望地写,不知道它的运命,我知道我写的时候贵雷妆正在偷瞄我的文字,也知道他还在另外的门的远方,很多故事是藉着他穿针引线的,就像印在月亮和月亮印在心里的感觉。”
故事必须打散,站在不同故事的引申酵母上,抽出一根一根烧焦了的柴,看到柴就看到了火。
魔界的事情要在魔界解决,另一个草原无疑是魔界的产物,但它却出现在天界。这时候的某一部分的魔界是天界的幻象,也是幻境中的内容,有些记述要顺理成章下去,有些还要归回到迷宫里去,分开,土里的要放到土里去,火里的要放到火里去,故事并不是一竿子打下一个枣子来。每一个故事不是只有一个结果,显而易见的不一定就是最直接的那一个,就看怎么注重了和注重什么。
就如力量,有做的力量和不做的力量,而力量它不是表现出来和一直使用的,这是外在,内在就是源头,源头肯定是美好的,什么源头都起源于美好,绝对不能忘了这个。但在来路去路中,经常无暇顾及。
力量对于自己是一种憋屈,无法正好,这就有了配得和不配得的感觉。这是历来的毒瘤,要不就是把自己下了一层,要不就是把自己升高了一些,自卑或者骄傲。而正常的感觉是我来操控,我在本体上来检视分支。
以我的力量的容纳和极限圈来获得我可以使用的力量的圈的一部分。
冉冉上升,冉冉降落,是另一处地方。
是一个洞窟。
这个洞窟我来过,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对山窟有过记忆,这是一句有点重要的话。
洞窟不是明火执仗的明光,也不是影子都看不见的阴暗,是干爽干净的薄阴天的中午,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也存在角落和阴影,造成阴影和角落是因为山窟之中立着三处高台。
应该是在某处山的腹内,因为入口是从高到低下来的,洞口只是一个显著的边缘,悬空在外面,没有什么和边缘再相接。山腹内也是很荒诞地巨大,几乎不是山可以随便坐住的,内里的。
空气的流动很奇特,就好像风吹着瀑布一样的落地长大的窗帘,吹动不起来,水流在那里涨溢和打卷,空气的流动也有这种气质,远远的山壁也凸凹不定。甚至能够剥削和增厚,一会儿实一会儿虚,有时候如同山窟在一层飞布上,承载着这是物质又不是物质的山窟。
没有山了,只有窟,但还是叫做山窟。
有时候是洞的形状,也叫洞窟。
没有山,洞窟就是往深处往地下铺卧延伸的,但也没有地。没有地也就没有底儿,从一个口子进去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内里乾坤大。也可能网兜一样撒了出来,就是天空。
这样的地方往往都在时间的坡度上。
亘古通常下不是四平八稳而是倾斜,它不是一处地方,而是随时变动的场景。如果洞口只是把人世装在里面,外面的世界一定非常的不淡定,意识都无法企及。若不是,那是人类的一个别景别院,我们就要安心接受。
大面积的空间不停地扭转,厚厚的时间也人老珠黄,不动就是动,动了却说自己没有动,没有对照。
时间有时间的理,空间有空间的理,都无法说理的时候就把最后的自由也出卖了。一寸阳光就是所有的阳光,一分真情就是奠基的情感,记忆是全部的记忆,容器也只有一个容器。时空的合理是合乎义理,就是这样的情理。
每一次的破坏都是破坏这个根基,坡度大了不好小了也不好,在于恰如其分的那一点巧妙。时间空间能够相容相融,时间过于空间就是个壳子,花开花谢不停留。时间欠于空间就是实地,开不出也谢不了。
会有办法的,造成裂变的两条虫子都被弹掉了,吃掉物质的兽和吞咽意识的怪。
我们得到了暂时的心安和平衡。
但在实际上,因为无法形容其怪异,看不清楚全貌,总体就叫一孪虫,分开来兽是诉,怪称骄。
