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泥怪
也许走出了这个故事也许走进了另一个故事,也许走出的是这个故事中的某一个房屋后
的大树,也许是故事偶尔睁开眼来的一个片段,证明这是一个故事,也许这个故事是另一个故事的一个起头,自由和限制紧密地粘合在一起。
有两种安顺,一种是就这样就在这里,安顺就是处常,常是一直把握不住的一个系数。另一种就是离开,离开是一种背叛,是对不是如此没有这样的规定性的招惹。践踏了和以身试法了,陷于囹圄或受到谴责,终于安顺下心来的心灰意冷。
提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坑,放回去是把坑抹平,时间空间在此担任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后来就是记忆的心情和心情装裹的世界。
无法对接难以对证所以人们一直注意的是这个世界热烈的尺度和行走的心情,也不全是对美好的本源的幡然醒悟,而是企盼和向往追求的势在必行,只有这么走的时候才有道路才是道路。
把两种安顺就是两侧都操作到线上来,不仅仅是为了知道也不仅仅是劳碌奔波而是知而行,坐看云起时的坐,廓然无圣的然,打起黄莺儿的打。
魔七忙着告别说些谢谢你们谢谢你的话,这时候天空忽然就压了下来,地也长了起来卷了起来,这地方摇身一变变成一处山窟。
这个山窟我来过,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对山窟有过记忆,这是一句有点重要的话。
形容层数之多有所谓里三层外三层之说,这说的不单单是人多或者层多,最有可能是以身体为基层的内外层。
里三层外三层,外面也有世界里面也有世界,我们有了喘息的地方,那么一呼一吸,把内外都联结在一起,非常坚固但是还在伸展。
有的就形容为九天九地,不一定有名字,你这样叫他那样叫,左高右低和右低左高都是一件事情。
在某一层上就会出现一处山洞。
这个山洞从来就有,就如不能固定的心情它也有多种面目。一尺三尺几十米千丈万丈穹庐似壁和无际无边,有时候它盛采人们的笑容,所有的笑容都集合到这里来,幸福和感恩可以摸得着。
有时濡湿而宁静,什么都在酝酿也什么都在定型,在心情的指尖上感到风的流动,但是不能碰触,一旦接触上就有决堤的水汹涌个没完。
有时故意挤压转不开身也转不开思绪,没有进没有出。地基在一个地方,建筑在另一个地方,它是它的海市蜃楼它是它的脚踏实地。
高兴了的时候特别不着边际,万国倥偬朝代更迭,饥馁和瘟疫走来走去,刀剑悬在颈上,芒刺永远在背惶恐不安。
表现“一天之计在于晨”的时候最是清美,每一天的早晨和天空,东方和霞彩都不相同,永远有希望有美丽的国度。禁食和饥饿和失去指向另一个地方,仰望变换感觉生命的饱满。
在高在低在平,四周并不遮拦,山小和山大,阳光充足空气沁人幽鸟欢声,非常安居。晨起晨暮,一天欢然。我们有太阳我们很好,我们很好我们有太阳。
现在的山洞寂冷伴随着腥味,腥味都是很原始的气味,绝对可以忘记、想起来的时候久久无法忘怀的气味,不是已知的混合的陈旧古老的味道,是已知和未知的杂陈味道。
叫人想到了劫灰,劫灰,人们认为或典籍记载的劫是时间,其实并不真的是,而是空间。相同的是空间成灰的时候时间也是,就是无的死亡。
执着于存在也执着于空无,连空无也破坏殆尽的时候就是幻灭,或者叫毁灭或者叫弃世。
这没有象形的比喻,总说起来就是绝望,有望的地方有望的通道但这边全面溃废了无以望无法望望不起来,望死了。极端的繁奢和过度的颓窘都会绝望,宿醉的第二天凌晨纵欲的歇斯底里身家性命都赌输了的微笑头被砍去的刹那神游物外时到过的奇异之邦国。
七种透明之后再透明一层就是劫,另一方天地另一种存在,是世界,有别于所认识的全部世界内容的世界。所认识的世界总有颠倒,没有人知道颠倒从何而来和为什么成立,原来就是钥匙,去开启劫的存在。
颠倒梦想无法远离,必须去开启,生生不息的太极活灵活现的文字奔腾不息的生活。
也叫人想到了呼吸,一吸的时候山洞干干净净,只留下腥味的飘荡。一呼之时山洞就是沼泽的世界,泥怪就存于这个泽国。知道它而捕捉不到的时候,它悠然出现。
它存在的时间可能很远,从未知而来,如果死了,死只是一个转化形式,去未知而存。现在它存在,是人们认为的那种存在。山洞一明一灭,来源于它全部的呼吸,存在的那种呼吸,存在可能就是呼吸的某个外在。
它竟然在这里!
