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厅中叫好之声哄然响起,夹杂着无尽的欢喜之意,这些汉子中毒躺倒,原本以为是必死之局,此刻见这不知名的少年,一人一刀,于瞬息之间伤一人杀一人,于震惊之余,不觉惊喜万分。
素彩烟嘴角含笑,对素彩霓道:“姐姐,昨天若不是你喊我,或许我和这位公子早就成就好事了呢?”素彩霓瞪她一眼,哼了一声。
那领头之人瞳孔急缩,从腰间取出弯刀来,涩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公孙羽道:“你不要管我是什么人,你既然是我华夏子孙,却去投靠异族,残杀族人,只这一条便该死。”
那人道:“你武艺虽强,也未必胜得了我们。”两名汉子站在他的身侧,一人持鞭,一人却是赤手空拳,三人将他围了起来。
持鞭之人手中一抖,鞭子在空中啪的一响,径取公孙羽头面,那领头之人弯刀一横,却朝他胸前砍来,那空手之人,却急转至他右侧,挥拳直击。
公孙羽见这三人动作迅猛,精神一振,一刀挥出,与胸前弯刀一碰,那人手中发麻,退了一步,公孙羽紧接着长刀上击,把那长鞭击飞,左拳却猛然伸出,与那空手之人击来的拳头砰的一声撞在一起,那人闷哼一声,退了两步。
那三人见他从容间便将自己逼退,心中更惊,公孙羽却也是心头一凛,刚才交手一合,他便已知这三人的武艺远非刚才那两名使刀汉子可比,不但个个力量惊人,手中兵刃也十分厉害。
公孙羽心中转念,手下不停,他见那空手汉子并无兵刃,便朝前一扑,刀光如练,朝他砍去,那领头的汉子一声大喝,挥刀来劈,公孙羽刀锋颤动,将他的弯刀荡过一边,身后鞭声响起,他身子朝下一低,向前一蹿,已躲过长鞭,手中长刀已砍中那空手汉子的右臂。
他刚心头一喜,便觉手中刀刃如中败革,竟然只将那名汉子的衣袖划破,在右臂之上留下一条白印,竟没有伤到他,心中一惊,背后风声霍霍,右侧刀光闪闪,一鞭一刀又已袭来,他脚下朝左一滑,堪堪避开,那空手汉子却又已一拳击来,他举刀一格,刀拳相交,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公孙羽身子前扑,霍然转身,他刚才一时大意,几乎被人所伤,眼见这几人武艺如此之强,不觉一股热血涌了上来,手中长刀一抖,直朝那领头之人扑去。
他刀势奇快,片刻间便砍出数刀,那人挥刀格档,但觉敌人之刀凌厉迅捷,恐怕再过片刻便难以抵挡,便此时那使鞭的长鞭已到,鞭声尖厉。公孙羽手中发力,将那领头人逼开两步,一声清喝,身子已如离弦之箭,顺着长鞭直扑那使鞭之人,使鞭之人嘿嘿冷笑,长鞭回转,便朝公孙羽胸前击去,公孙羽身子一偏,左手蓦然伸出,已牢牢抓住鞭梢,左手用力一拉,右手长刀削出。
那人只觉一般大力袭来,身不由己朝前扑去,眼见那长刀寒光闪闪,便要劈到面门,正要松手将长鞭一撤,却陡觉鞭上力道一松。
原来那领头之人与空手之人趁此机会,又已攻到公孙羽身旁,公孙羽转身相斗,那握鞭之手便又松了,使鞭的长喝一声,啪的一声,挥鞭又朝公孙羽打来。
公孙羽眉头紧皱,若论武艺,这三人中没一人及得上自己,又或者只遇到两个人,他也尽可从容应付,但眼前三人守望相助,却着实厉害。
四人正斗在一起,那软倒在地的一人忽然说道:“这汉子练的乃是横练铁布衫,足有七八成火侯,刀剑难伤,只是这铁布衫却有个弱点。”
素彩烟低头瞧去,却原来是那华服少年身旁的一个中年汉子,十分精壮,此刻虽坐倒在地,说起话来仍是十分响亮。
只听他又道:“这铁布衫将身体练得便如铜铁一般,只是却仍有个气门,这气门是碰也碰不得的,使得劲大了,便一下打死了。”
那空手汉子正一拳击出,听到此话,身子微顿,那人又道:“铁布衫的气门常在头顶百会和下腹会阴,只不知这人练的是哪一处了。他纵然厉害,却不曾登峰造极,这缩阴入阳,想必是不曾练得的。”
