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眼的遭遇来自“人脸”的“厚赐”。
一边,大耳魔迎上魔王第七把刀的袭击。战斗的实力并不对称,从开始魔七四人就是待宰的羔羊,之所以还有心情陪着他们演一回儿戏,一是猫戏老鼠的故技,人心魔心总喜欢看到臣服的光景,满足自己的征服念头。
所有的征服都是对“我是正确的”这句话的延伸。
事实胜于雄辩,但凡高于我的存在,不管哪一方面超过我,工资、人望、居室还是生活方式,在他们倒下来的时候,我会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我是有力量的,我要往前,我有我的既定目标,不管这是不是一个弥天大谎,用一个事实掩盖另一个事实,挡我路的人势必都要清除。
有对其中强者的撕碎,也许那叫做英雄,也有对弱者的故意蹂躏,满足我心情某些部分的“空缺”,这是一种骄傲的展现,我能够和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
邪恶没有理由,不是因为你是不是善良或者一直轻山淡水,与世无争。
恶者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们本身是邪恶的,面对人事物不过是随手指出一个理由,其实都不是理由。
人们需要反思的不是作为导火索的事情而是心,心所从属的道理。
乱时空内,是一个平衡,收益和支出皆有依据。善良和邪恶是两极的,从某些方面说基础是互相借用的,牺牲善良,邪恶会获得力量,消灭邪恶,善良也会大炽。
但是长期以来对善良的低调是一个误区,或者说对善的不善其实就是一种邪恶。
善恶相对,互相消长。“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再明白不过了,总是没有意义地安抚善者,对恶者却是宽容居多,小心思灵动的人们看出这其中的猫腻,擦边球和灰色地带以及自私性表露无遗。
只有越过乱时空才会消灭恶极,在纳城只有善的一极。
或者这也可以理解为乱时空就是恶的渊薮,纳城是与之相对的美丽存在。
物质如是,人如是,心如是,灵也如是。乱时空内作为几乎恒定的另一方,人本身的陷性、地狱、恶城、非人者、叛国者就是这样一些存在。
有小恶大恶,物质和意识之恶,甚至被腐蚀的某一部分时间的恶和空间的恶。
消灭恶就是挽救善,或者说善要向恶要力量,善本身的力量加上恶转换来的力量才是完整的力量。可以轻手轻脚,可以隐忍、图远和长策,但天易之道理早已经显明,不可不知。
这就是人战胜了自己,明白运转之法后向着不同领域的恶者开火动刀的原因。
一是等待。从接山的大动干戈、一发一身到这里,明面上是人界的善方抗击天地魔冥的势力,防瓜分防渗透,给人类以可喘之机,其实在这背面是善良和邪恶本质的一次冲撞,各自的云端站着魔首和圣者。
另一个草原和山洞是其中的一个安排。
有“人”会出现和接盘这里,魔洞在此地要做的是把人留下,至少一人,破坏这个小组。没有杀害和摧灭的暗示,所以才苦苦相逼,并没有上来就下杀手。以自己这方面三魔的力量和地利之便,这个任务不难完成。
事到临头,反而是对方先动起了手。
大耳魔两耳忽然招风一样大了起来,支棱了起来,往前一抖,接下和包住魔王第七把刀甩出来的凝为白蛇的长发,没有迟疑,往“魔头”魔王第七护法那边赶去。
事出有因,魔王第七护法还是一身骷髅装束,早已经被下了禁制。他应该动不了,不料却是他率先动手,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在丢出两耳后,及时抽身,先把骷髅魔王制住了再说。
白蛇击空被消解,不能不用全力,“白发三千丈”,七把刀也一个瞬移去挨近七护法,和他并肩作战。他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何以七护法的禁制突然解了?
