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上空,三十八号洒下朵朵莲花,声音震耳,就和他在索引中心从树上跳下来一样,“不入生死,皆是虚妄。”
麻袋化成了白云,白云凝化成白鸽子,水花,天花,花中的莲,莲中的花。
带头就要往桥下面跳去。
你做什么?一道橙色的光彩转了几个圈截止住了三十八号跳桥的势头。
是三管家。
我要做。
他要做?三管家犹豫了一刹那。他明白空口无凭的道理,他知道口水永远代替不了践行,做远远比说要好很多,那是一种身入其中,沉在某种时间里。这是对的,可是…
二管家一个气泡都不给,这不是正好要有一个?
时间很短,电光火石之间,三十八号已经从三管家的大手中漏了下去,三管家恰好来得及抓住他的一头白发,其余的跳桥者被它用另一股力量送上了桥面。
一切的完成都是时间的完成。
我抽时间去看看你,我挪出一点时间去尽快了解这件事情,“哼,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捣鼓那些事情,已经不能自拔了。”你什么时间来?我送你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送自己?
时间是想要有总是有,想要无总是无。
它没有惰性,意思是你不能积攒,一毛钱变成五毛钱,一个好名声又加上了一个好名声,只有用性,不用就是放任自流,不用拐弯就不见了。而用,掰开了用,深深的用,就会产生分叉,那是我的孩儿。
用就是进入。
你不用告诉我智慧是什么,你也不用标榜你的品行,一块拿起锄头,看我们流下的汗水,我就发现了你的闪光。我说一,你说二,纠缠会没有止境,我知道你渴了,我送上一碗水,你看到一块大石头我自己刨不出来,来和我一起把它启出来,这样时间就会浮现出来。
你有你的时间,我有我的时间,我们有共同的时间。在共同的时间之内,我们有共同的时间,也有不同的时间。
在共同的共同的时间之内,我和你很贴近。
读一本书,这地方是一个疑问,这地方有两个解释。
只要在读,疑问这座山丘就被包围了,但我没有在疑问上打转转,我去了流奶与蜜的地方,那些地方的清新空气和表现出来的道德,使这个疑问迎刃而解。这一个解释不是解释,它注重了解释,其实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解释就在我们的空中,相对的身体里,凝望的眼中,各自的相印的心底,一同灵魂交融的时刻。一种解释升天,一种解释入土。
升天的也许被砍下了触角,入土的也许成为了种子。
时间更加琐碎。
我不用分别,是时间自身的分别和拣择。一种时间很长,一种时间很短,站在了海底,海底下面的另一个世界。海水上面是我的组成,那呆子凝神看书。海水中是清凉和有些昏暗的时间,指向鱼,指向海水,指向颜色和光线。海水下面是现在的我的被凝起来的神,偷偷地相会。
这其中有个空,没有内容。
不能没有空,那样也就没有了你我。也不能太有空,太有空就不是你我。
“喂,张晓宇--”我在喊,山顶和海底同属一个道理。
我喊了你会听到,你听到的不是你的名字这件事情,而是为什么喊你,我要表达什么。喊了之后声音传送出去,这中间就有个空。
大水汪洋,有人在荒岛上呼喊,我不会问那是谁,而是意识到那里有人,可能需要帮助。
听到了,我会看看我的周围,小船或者救生衣,划船或者划水。
我一点也不会怀疑类的假扮,也许有的,有了更好,在我们知道七十九的时候,也许还存在八十,那是一种声啸,石兽或者七条腿十支角的黑暗之物发出来的。
近了,发现一个高高的秋千架在风中扭动着身子,悠悠的荡。
没有人不空,空是人性,要达到神性的一座荒岛。
人的类天生相近,你说你呼唤只是同类的相喜和抒发,并不是要把你带到船上。再坚持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经过的其他同类。“你这样坚持也许会死的,你知道我们不会留给你太多的供给。”
那是另外一回事情。
你要知道,长久的自己之后,周围就全是镜子,你会在各种镜子之中变异。就算你有联系,也会在联系之中歪曲了联系,而不是在人群之中以为周围空无一人。那石兽会飞,那黑暗之物也是你的某个造型,下一次经过的船也许都因为避讳不会再经过这里。
不要说那又是另外一回儿事情,事有情才会有情中的事。身体总是给人安稳,妥妥的存在,心是要不得的,在七十二种法中,只有一半勉强可用,灵更是没谱了,你凝望虚空的根基如果不扎实,不扎在实中,这一次的我们互相经过就只能是当面错过。
“村子到处都会存在。”
船开走了。
