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黑压压的,阴沉而且腐烂,似乎还有着窸窸窣窣的东西,就在自己的身下爬动着。
但是朗山岩无心关心那是什么了。
而是就在他的周围,一个个树木遒劲有力的捆绑着他。
树藤还有老迈的树干,仿佛都活过来似的,化作了手腕,化作了枷锁,全部齐上阵,就把他困死在了这里。
这些东西是什么?
是啊,这些东西会是什么?
朗山岩自己就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他只是看到这些东西是活着的树木。
朗山岩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扎,去反抗着想要从其中出来。
却是他的对手是一些肌肉远比他大,力气足够困住他的东西。
朗山岩刚刚挣脱的手腕就又被捆绑了起来,那些树木可真有两把刷子。
朗山岩尝试着发动了冰瀑。
冰冷的阴之巨剑,一层寒霜冻结表面,一层凝冰接着一层覆盖其上。
随后冰晶扩大化成了冰块,一身冰块向着周围生长,凡是触碰过来,统统都被冻结在寒冷里。
朗山岩也被冰封在了里面。
但是那寒冷岂是他所不能忍受?
那寒冷还在继续加重,那寒冷仿佛极致的冷空气。
就在那寒冷里,树枝藤蔓彻底被冻僵了,冻死了,一大块冰坠落了下去。
藤蔓断裂,朗山岩一招冰化,他全身颤抖着走出了寒冷的岁月。
而在身旁。
经历过了那寒冷的朗山岩终于看清楚了周围还有什么。
他看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其实是龙类发出的。
他看到这里还有着无数的龙类。
他们手里面拿着干枯的骨头,啃着酸涩的果子,一个个灰头土脸,还有着空洞的仿佛问号的眼瞳。
朗山岩用拟光物质打开了灯光,仿佛魔法一般照亮了周围。
在这里,那一张张灰头土脸的生物,破旧衣服的生物,岂止是一两个。
近乎是在这里,有着一个商队的数量,他们都已经在这里不知道呆了多少岁月。
是啊,这里是哪里?
这里就是私人的监牢,这里就是不知名处的囚室,这里就是那个镇子的黑暗一面。
在这里的朗山岩一经出现,那些龙类就齐齐四散而去。
朗山岩透过灯光看到了种神,病灵还被囚禁在上面,似乎睡得异常舒适。
就这时,地牢里发生了颤动,丝丝灰尘坠落,巨大的木头渣皮掉了下来,朗山岩手中巨剑握紧,一招冰瀑随时待发。
而那囚牢的顶端,原来是一双眼睛看了过来,那个东西直丢丢的看着里面,等他看够了,又是沙沙声响,又是树皮渣滓掉落下来。
那个巨大的生物,终于离开了。
那些躲藏的龙类,看着他的巨剑在手,不敢上前。
朗山岩走了上去,但是他们统统都躲开去。
朗山岩询问,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他们一个个摇头晃脑,似乎还听得懂人话。
朗山岩看他们那副模样,拿出了一些还在储物袋子里放着的食物,交给他们,一个个的分发下去。
那些龙类一个个虎急虎急的前来领吃的,而后虎急虎急的逃开去,在角落里吃着自己的食物。
他们太饿了。
他们都饿的似乎成了骷髅。
却知道现在朗山岩还不清楚这些龙类为什么被关押在这里。
还有头顶的家伙是什么?
那么巨大的体型,控制着那些树干,朗山岩在想,自己的冰瀑又有多少能力杀得死他。
这时候他不得不去就下来了种神。
病灵竟然还能睡得着觉。
朗山岩斩落了树藤,而后抱着种神落下到牢底。
却是在这里等到了夜晚降临。
朗山岩的战甲一直记录着时间,提醒着朗山岩这地方确切的夜晚与白天。
他原是打算去睡觉的。
确忽而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以为那些龙类睡不着。
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树藤从头顶一个个下来,苍老的树藤里伸出了翠绿的小藤,那些藤蔓仿佛锋利的毒蛇蜿蜒而下一抓一个准逮住了龙类就是扎进了他们的肉皮,溜进了他们的血管,逮住美味的血液就去吸食。
朗山岩看到的时候立马把剑而去,身形化作闪电,皮肤灼热如火焰,电闪而过,锋芒方至,还有震颤的灼热染上了囚牢,一时间温度的猛增,让那些老藤守护着小藤赶紧离开了。
朗山岩又回到了种神的身旁。
那些藤蔓倒也干净,一丝一毫都没有伤了种神。
却是那只被称为肉墩子的小家伙溜了出来,从种神的储物袋子里醒了过来,溜达到了外面。
朗山岩陪着种神又在这个黑暗的监牢里休息了一夜。
这一夜他已经做好决定。
如果种神不能醒来,那么朗山岩就要自己一个人杀出这个监牢。
哪怕没有种神的病灵火焰,他也要杀得藤蔓冻死在大地上。
它们的存在已经相当过分,触怒了这个战士对于和谐的认知。
第二天种神并没有醒来。
朗山岩一把巨剑已经提在了手中。
硕大的监牢,四四方方,周遭全被封锁。
唯有头顶厚重的藤蔓压实了出口,遮挡了阳光,随时随地溜进来蚕食着龙类的生命。
朗山岩的身上褪去了战甲,一身虫子的身影掩盖在拟光物质之后,全身灼热,他的身形化作了狂风,风里裹挟怒火,高温之中带着利剑,化作一道惊雷而上。
那怒怒狂焰带去灼热力量,毁灭周遭一切事物。
毁灭的火焰所到之处无不是草木化灰,无不是生灵死去。
那些藤蔓还想要压制就已经被尽数斩杀,湮灭在了龙卷里。
当朗山岩破开重重阻挠,当天光重现头顶。
那周围的景色,可不就是那一日朗山岩到来的镇子。
那不就是他们曾经看到的吊脚楼,那不就是塔楼,那不就是那些商业街?
朗山岩再一闪身,落在了地面上,看着周围,那大地都在颤抖。
他去看向深幽的地底,那个自己挖出来的大坑。
那里面不知多少深处,十几个干瘦的身形站立着。
朗山岩就在这里窥视其中,他正要跳下去阻拦。
却是周遭的大地晃荡着,却是一栋栋吊脚楼拔地而起,却是地动山摇,那个撕裂了大地的伤痕正在恢复。
朗山岩一招冰瀑这时施展,那层层寒冰瞬间冻结,刚硬的冰块卡在了伤口上,朗山岩更让那大地呼啸。
更让那地面颤抖,嘶吼声不能断歇,只见是身后的吊脚楼都活了过来,化作了藤蔓一身的树人走过来。
手中挥舞着木剑,拿着木刀,群殴过来。
朗山岩一招冰瀑,极致寒冰,一些树人直接被冻死在冰块里。
树人死去,又有新的而来,朗山岩逃着跑着,化作风雷而去,斩落这些树人的腿脚。
而那些生物会爬着在地上站起。
就在朗山岩一招冰瀑又要发动的时候。
他的身形忽然被锁住,那些藤蔓难缠起来,他们一拥而上,仿佛毒蛇一般。
朗山岩就这时冰瀑冻彻,层层寒冰向着周围伸展,而寒冷之中,那难缠的藤蔓还是一涌上来。
一个个把朗山岩包裹,一个个也把自己葬送在了寒冰里。
这对于朗山岩无疑是一个埋没,任由他极致的寒冰多么亮眼,任由寒冷多么可怕,那冰冷终究不是杀敌的利器。
那刀子终究不如藤蔓这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