力有内力和外力之分,我施纵、介于和控制,把控着事情向我预想的轨道发展,这是解决事情的常用办法。外力突如其来的插一扛子,扭转事情的困局,这也是一种时常发生的情况。
就看利于我还是不利于我,而现在的情况看来是对自己这方有力的。
虽然突然发难,但外表佻达内里谨慎的竖眼魔自然没有被七护法拍个正着,斜刺里扭动着身子和跳着碎步躲了开去,扭动和跳跃是卸去因骤然行动而突然加赠的力量。
破坏平衡需要力量,维持另一个平衡也需要力量。
合体变为人形的一孪虫,就是这个冷酷英俊的男人,刚站起来就迈步往七护法的方向踏去,似乎不慌不忙。
先有人脸后有人身,他一直是看着全局的,自然也把七护法突然的一击看在眼中。
七把刀和大耳从两个方向赶往一个方向,七护法所在的方向,竖眼魔却在中间冲了出来,正好挡在了冷酷男人的面前。
看着是一扒拉,其实用力甚巨,竖眼魔呜嗷一声飞了出去,让出了视线。
拍走竖眼魔的七护法拍的姿势没变,从拍到推,要阻开大耳的奔腾而来。七把刀似乎已到了七护法身边,“三人行”光罩把二人罩在圆坨坨的罩子里,罩壁上游动着泥沙形状的龙与凤。
梦茵“究梦”再现,剑章金彪又飞,一道光华继续飘向头上头魔。还加了一些材料,其中有梦茵的梦不针和金彪嘴里吐出的小剑,二人要把头上头留下来,缠住他。
我为敌,我为敌人,任何“敌人”的出现,都是对于“先机”的奉献。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竖眼滴溜溜落向洞门的方向。
时间突然迟滞,涩涩地绳捆索绑一样让一切都慢下来,河流飘到天上,云彩就是那流淌的水。悬在空中的靠山嘭嘭嘭爆炸了三次,一座高高的秋千打个旋子飞到空中再没有落下来,青衣夫人要剪的烛花跳出一个小人儿来,叹息似乎是一条游龙一般顺着脊柱往上爬。
一页扁舟上没有散发人。
大耳魔慢慢地漂浮前行,骷髅魔的手掌印上他的胸膛。
力的停止和力的转折都和空间、时间有关,时空中有最饱和的力量和力的阻挡,那叫空,力量没有了任何凭借,被时空吸收。自然可以停止和转折,向着原来的方向。
一条手臂进入时空,把大耳魔拉了出来,节节往后,往后到他甩出两个大耳,正起身赶往骷髅魔的时候。
头上头魔已经到了极限,头上头尤其是“假”头,是他的真身,后来幻化出的三个头是他的法力所化所在。他这门功夫必须“化险为夷”,头上的头一直存在。
连这个“假头”在内,五个头就顶了天。
所谓顶天是顶到了自己的天,是自己的限天。
而那光华里的针和剑,它们已经通灵,目标就是第二头。
针崩,剑坠,匹练似的光华暗淡了一瞬,河水转弯,再怎么湍急都有了舒缓的迹象。
生死一线。
但一如既往,带着悲壮的吟唱。你需要更大的河床分散,你需要头的全部吸收。在此时,拐歪处忽然直角,把水的光华和流的浪泻出去很远。
头上头魔的头上只剩下了一个头。
头飞出去很远,在竖眼魔的头上长出来,
竖眼魔成了头上头。
魔王第七把刀正在转身,把魔王第七护法往身体里面收。
收了,也已成功了,他感觉得到。
转身,“临泉月影”,月光下有漫天而下的花枝和花朵,旖旎而深情。泉水中有一个天空,天空中有一个金太阳飘水而出,出了水面就又沉下去了,变成一个白太阳。家里有嗷嗷待哺的婴儿,且出门一个上午了。
金太阳撒出来的是泥沙,愈往上就愈凝聚,成为一块土地。
花枝花朵潇潇落在泥地上,地上拱出来一间草屋,草屋门前一颗白色的树,树下坐着一个低首的白发人。
白发人终于抬头,一步一步踏着虚空而来,走了似乎很久。
走到魔王第七把刀的背后。
魔王第七把刀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七护法。
“彼列。”
“我主。”
然后再没有语言,彼列礼敬之后就走了,没有回头,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走了,另一个草原上的魔洞以及三魔和魔军也消失了。
置身在熟悉的梦境之中。
也没有语言,另一个自己带着很像七护法的七护法也走了。在踏着时间之路远去的时候,有半个侧影,那很像破和碎,又像三管家和大管家。
那里。
指着梦中的一个漏眼。
有些事情很奇怪,奇怪得不是无法解释而是不想解释,解释本身就意味着依然存有疑问。那个漏眼是七把刀刚刚知道的,但知道得很多,知道这个知道的未来、过去和现在。
认识一个陌生人,就是他入在了你的眼中,他的过往和今在、昔在也一下子知道了。按说你不应该知道,清楚记忆记载着过去,如果你看了知道了说得通,今天不提,因为是在一起,那么未来,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只能从隐藏记忆找原因。
隐藏记忆是另一个全部,有人的来龙去脉,以今天为止。
然而它是一个假象,是象的假,是雏模的规模,这是一个模式。最玄妙的不是过去和未来,而是今天。今天有多种道路,可以说是未来和过去的集中。
过去不能更改,说的是时间,而不是心意情感。你今天悟了,过去的确是过去,但这个今天使你高维的点有了新的进展和收获,它跨过漫漫长路以今天为界影响了未来。
其实是改变了过去。
未来是未来,是以你今天的影子决定的未来,你今天变了,未来也会变。
但实际上改过自新并没有那么快,在昨天和今天之间还隔着一个今天,昨天的流毒依然在,今天清除,明天的“今天”才是今天。
时间有合理的错位。
今天是我准备好的今天。
不是往东还是往西的事情,今天晚上吃豆芽还是芹菜,而是对生命的改变,是对影响你生命的生命本体的改变,也就是认识的改变。
认识入手,还要行路,去更一步认识。
行法是一直存在的,在我们预谋后来的“船法”也就是接气、转血和飞灵,或者楔子法以及记忆、情感、时间、空间的时候,它是基础,从来就没有停过。
就是情感之所系。
不用考虑我自己的情感,身后都是完美的,已经假设了我的身心灵是一体的。而是追溯和探究上古的情感,过去未来和天上地下的一个人的情感,他就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人类的记忆中,也在未来,从那里看向我们的今天。
无疑地,出来梦之漏眼就是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