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阵的还是石虫部队,但却是伴随着天空中的炮弹一枚枚降落。
当炮火点燃的时候,这些全面武装了铠甲以及仿造随机者的猎人们冲锋在前。
狩汶在天空中为他们指路,一方面是一枚枚讯号干扰导弹突袭而至,一方面是华丽的烟雾掩盖了丛林里究竟发生什么。
就像是大雾突然在干扰中消散,又突然在消散的空地上冒出。
一波波进攻,借助着雾气的颜色发生着摩擦与碰撞。
猎人们就此踏足了战场,也已经尾随在了铜墙铁壁的后面。
狩柔这次意外的随军出击,而狩文当做了队伍的领头指挥。
队长坐在帐篷里看着外面的一切不做动弹。
远处传回来的视频,表示着行进一直以来都很顺利,途中的机械大树已经看到了百十棵,磁暴蘑菇早就已经被全部破坏,那些能晶硕大浑厚,这时候也被采集。
狩柔也跟在这支队伍的后面,寻着安全僻静的所在,采集战场的样本。
把猎人们都忽略的东西统统收入囊中。
这些东西肯定会被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伙们忽视,可是对于技术员那都是鲜活的材料。
一个技术员或许要十几个昼夜的冥思苦想才能得出答案。
但是一个异类生物却是早就已经把答案摆在了这里,发明了高明的机械结构,产生了高明的化学材料,以及运用着巧妙地物理方式呈现那些物理概念。
可谓是天然的老师,教导大家走在自己的路上,在死后呈现这个世界的真理。
狩柔一经发觉,就去好好珍藏。
他可舍不得这么多的好东西都被浪费了。
而前面的推进部队还在前进,在军阵轰鸣中,这个学者经营在自己的理论世界。
他或许研究那些烧焦了电路板的昆虫,探索他们的动力系统,或是查看空间幻境的制造者,究竟是怎么做到了什么。
这其中就属后者,那奇怪的能量产生形式,会让他动摇心神。
仿佛远古的魔怪,降临了身边,会让他悲从中来,自己怎么就不是这些窥见真理的家伙。
当电路板的电路被切换了对象,数据涌入了狩柔随身的切轨芯片,技术员控制着倒下的昆虫又一次飞升,一只两只就那么漂泊在空气里。
似是萤火虫一般点亮了光辉,但是却是在空间中制造出动能的消耗,而后积压了空间,使得周围维度转化。
那一刹那的功夫,一切都变了,因为昆虫围绕的紧密,狩柔一个脑袋已经钻进了另一个维度,而后尖叫中也带着双手进去,1看着瑰丽的混乱,在三维,三点五维,以及四维之间飘动。
他得惊叹自己当时怎么看到了自己的骨质结构,以及那模糊的阴云怎么一下子飘过了自己面前,但是终点之时,却是自己看透了孔家的层次感,一瞬间恍惚发觉空间已经消失。
幸运的消失了,而且得幸运是融洽的消失。
是没有把自己留在了高维世界,出不去的局面。
四维空间的奥妙,就这样被他发现了。
但或者该说是技术员谈了一场理论的恋爱,他笑容的喜悦,怎么没有留在那里。
诡秘的混乱这么出现,还真是让他欢喜。
他非但不去庆幸自己的运气,反倒悲愁自己的幸运。
最后在现实里,迷乱那个维度究竟发生着什么。
而战斗的前线,却在炮火中飞舞。
弹片四散开来的时候就是火焰燃烧了,也是空气中仅仅只有火焰,而从没有听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被炸伤。
那片机械的工厂,似乎就这样子消散在了雾气里,再也不会出来。
但是石虫们却可以感觉到,一种亲切的呼吸就在身旁,与他们同身同体,伴随着相同的呼吸。
一颗熟悉的心脏,一颗熟悉的心脏,十几个的跳动。
规律呼吸,左右在耳畔蒙昧在迷雾。
忽然一枚子弹射出,在安静中搅乱了观察。
是金属的碰撞,擦出火花又消弭所有。
这世界就这样子战斗了。
有情况!这已经不是情况,所有的虫子都发觉周围的空气里有什么正在舞动,昆虫振翅的声响在这里绝不是凭空作响,而且还是密密麻麻在天空中飞来,在雾气里见不得踪影。
只有一个个声响出现的时候,金属的部件已经紧贴了身体,像是一层油漆贴在了身上,让猎人们抓耳挠腮,不得对付。
没错了,这里确实是工厂的腹地,但是他们却得要遭遇那个难以防范的状况。
还是那些机械的昆虫,只要落脚,只要落地,就成为了猎人们的烦恼,像是一层泥浆,一点点包裹,一旦完全的包裹,就要遭遇什么。
而石虫的心脏却在黑暗里真的跳动着。
只借着微光,可以让猎人们看到黑色的铠甲,机械的纹路完全不同于猎人世界的虫族传统。
那些就是对手了。
但他们站在雾霭里,是石虫的心脏在跳动,而且呼唤着这边的同伴。
双方似乎是朋友的见面。
但是那战甲动起手来,一把步枪已经对准了石虫,扣动扳机,是光束而不是子弹正对着飞来,不可能躲避,不可能快过光的速度。
但还是被躲避,因为那光束根本是扫过了地面,画出来一条禁令,表明着前方是什么。
那光束所过是蓝色的晶体参差不齐,棱角分明的矿石在那里生长,像是浑然天成,但却整整齐齐,一条横线。
你们如果过来,就是这个下场。
这似乎是同伴的宣言。
而他们还是同伴?
两个阵营的石虫此刻听着对方的心跳,在背后的枪火,在面前的虫声中只有死亡的答案。
他们还是同伴?
石虫的猎人,还是跨过了那条防线。石虫的武器还是要砍向同伴。是军人的匕首,这次蘸着碧绿的腐蚀,想要对手心头的血。
好像一根匕首可以砍的断这些红尘往事,好像一个为了同伴可以断的了他们面前羁绊。
但是军刺真的飞了出去,像飞刀要了对手的命,而没有命中。
光束还是飞了出去,像是飞到要了对手的命,而命中。
是飞刀命中了光束,是脚步跨越了战线,石虫拔出了枪械对准了远处,借助生机的装备,爆头自己的同伴。
只因为这里是战场,而不是兄弟的家里。只因为这是应该洒血的地方,不可能有兄弟。
猎人们被冻在了结晶的矿石里,黑甲的石虫陆续开枪要去了结性命。
但都不幸,还是人多力量大,还是百十的子弹,汹汹烈烈的腐蚀侵染了黑甲,是这战场上,凄惨的虫叫,撕裂皮肤,入侵血液,杀死神经,麻痹了骸骨,最后在腐蚀中只剩下心脏在地上的同伴轻跳。
那舞蹈还会继续下去。
舞步却被一个匆忙的脚印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