公孙羽心中雪亮,知道此人在提醒自己,刀锋急转,将那一刀一鞭挡开,便朝空手汉子当头劈去,空手汉子面色一变,双臂上举,护住头顶,公孙刀锋下划,已一刀劈在他胸膛之上,将那衣衫破开,露出结实的胸膛来。
那汉子嘿的一声,丝毫不曾受伤,双臂直摆,便朝公孙羽打来,公孙羽身子一闪,挡住攻来的长鞭弯刀,又是一刀朝那汉子头顶砍去,那汉子双手护顶,退了一步。
公孙羽身子一晃,已到那汉子身侧,长刀高举,仍是一刀当头砍下,那汉子躲避不及,竟猛朝公孙羽身上一扑,双臂如箍,已将公孙羽抱住。
公孙羽一刀砍落,便听当的一声,如击铁石,头顶竟砍不进去,身子一紧,已那人被紧紧抱住。他身子急转,已带得那汉子转了半个圈,刚好将那袭来的一刀一鞭挡住。
那汉子双臂使力,脸上露出得意之极的笑容,纵声大笑,那使刀与使鞭的汉子已猛然从两侧扑来。
素彩烟不觉一声惊呼,厅中众人心中一片冰凉,都已明白那汉子气门并不在头顶,不过使诈诱得公孙羽上当。眼见公孙羽一时挣脱不开,必要被那使刀使鞭的所杀,自己这一二百人的活命之机,终究是化作泡影。
那汉子满面得色,哈哈大笑,才笑得几声,猛然一声惨呼,急忙缩手后退,他低头看去,只见身下鲜血涌出,身上气力便迅速消退,他抬起头来,只见公孙羽脸露冷笑,左手一枚短刀之上鲜血淋漓,
公孙羽道:“我先前砍你时,你虽然假装挡住头顶,双腿却不由自主的朝后缩了缩,我便已经知道你的气门不在头顶,而在会阴。你想诱我上当,我又何尝不想诱你上当呢?”那人喉头作响,却已说不出话来,身子一软,倒下地去。
公孙羽冷眼扫过那领头与那使鞭的,道:“如今便只剩你们二人了。”二人对望一眼,停步不前,心中却都已生退意。
公孙羽刀锋划过寒光,径朝那使刀的砍去,一瞬之间,便已劈出十数刀,那使刀的接了数刀,只觉敌人刀法之快,气道之猛,比起方才更甚了几分,虎口发麻,寒气扑面,他心中畏惧,不觉后退了几步。
那使鞭的长鞭如蛇,风声凌厉,疾打公孙羽脊背,公孙羽侧身转步,左手短刀脱手飞出,直射那人面门,那人把头一闪,已然躲过。
便在他这一闪之际,手中长鞭缓得一缓,公孙羽已一把握住长鞭,身子如鸟般跃起,自空中一刀劈下,那使鞭的大惊,手中用力一夺,那鞭却夺不回来,只得慌忙朝地一滚,滚出数尺远。
他双手一撑,已从地上跃起,还不及看清敌人,便见寒光一闪,冰冷的刀锋已划过脖颈,耳中犹听得公孙羽冷冷道:“你的长鞭,比起萧延让来,可差得远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领头之人正欲前扑,突然见到公孙羽一刀便已斩下使鞭的头颅,转身提刀,便朝自己扑来,不觉肝胆欲裂,更无半分相斗之志,转身便朝门外奔去。
他才奔了数步,便听背后风声呼呼,一物正朝背后飞来,急忙转身,用刀一挑,已将那飞来的一柄方便铲挑飞。便在此时,公孙羽已扑了上来。
那人也好生了得,他见逃走已然无望,把牙一咬,只攻不守,刹那间已全力劈出数十刀,公孙羽长刀挥出,同他刹时间对攻了数十刀,当当之声不绝。
公孙羽每出一刀,便快上一分,待到这数十刀之后,那人已瞧不见他的来势,他刀锋向上疾转,寒光闪处,已将那人右手齐肩斩断,当郎一声,一条右臂同那弯刀一起落在地上。
厅上众人见到这一番恶战,只觉惊心动魄,眼见这少年一人一刀将敌人尽数歼灭,便如魔神一般,但他杀伐果断,于敬佩之中不觉生出一丝惧意。但无论如何,自己这些人终于性命有救,不禁都万分欢喜,大声喝起彩来。
公孙羽正要询问那人,却见那人嘴角溢出黑血来,脸色发青,不过片刻之间,便软倒在地,他转头向那先前被砍断手掌之人瞧去,只见那人也是脸色发青,早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