船也是村子,那个人一定会在船上,在水里帆上和任何一个人心中。他也还在那座荒凉的孤岛上,面对着秋千架叹息。
人是时间的路,时间又是人的航船。
重要只在于你要去哪里,远方很多,我们有多种远方,有些远方不是远方。我们说的远方是仰望内心的星空和俯视外面的星空,两个星空围城一个圆的远方。
一直开着门的远方。
不是无路的远方,而且在去往这个远方的时候,我是一个整体。
很多人现在得病了,不再是一个完整,他做的、他想的、他说的是三件事情或者事情的三个方面,事情破裂了人也破裂了,加大了聪明却远去了智慧。
人的自己是情感意志理想兴趣和生活生命牢牢结合在一起的人自己。
头发忽然如水,白色瞬间变成了青色,像清冷的月光一样,不是彻底的寒冷但却有意的拒绝,三十八号的长发泥鳅一样从三管家的手中滑出来。
门都是开着的。
这有两说,一是大门,开了就无人能关,关了就无人能开的门。现在门是开着的,所以发散和流通,时空情来来去去,法则和道理并没有摆出一副冷面孔。一旦关上就是绝圣弃智,连文字和思想也消失的时候。也有人把这比喻为生和死,门开门闭的事情。望向死知道生,望向生知道死。
死门开了是坏事情,但生门也开了呀,完全可以叫人抽身而退由死入生,这是自由而且一视同仁,对人的自由。
一是小门,有的表述为窄门,是可以叩的门。小门通向大门,看到远处的大门和脚底下的路。叩的是灵门,灵门表现为认识就是智慧,参考的依据是记忆和情感,反馈回来的是能量。这能量首先是修剪自己,自己能够符合自己,然后才是推己及人,带着施舍的悲悯情怀。
白白地得到,也白白地舍去。
时间的线可以分成几多条,每一条有每一条的功用,有长短和深三种趋势。依靠在现有的正在使用的时间这个墙壁上,可以使之变长、缩短以及一点上的深进或者逃逸。联系它们的是情感的念头,这个念头不仅仅是自己的,也是借助的。
我们一直想说明的就是这个。
自内而起也是自外而来,似乎有无数个天空经过了你的脑袋,从远处来往远处去。你是这无数天空的一个共同点,你的时间也深入到这些时间之中去。从某一个斜面或者正面上来说,你汲取也就是借用的不是一股力量。
那可能是一种梦境,控制梦只是开始,到了至高也就是空意识之后还得学会创造梦才行,最后是循环梦,因为这也是路的一种。
也许倏忽间,你会站在一个高台上,做着奇快的动作,这一式那一式,看不到的是你在招引。
有时候半个天空都被乌云铺展得很实,若一座山,突然中间的某一点爆开,蓝色的水流冲击得乌云都成了冰渣渣,马上像一场梦幻一样沧浪的大水冲刷下来。后来幻化为一条冰龙,冰龙溜溜打几个转,往你扑来。
你起在了高空。
冰龙的扑来是和你融合,你还是你,龙也成了你。
或者翻滚着的岩浆中的火龙,播种虚空中植物的木龙,合体为一孪虫的四个头的陷龙。
任何的实体都可以分解出时间,时间无处不在但又段段成空。人们把握的也是时间,尤其是心里的时间。说心里,应该指的是灵里或者记忆极深之处的地方,那个空。
已发生未发生都在里面,情感是连线,这情感是最神秘的时间,永远的有永远的虚,纤毫成亿,粒米宙宇,银河系一样的运转又如如不动。
记忆和遗忘都是对情感的雕刻,用的是手中时间这把小刀。
注目了刀子的锋利,寒光闪闪,下手和不下手的徘徊,浑然忘记了小刀的影子正映衬着时间的孤寒。记忆就是天天在想你,把无数大把的好日子都雕刻进去。这个天天是时间的天天,有的地方是一万年,有的地方是永久,有的地方是十二个生生世世的一次一次刺痛,唯有痛才让我觉得你。
遗忘是苦,把我过往的时间全部抽出来或者用小刀斩断,深入到你那里的任何根须都排放到虚无的时间之中去。抽走了时间就是坍毁,腐烂,丢失,和封闭。记忆降下一层又一层透明的外衣将其抱走,也等于切割,把你的贮库清洗了一变,调整好合适的时间,使痛苦分解。
却不要偶然想起来,扎心一般的痛,那是时间的刺伤。
何处都是时间,熟门熟路,三十八号惯常走的是梦门,这一次也不例外。
进了我的梦境就安全了。
在梦里苦苦挣扎,生死一线,锥心泣血,醒来知是梦;现实如果梦里那般上演,梦就是一个逃亡之地。也是时间,苦心经营,不与外面接轨,用的是某一段上的某一点,沟通内外,向深里藏,向方处圆,向悲中歌,蔚蓝如天。
这个沟通是点的沟通,有内缩有外延也要连接出一条线来,成为一个圆。还不保险的话,就揉成水晶球放到空处里来,这时候你已经有了通行证,可以进来。
是自己人。
潮汐是它的闪光,宇宙就是一个端坐,赢得了时间才是时间之门的方向。浩瀚只是一个波浪,千层万层的同时开放和同时收缩,时间如龙活了起来。
三管家在后面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