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时,希来˙雅瑶出现在飞碟外,用意念拨动了那人的天螺号。她还没说话,那人就道:“你们决定了,就把十二万定金打我账上。我明晚十一点五十,去北面的蛇螺江峰顶接你们。但你们不得以本来面前出现,要把真容遮掩了?”
希来˙雅瑶也懒得废话,道:“好,但你不得欺骗我们,不然就露消息了?”
“好,就这样定了。”男子的天螺像一下在她天螺屏上消失了。
项开明一喜,笑道:“那我们什么也不要去想了?睡觉。明天,我们去游沿海旅游区。它是二十大风景区之一,风景肯定特别不同,最少够我们看一天?”
一觉醒来,到了四月十八日的凌晨。
此刻的天坑,到处雾气绕绕,远处纯粹是一片雾海,近处白雾朦胧,看到的林子不是林,城也不是城,都如梦幻一样,浮在白云上。
因为,对不远处的任何事物,都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但尖峰、屋的圆顶、树的翠绿、鸟的鸣叫,还有兽的嘶鸣,组成了一个人与兽的乐园,仿佛这里不是城市的边缘,而是一个生物共享的极乐世界。
余慧道:“还有二百多公里,我们可以悠悠而走。哎哟!清晨的美景,我们已经看了好几遍了,居然看不厌?那就一路看下去?特别是蛇螺江的入海口,一定非常震撼的,虽然隔着五百多公里,我似乎也能感觉到大地的震颤?”
麻琴道:“昨晚睡前,我翻了一下天螺屏,你们说它的入海口是怎么的?”
“又怎么的?”项开明问。
“它从三十多公里高的悬崖上堕海,宽度只有一千四百米。到了这里,它的流量现在是八万九千立方每秒了。喂!它是一样什么样的状况?这个景区,它排在全球第十三位,不过,这个瀑布却是排在第一位?但不是最长?”麻琴道。
李凡阳淡淡道:“它又远超我们的想象了?不过,想想也正常?一个类地行星,形状像只天螺,还有数十亿立方公里的水装在肚子里,上面的高峰与下面的海平面又有六百多公里的高差。这个高差,应该是地壳的半径了?”
麻琴嘻嘻笑,道:“所以,我更是期待了?这么美的景致,还有五百多公里的长度,一天想看完,时间怕是太紧了?”
余慧道:“这里有个问题,别开巨量江水从三十多公里高的悬崖上倾泄,拉起几万米高的超大瀑布不说。当初,天坑形成后,也是倾斜向下的,怎么会有几十公里高的悬崖呢?”
项开明道:“这个简单,它有上百亿年的岁月了,尽管行星处于稳定状态,但当它有水以后,能不受雨水的侵蚀?原来的薄岩,肯定垮塌到大洋里去了?”
李凡阳浅笑,道:“有理,也许当初形成的时候,它只留下了一道口子,但数十亿年的岁月,雨水把它催得这么大,一点不稀奇?也许再过数十亿年,还要塌数百公里?”
几人做着探讨,悠悠弹起,沿着江道向下飞去。
藏在苍山翠柏间的花园城市,在朦胧白雾的衬托下,显得更是美仑美奂,即使身在空中往下看,它也如耸立在云端似的,像是真正的人间仙境。
希来˙雅瑶高兴得咯咯笑,道:“哎哟!美呆了,我先意念摄像,这样美丽的大城,还真是第一次见?此生不会忘。”她升到了更高的空中。
江道由南向北,宽的地方达三公里,窄的地方只有一公里,将城市切割成二部分,走了一段长达近百公里的平缓区。大江也由前段的暴躁汉子,变成了眼下的温驯姑娘,完全成了另外一副形态。
但一百公里过去后,宽阔的江道骤然收窄,由入口处的一点五公里收窄到不到一公里,平缓的流水立马变得湍急起来,向北边的矮山群中钻去。
在城市中拐着小弯的江道,进入山中后,转弯的角度又大了起来,变成走S字形了。
但之后的小山峦,与城市的平面,只高出了几十米,愈向下走,山愈高,到几十公里外的高处后,就有五六百米的差距了。
六人刚进峡口不到一公里,即有个青年男子拦在面前。他朝几人嘿嘿笑,道:“外星人,你们进入旅游区了?要收费的,不包吃住,门票费是五百无。
几位要是在这里多玩几天,我们最欢迎了,包吃住,每人多加一千元。有点遗憾了?我还想看你们热闹来着呢?在蛇螺市,你们还比了一场,怎么把螺龙海市忽略了?”
