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
这不完全是时间的故事,它只是站在类似截断式台阶上的回首,指的是心情,感喟的成分占了一半以上。
因为记忆的原因,时间很容易沟通,就算十年前和十年后,不过是一道木架子搭起来的门,想去就去了,那里花木扶疏和萤火虫点点,月亮从来不动,不升起也不落下。
天空很阔,空气里的水荡漾,你得忍住自己不要节外生枝,只抱着一个目的而来。存在着无限的可能,但不能想多,最合式的是起源于自己和收归到自己的旅行。
如果情感不在,时间和空间也得在情感面前让步,情感是最硬的阻挡,昨天和今天,三尺之外,都是天涯。
循着清楚记忆而去,走向隐藏记忆的所在,心情是汹涌不尽的的动力。
你走到哪一步有哪一步的收成,回头望望,所有的经过都是收获,或者已经长出属于你的庄稼和树木,也可以有“私人天空”,日月星一样不少,天空同样藏着不为所知的秘密。
就记忆来说存在着两个意识,前意识和后意识。
对于前后意识的划定不能只固定在一个点上。
如果说的是灵点,这可以相对稳定,在极深之处天授地予的存在。这个灵的出现是个界限,前意识指的是何以有灵出现在这里,“安置”在了这里。后意识指的是两段,一段指的是隐藏意识部分,一段指的是清楚记忆部分。
另外一个说法是“人”的出现。人之前,也就是降生之前有了身体之前,前意识在雾里和看不见的山林中,被楔子阵镇着。后意识是肉体的出现,包括无意识的那段时间,以至于你我所“拥有”的现在时间中的记忆和情感。
另一个是往前移动的点,指的是现在我的点,后意识不停开辟地界,就是“有我”的意识一路在荆棘中摸爬滚打。
这是个人的定义和选择,也是对个人定义和选择的定义和选择。
滚动着往前,是人但还没有记忆的意识阶段,“宫”中准备的岁月,灵的出现,酝酿和选定你的时候。“小鬼!你过来!”
时过境迁,时过不一定境迁,境迁了也许时光还在。
只要心情依然,就不怕路远不怕时长,就不怕改变了自己,因为那还是自己。
你年老了,你落拓了,贫穷富有还是状若痴癫,没有见面也是天天见面,空间有三个,时间有九条,只因我们扩大了我们的天良,而不是丧尽。
丧尽天良是可怕的,那是断头路,路尽了,是路的没有头。
接山。
山能接,时间也能接。一段时间接上另一段时间,显得很没有道理,但这只是人的没有道理,其实很有道理。与其在说不通上下功夫,不如去找找别的路。人们的路也有无数条,面前的路只是基础的存在,为了引出别的路来。
在山长何也的带领下,众人齐声喊出的“要小心!”的声音还留有余音,那是山的回响,就听到啪啪两声,看到望帝和姜芽先生的分身毁坏掉了。
残像中,望帝分身的头颅被砍去一半,分身燃烧过一样散发出烧焦的味道。
姜芽先生也好不了多少,似乎是被“时间”拉锯过,全身上下每隔着一小段距离就是无数的裂口,一圈一圈。一碰就能碎的样子,其实已经碎了,被碎的不明显维持着碎。
幽冥圣者的分身柱像比较完好,但他往后退了几步,一边看着望帝和姜芽不好看的脸一边去注视帝释天。
帝释天大吼一声:“还有谁?”
眼睛在魔七和魔王第七把刀、剑章和梦茵身上划过,甚至对剑梦家族的接山人也注视了一眼。他不相信,人未入阵阵就破了,一定是对方还藏有其他力量。
魔七说:“三个迷障已破其二,阁下还有什么话说?”