诉兽吃起物质来饕餮一般凶残,骄怪吞食意识的时候会不停地膨胀,它们本身是物质也是意识介于两可之间,只有被看见的看见,看不见的看不见。
就不能不说,从二概论上物质也分了物质和意识,意识同样有物质的成分和意识的成分,成分比较纯的物质和意识当然也存在,就是物中的物,意识中的意识,我们人体和我们的心也可以斟酌的出。
在所有的空间,物质意识都存在,或者不叫物质和意识而是叫做别的。
物的意义是什么,意念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永存的物才叫物永存的意识才是意识,这要用时间空间来说明,知道的时空也只是尺子和簸箕,物和意识互相交集之下才有了点轮廓。
种地的少年就是少年,如果这是出发点,后来少年因为机缘巧合成了一个门童,迎来送往开车门关车门扶老携幼提行李,他的时空不是大了而是小了。衣冠一新,神情也符合了略带卑微的羞涩和热情,但他毕竟也是尺子和簸箕,在别人的来来往往中自己也来来往往。
时空不会用价值来说明,变了时空,他的价值就有生出来的可能,也创造价值。
这个多就是少,种地的少年少了也就多了,物的意义被我们来凭说,还有很多的支架来支搭起不同的时空。那是一个不变。
记忆就是能够被回忆,见惯的时空就是我们的依据。物的熏陶是可以使意识插上翅膀,意识一部分来源于物质,操练久了之后,不是物的意识也会偶然露面。意识依然运行,它也找它自己的路。
能吃能吐,诉兽能把无数的物质吞吃净尽,也会吐出来,不知道它肚子能多大。如果见过它不费吹灰之力制造出一个世界来,一定会颠覆我们的想法。小是大的,物质属于意识,不知道它为什么这样。大的小下去,小的大起来,反反复复,就像是密度,也是坡度,时间不成比例空间也没有固定的换算,只能叫别界,不是人间的其他界。
骄怪也能有来有回,能让百感交集变成一片空白,也可以使一尘不染变得欲望丛生。每一个想法都指向想法,想法之所以成为想法是想法的内在中有还原想法的意思,我想变成力大无穷的人,我想隔着门板看清楚里面的一切,我想使这个世界更加安静美好。
灵无所不去,有没有缝隙和光亮都一样,门里面的所有历历在目,得要灵是你的听你的话,你找到了它。你找到它就是站在了本源的那个世界上,你在做,你假借着一种能力在做,是本能也不是本能,时间空间都断碎掉再连接起来。
洞窟内有三方高台,现在一孪虫分左右趴伏在中间高台的一个魔头的脚边,冷冷冰冰和镇纸一样,没有生命。
一孪虫的意思也很冷冰,大有我一点也不孤独,不用回来看我的意思。我的孤独都被分解了,处在细微的孤独之中我只看到了无尽的连接。我的孤独也不在后面,而是在前面,还没有到来,来不及到来,无法到来。
纯和极限必须有所限制,毕竟血肉之躯气、血之辈才是我们的情感所在。
纯物是黑,纯意似白。黑就是不停地塌陷和膨胀,没有任何介入,不和任何相联系,自己玩自己的。不是塌陷完了再膨胀,或膨胀完了又塌陷,而是一面塌陷一面膨胀,塌陷多些或者膨胀多些。
它是体,小的时候被遗忘,大的时候横推无数时空甚至乱时空。但是它没有意义,它是存在,但是它没有意义。纯白也是,白了就没有依靠,没有附着,也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存在。无尽的空无尽的虚无尽的无,也四处飘游,可大可小。
它们不是时间和空间,只是组成时空的因素。因为没有边缘,没有框架,它们没有意义。
意义之来是一个开启或者创造,要来界定,要来爱和有所爱,也就是把物质和意识都有意义。要不我们永远是圈,永远不是一点。永远循环,永远没有思维。
这个一点,足以代表了全部。
就是人。
你或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