余慧道:“这不是没办法吗?一是时间紧,二是贵星的民众修为太高。作为专业修士,同梯战,还赢得很勉强。要是再比的话,同梯战没意思,越梯战的话,那有本事那个胆?我们可不想死在这里?”她付了门票费。
此时虽早,但无论是近处,还是远处,都能看到朦胧的人影,有的在浓雾中穿行,有的站在山峰上了望,还有青年男女在学鸟叫兽鸣,也有人在山间或是空中对歌吟唱。
看上去藏在辽阔云海中的多姿山峦,到处是欢乐的人与兽。
六人脸上带着开心地笑,沿弯曲度不大的江道缓慢倾斜向下,在逐渐淡起来的雾中穿行,如仙人在腾云驾雾。
这时的麻琴叫了起来:“哎哟!好一幅山间美景,等下日出来的时候,那不更是美呆了?肯定比之前看到的黄金海要好看?另外,海边的日出肯定不一样,我们是在山间看,还是去海边看?要是去海边看的话,要走快点,日出的时间差不多了?”
余慧一脸的笑容,却忍不住叹气道:“这里有这里的特点,那边有那边的精彩,还真难以取舍?你们说怎么办?”
项开明道:“我的意思是去海边看。我们不是普通人,到了那边,可以做到二者兼顾。”
麻琴道:“想要二者兼顾太难,两边的视野完全不同,地形也变了。你们看东边,尖峰、圆脊浮在白云间,要是太阳射出的一瞬间,它是一幅怎样的景象?”
希来˙雅瑶道:“这倒不难想象?北边的大海上空,是辽阔无边的黄金海。在山间,则是大小金色湖泊在山间缓慢飘荡,露出的山峰,如游动的仙山,一切都变成了有动感的活物,还有飞鸟在雾间穿行,像电视里的仙界。”
余慧嘻嘻笑,道:“队副进步越来越大了?那不要犹豫了,我们去海边,说来说去,还是时间紧。不然,我们今天看这里,明天一早去海边,多妙?”
随即,六人加快了飞行速度,快速向海边进发。
海边的山峰,几乎全部是尖锐的尖背山峰,很稀疏地耸立在云中各处,如插在棉絮中闪着寒光的银剑,锋芒显露,给人一种阴森林的感觉。
到得海边,尖峰以六到七十度的角直插海中,不,应是直插云天下,也不知有多深?
还隔着海边五十多公里,他们就听到狂暴的水响,仿佛从天空深处传了过来,北边的雾气更甚,但不似其它地方一样,只是缓动。这里的雾海,如一个庞大的喷泉湖,上下翻涌,有时还能看到水枪直射天幕,似是大雨滂沱。
到了这里,他们看到的游人就更多了。不过,山间辽阔,大海宽广,无论有多少人,也有足够的空间供各人挥洒。
尽管隔着五十多公里,就有震耳欲聋的声响传来,但他们不但不怕,反而多了三分的热切与兴奋,但又怕错过了身下的美景,心情在兴奋与不舍间不断转换。
这里的峡谷,从城市进口处的一点五公里,陡然降到了一千米,到处是悬崖峭壁、尖峰、各种造型的石柱,让人赞叹不已。
当他们离海边还有二十多公里的时候,就有雨水迎面泼来,不是从天上,是从身下、从前方。
尽管几人还没有落在山峰上,也能明显地看到山,如地震般在雾海中摇晃,大海如巨龙在搅动般,疯狂咆哮着,把海水翻到了数万米高的空中,掀起的漫天大雨和水雾,像是他们在土星上看到的暴风雨一般,震人心魂,恐怖如斯。
麻琴更是兴奋得大叫:“啊呀!天哪!吓死人了,吓死人了?三十多公里高的超大瀑布,太恐怖了?但在这里看不真切,要到北边远处的海中看?喂!我们站在那个位置看好?是在瀑布的东边,还是西边?要我说,还是西边好看一点,是不?”
李凡阳道:“应该去西边看好点?那边可以看到七彩霓虹,前面的景色也尽收眼底。”
几人向西一个弹射,去了离瀑布十多公里远的西边山脊上。即使站在了这里,几人仍能感到雨雾扑面而来,前面浓浓的水雾,将海与天变成了一色,真的不知那是天那是海?