心有不甘的帝释天打量一下望帝和姜芽,二人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谁会拥有多情的眼睛呢?是对时间和空间的多情,在看着一棵树,这是面前。在这棵树的后面,有不同的时间的画面,是这棵树的过去、未来和中间的所有经历。
一个人、一件事件也是,这后面的画面不停演变,或者叫运算,画面和画面即使是重叠了也清清楚楚,各是各的。从最初到末后,历历入目,没有一个细节不在里面。
但人们面对的是目前。
是当下的存在,它是过去的结果,也是未来的原因。从时间的角度上看,这棵树这个人这件事情,它是时间上的一个片面。如果无限很大有限很小,也就是时间的整体在这里很短,短得包不住一件事情一个人,有限得只能看到和探索其中的一小部分,也就是达于表的面,这种情况就是“定格”的出现。
结果来了,但原因远远地还在后面。有时如果有缘遇上了原因,就会恍然大悟,也可能一辈子都是一个谜,在我们已经丢失了时间的时候它才经过,和时过境迁相似。
也可能原因来了,就是常说的存在,但没有必然的结果。
若以空间而论,就会分解到不同空间,不在你这里,在另一个人那里或者不在这个时空在另一个时空,过去的某一方面、未来的某一方面,天体的某一方面。
灵翼效应就在此列,或是某一种道理的运转。
这不等同于不可知论,但这个知是用慧眼看顾、灵心说话的,并且有真有假、有浅有深。而大道就是和大心在一起,和圣灵融一块儿,进入大智慧的图书馆,才能看出点什么来。
它就在我们身上。
能混到这个地步的都是聪明“人”,帝释天早已瞄出幽冥圣者已经有了畏葸之意,这是其次。在其上的其次是,五方力量中丑王人类那边是指望不上了,望帝和姜芽怎么说也遭遇了“创伤”,剩下自己怕是有独木难支之虞。
更重要的是对方出乎预料地又搬出来了一股神秘力量,其力量之大和神奇,相信己方的人马心里都会有一个计较。
但又决不能就这样退避三舍一走了之,这是个难题。
于是虚与委蛇反问道:阁下以为呢?
魔七似乎看透了对方的心思:非要我们破了最后这一个迷局?
帝释天沉吟。
这时魔王第七把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一是标记法。天地魔冥退出人界,保护人类的契约生效,相约再战,迷局依然算数,时间定在一千年之内,这个时间不算长。等破了迷局或者引发大战有一方战败,时间再接上。也就是说破约和契约继续执行都是自今日始,时间会补回来,你们成功了,入侵早已经开始,你们战败了,契约也早就运行着了。
二是我地法。我们选一个地方,继续现在的继续,只是那里的时间不在这个时间的序列之内,想打多久都可以。在我们是为了不民不聊生,在你们也可以遂了心意,达到征战和渗入的目的。只是一个壳子,胜负一分就可以破壳而出。
幽冥摸着乱糟糟的胡须,嘿嘿,一个道理,只是时间法和空间法的不同。如果是我地法,哪里相宜?
魔王第七把刀一指山下,目力可及,看着并不远,“我镇。”
望帝也来了兴趣:何为我镇?
魔七竟是知道“我镇”的,说,在场的都不是小孩子,我就说得简洁些。一是指的私我,个人身心和我灵的我,犹以身心为重,灵也是小灵,甚至不会走路,刚有雏形而已。这是人界独有的,其它生灵一开始就越过了这个阶段。
但正所谓“大道之始全在私心”,这是一个根基。二是静我,也就是死掉的我。上升到灵的层次,又和天道之灵融合,就安住在其中。固守着地盘,作为天道意识中的一个微小意识,大死以生,大生以死,成为天地视眼的一部分。
三是天我,可惜人类受限,现在还没有摸到边儿。话语沉痛。
真的不知?有意示弱?还是难得糊涂?
一时无声,只有颤巍巍的风弱弱地低声咳嗽,怕声音大了把自己震倒在地。接山也在严肃的弹压下小心翼翼,怕把梦捂得不紧露出真相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个德是修道的基础,德是功的前提,无德一定无功。天地魔冥和一些人类不管把“德”揉搓成什么烂样,都不能否认它的存在。无德的人只能修体,也就是体能,不是功能。
地狱很悲惨,但对于歹人歹意的惩处就是德。天界很美好,引动人的向往和对德的救助以之成德。魔界以凶残著称,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它的这种筛选岂非也是德。冥界和意识有最大的关系,没有方向的意识,不活着的意识,就是灰尘,落入无意识的冥空之中。
任何其他生灵对人类的态度,都来自于人类自身对自身的态度,这是天德的一项。
毁灭变性植皮拷打和欺骗,战争疫乱歧视和对意识硬性的改变,如黄赌毒都是人自身安排的坟场和葬地。一旦有,代代有,你有了,别人也有。
不为生,只为死,死法的不同,死时遇见的不同,当其时意识的不同。
不用骑虎难下了。
应该是神秘力量的又一次发动,幽冥圣者忽然嘴角流出一丝血来,帝释天的眉心有要揭开的隐痛,姜芽望帝和丑王也忽然感觉到末日降临般的空虚。
“标记法。”
他们选的竟然是标记法?
没多长时间,四界的人走了个精光,丑王也灰头土脸地离开了这里。
众人欢呼和雀跃。
魔七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软绵绵地摔倒在了地上,像是一个慢镜头。旋转着,周围的面庞有大有小叠成一个通道,井,井的最上方有一团耀眼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