它和魔王第七把刀和魔王第七护法没有应对,没有语言的应对,没有眼目的应对,甚至没有声响的应对,七护法对七把刀说它在这里,它没有反应,没有任何感觉,拖泥带水的游荡。
游荡在洞道,游荡在洞壁,泥沼是它身体的世界,也可能是它意识的世界。
通道宽容,显得它的身体小,洞侧通不过去的时候就声势浩大,非要挤个不停,就泥浆四溅泥浪翻滚。也许不是它时大时小而是山洞时大时小,大超过我们认为的范围小也超过了,它走来走去貌似孤独。
它并不张望双七。
它在它的格局之中张望。
它认识的大宇大宙是个人形,所以它无师自通地把自己趋向于人的样子,灵精古怪都喜欢是人。宇宙就是个人,是人的样子。这个样子不是空白而是星辰组成,星辰寥落就是边缘。从寥落的边缘不管从什么地方看,都是一个人形,站着躺着正面或者侧面。它大极了,闪闪发光的地方类似于瞳仁,最是集中,或者就是银河系。宇宙有边缘,宇宙存在于大无大有之中,然而它是一个人形。
宇宙这么大,测绘不出它的形状,没有把宇宙划出来个人形的。如同说人的形状也不仅仅是形状,如果从生到死算作一生,这个一生很模糊很微小,他大的地方在于意识,曾经怎么想过,心去过什么地方。意识才是总提着一生,如何生为什么生如何死死后又怎样了,只有节点没有完结的时候。
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不视不见呢,也感觉不出妖异来,双七没有恐怖的感觉,只有完全压倒的气概,但是彼此隔绝,连陌生都算不上,泥怪已经遗忘了他们,封住了他们的一切进入,魔七发现了他对它没有半点认知,它是它的,他们是他们的。
似乎它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存在。
完全无害,没有从前,一直居住在这里一样。土有了水有了,孕育了生命的腥味,生命还没有崭露头角,一切都在潜伏着。木质金质火质都是后来的事情,这个后来被照亮了,它就生存在后来,所有的存在都是过去式,不燃烧就没有火不挺拔青葱就没有木不戕害和屠戮就没有金。它是土,什么都是先有了水之后,水来自哪里呢。
水是最先存在的也是最后存在的,水来自于运行,必须先有运行,没有运行就没有水,就像翅膀和风,太阳和光照,接触和认识,否则没有什么不是孤立和单独的。人可能都是泥人,土有了、水有了、泥有了,这才容易想象,一鞭子下去泥水呯溅,一把抓下去扬散开,搅拌均匀了流向悬崖,纷纷落雨一样,一场生命的雨。
这不像是真的,只要省事就不是真的,因为立时就要有生气的事情发生。
是谁站在我们的最前面,我们都是过去时,谁的前面还有谁,先有存在才认识了存在还是先有生气才有认识的存在,无疑有些前者是必然的,是时间开始之前。时间开始之前空间也是开始之前,这是心意开始之前的定意。
你知道,你要知道,你要和我一样知道。
知道什么和为什么知道,这是针对自己的,针对自己是什么都明白清楚的,完全自在,没有遮障。我在说我自己,说我们自己,说自己,自己是什么是谁都知道得很,就是这样。可是让你也知道,你一定不知道,有身体有心有灵吗,必须这样你才知道。为了这个知道,使你知道,生念的时候,就有了山洞有了泥。
在无限大的空间中,知道和未必知道就是两个圈子。
这是知道就是认识的基本,怎么告诉你你都不知道,让你是我吧,我给你生气,气就是水,是我给你的,你是我。这么一来就有了知道,这个知道其实是不知道。你是你了,你还有不知道的,这个不知道就是知道。
认识就是两个莫大的光圈在相互追逐,一方去重叠另一方。
我们知道的都是关于不知道的,我们不知道的其实都是要知道也已经知道的。
我知道,我的知道是一个光圈,不一定明亮但是是一个圈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也是一个圈子。各自晃动,你的晃动是你的自由,我的晃动是我的不自由,只要陡然重叠,哪怕一瞬或者一段一点,我就知道了所不知道的一部分。
一个圈子去套另一个圈子,我们在追赶自己的无知,大小和空间的曲线中没有时间,时间是你身体里面的,心里面才是空间,是不知道之中的知道,可以拉近一个平衡,圈子如何飞就如何去接近和去解禁,那又如何呢,都是还是漠漠的无知,其实就是要这样无知的。
过去式中的给个说法,不是说法,是生存的一呼一吸是不再让纷嚷缠着自己,是闲下来去套光圈,行路和靠近生命本身。
如果我们不能尽全思维,我们必然要辜负了思维,如果所有的不知道指向我们所要知道的,如果所有的不知道不是事情而是一个本体,是一个人,那也许不用知道。送你一个大晚桃,你吃了就必然不渴和不饿,就吃了和喝了好了,而现在的我们习惯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晚桃吃了就不渴不饿了,这是真的吗。
吃了若果真不渴不饿了,为什么要给我,你是谁,从哪里栽种出来的桃子,这都是不知道。不知道是一个人,可以不知道,最多知道是谁就行了,我们其实一直知道他是谁,可是我们的本能非要假装不认识他。
混淆了先天的本能和后天的本能,我们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