不过细看之下,还是有差别的,海中的雾更浓,愈高愈淡,但他们只能看到眼下陡峭的悬崖,还有向下翻滚的云海,到远处后,它滚滚往上涌。
所以,他们虽然脚踏在山峰上,却有一种站在云上高天的感觉。
尽管浓雾茫茫,但却挡不住东方远处的高天变化,透过朦胧的雾海,可以看到天边的山峰上,已经露出一抹淡淡的浅黄,正在向空中和山的两边扩散,而且扩散的速度很快。
不久之后,山头上空的蓝天白云,有不少镶上了彩边,而贴近山头的黄色光晕,在继续放大,且愈来愈浓。
不多一会,太阳的光线,从远处的山头露出一线,穿过前面的浓浓云雾,还有前面浓浓的水雾,朝眼前射来,把前面的浓雾分割成一块块镶着蛋黄边的三角形,各处尖尖的山峰,仿如在大海中飘荡。
片刻间,太阳在远处的山间露出小半边脸,广阔的云海,也分成了数层:
飘在山顶的上层,先如一层棉絮,如今被染上了淡黄,在上面缓慢蠕动;
在峡谷间的浓雾,有的如金池,有的如奶黄色云朵,摆在广阔的山间,像是天上的彩霞跌落到了人间;
在前面的雨雾之上,云海剧烈地翻滚着,一圈圈的七彩霓虹,大的数百数千米,小的只有几公分,如舞场的霓虹光闪烁在云天上,你方去罢我登场,如一个迷醉的玄幻舞台;
而在右手的广阔海面上,原先浓浓的云海,已经变成了金色的大海,远处的东面,云如微微细流,由南向北飘荡,近处则如滔天金浪,向北翻涌。
余慧啧啧有声,道:“难怪他们要将天坑日出列为十大美景之一,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景色,真的变幻万千,还有多种形态,实在是太美妙了?”
但当整个太阳露出脸后,浓雾也慢慢淡了下来,不管是尖峰,还是石柱,抑或是陡坡,都慢慢露出了真面目,又以另外一种美出现在人们面前。
脚下的陡峭山峰,以七到八十的坡度,直插海面,在眼前的海面,看上去如在遥远的天边,在雾海的深处,陡坡像是插入了无底的白色深渊中。
希来˙梦达高兴得开心大叫:“走了十几个星球,它是我们看到的最美景致了。喂!我们前一点,到海里去看超级大瀑布。哎哟!隔二十几公里远,我的心脏也被它震得像在擂台上打架一样,有紧张有兴奋,怎么看美景也有这种感觉?是不是见神了?”
余慧哈哈笑,道:“就你会说,美景太让人震撼了呗!”
几人悠悠地扇动翅膀,沿着陡坡向海面钻,同时往东方移动。
麻琴又兴奋又遗憾地大叫:“在这边看不行,水雾遮住了视线。哎哟!太遗憾了,这么高一个大瀑布,我们却看不到它的真面目?”
希来˙雅瑶道:“我们只能在离它到七八公里远的地方,看它的气势,但无论是近看,还是远看,都看不清它的真面目?近看,我们钻进了水雾中,那看得到真相?
远看,水雾又遮住了它的本来面目?再加上海面的雾气,所以,无论站在那个角度,我们都看不清它的真面目,都有遗憾。”
李凡阳道:“我们还是别磨蹭了?到离它四五公里的地方绕着看一圈,然后往东岸走,到晚上,我们就去南边了。之后,我们不是要一路往西去北边吗?这个景区,我们用二天看,也看得差不多了?”
别说隔几公里,就是隔几十公里,巨量江水从三十多公里高的悬崖上砸下,那种惊天动地气势,真的只有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了。
它从一千三百米宽的悬崖上砸下去,向海中也不知冲出几公里远?还是十几公里远?方才怒砸水中,海面如海啸般,卷起滔天大浪,翻滚着向四面卷去,气势宏伟,颇为吓人。
在水柱十几公里的范围内,到处是泼天大雨飞溅,水雾蒙天,那能看到它的真容?
几人只得走更远,飞更高,算是勉强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只见如近在眼前的一柱高大瀑布,从云天上飞溅而下,卷起漫天的水雾,又与云天相接。巨水在海中砸下一个巨大的旋涡,翻起滔天水浪,向四周滚滚而去,在南岸卷无数的白色棉絮堆……
余慧喃喃道:“也不知道多少千万年以后,它的表面地壳会被江水涮穿?”
“实际,下面还有上百公里厚的石岩,那有那么容易击穿?但此星没有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又实在是太幸运了?走了,我们往东去了?”项开明道。
李凡阳道:“一个直径二千多公里的星球砸在它的正中,当时是种什么样的景象?历史上的地球,也碰过直径几十公里的陨石,好在只是擦边过,要是砸在正中,也多半会成这样,只是天坑小许多罢了?”
几人说着闲话,去了东边的景区。
景色实在太美,看得几人大呼小叫,啧啧有声,像只是待了刹那,就到天黑了。
六人不得不斜斜地向高峰处的江道前进,前去会那个不知名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