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曲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束灯花在不远处冉冉升起。
弯月繁星,夜凉如水,一束灿开的五彩斑斓的灯花在不远的天空忽然闪现,当真璀璨绚丽至极。
雷克敌看到这束灯花,禁不住露出微笑,他沉声道:“季将军,这就是大帅安排好的信号灯,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季林闻言更是大手一挥,大喝一声:“诸军听令,立刻开拔。”却见他长刀挥舞之处,亦是一片雪亮。
季林身后,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像一片移动的星火,在快速的跳跃着、、、、、
赵轩科勒马站在高处,看着热火朝天的挖掘现场,心中也是迫切之际,而此时,赵大满正拿着马鞭在一边监管,郑五黑所找的那些专业盗墓贼已经大多被陆元凤炸死,而今,带领着众军士挖掘的是硕果仅存的那个人,这个人身手麻利,指挥得当,这也就无怪乎那炸珠爆裂之时,既然连郑五黑都未幸免于难,他却是只受了点儿轻伤的原因。
在赵轩科身后,是跟他出身入死许多年的亲兵们,正是有他们的存在,才使得他多次在鬼门关中生生闯过来,而他们给他的,也绝不只是保护这么简单。
而那些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就在这些亲兵之后,当宝藏起获以后,就将被装上这些马车,然后以整化零,一批批运往潜龙国,有了这批宝藏,潜龙国才会更加强大,才会有问鼎中原,再创辉煌的机会。赵轩科踌躇满志的信马而立,在等待着挖出宝藏的好消息。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它也在一点一滴地消磨着赵轩科等待的耐心,在赵轩科此时的眼中,充满了一种只有那些寻找猎物的猛兽才会特有的光芒。
等待总是那么漫长,而时间却总是在飞逝。
赵轩科就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这里静悄悄的,除了那单调的挖掘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很长,长到赵轩科亦无所查,也许很短,也就是瞬乎之间,忽然,一个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怪了,这里明显有已挖过的痕迹,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人来过了,宝藏应该早就被他们挖走了。”
赵轩科闻言,那绷紧的一根弦就“啪”的一声断裂了,几乎是气急败坏的,他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跑到挖掘之地,看着前面那个巨大的坑洞,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一切,看着那些依旧忙碌的军士,他一下子跳了下去,伸手一把薅过那个正指挥士兵挖掘的盗墓贼,歇斯底里的冲他吼道:“你刚才说什么,给老子说清楚点儿。”
赵轩科本就凶悍无比,生气起来的样子那就更可怕了,那个盗墓贼虽然贼胆包天,但还是被赵轩科那副要杀人的样子给吓住了,他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将军、、、挖了这么、、、这么多、、、、面积、、、还没挖、、、、挖出什么、、、看样子、、、、肯定、、、、肯定是那、、、、、那宝藏早、、、、早就让人、、、、、让人挖、、、挖走了。”
赵轩科的眼中就要喷出火来了,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确定。”
其实,看到这个空空如也的巨大坑洞,赵轩科已是心知肚明,这也是明知故问。
那个盗墓贼似乎是很吃力的点了点头,赵轩科闻言,就像疯了一样把他掷到一旁,那一掷之力,力道极大,尽管这个盗墓贼也是见多识广、有些本事,但还是在地上一连打了几个滚,甚至还撞倒了几个军士,这才在撕心裂肺的疼痛着惨叫出声。
赵轩科却在这个时候一跃而上,对赵大满怒吼道:“赶快集合队伍,准备撤兵。”
赵大满闻言,立刻吹起了号角,号角声响起之际,所有轻骑营将士就已都悄悄归队,即使那些还在坑洞内的将士,也已搭上云梯爬了上来。
而就在队伍就要集结完毕,快要开拔之时,在荒林深处,忽然升起一束灯火,那灯火近在咫尺,五彩斑斓的飘逸着,煞是好看。
赵轩科那本就紧张的神经又绷得紧紧的,他大叫道:“不好,这里有埋伏,诸军后队变前队,快撤。”
随着那嘈杂而又整齐的马蹄声渐去渐远,在荒林深处,却有几十个甲胄鲜明的将士在冷眼旁观,其中,一位虎背熊腰的年轻大汉叫道:“大帅,他们被咱们吓破了胆,居然都不敢过来看看,就给吓跑了。”
在这个青年身后,一位白面无须的将领清叱道:“阔儿,在大帅跟前,你怎敢如此放肆?”
这时为首那位高大俊逸的中年将领“呵呵”一笑,道:“司徒,你这个算盘精,怎么也跟小孩子计较起来了,都说江湖人不拘小节,你这样,可是会逐渐抹杀他们的锐气的。”
说完话,他忽然打马向刚才挖出的那个坑洞驰去,到得坑洞边上,他翻身下马,然后,就像一只大鸟一样,一下子飘了下去,对,那个姿势,飘逸之际。
却见他跳下坑洞以后,就在里面拿着火把,仔细端详起来,而在他身后那些人也打马来到近前,还是那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轻声说道:“你们几个且在此处稍候,我跟大帅下去看看。”
说话之间,他也以翩然下马,然后,就是一跃而下。
两把火把使得坑洞内变得一片通明,这两个人也不说话,只顾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而他们,自然正是静海王殷福平与天山莲花寨的“神刀妙算”司徒锦。
这时,殷福平举着火把,忽然对司徒锦说道:“司徒,你看这些地方,是不是在很久以前似乎被人动过呀。”
司徒锦的目光循着殷福平火把所指的那一块土坡望去,却只见在那并不十分陡峭的土坡中间部位,那些土层似乎与周围土层似乎不大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却又很难看清楚。而这时,殷福平忽然说道:“这些土土质虽然相同,但松实程度很明显并不相同,如果你不仔细辩看,倒是很难注意到的。”
司徒锦也是机智过人的主,看到这些土层的蹊跷,也有些洞悉其中原因,也说道:“这么看来,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在这里挖走宝藏了,而这些土,一定是那时候填上去的。”
其实,殷福平也是这么猜想的,可是,还不待他接口,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我早就说了,那些宝藏应该是早被人挖走了,你们还不相信。”
听到这个近在脚底的声音,两个人都有些诧异,两个人的眼力与听觉,那可都是出奇得好,在跳下之时,可谁也没现,这个坑洞里还有别人,而当两个人举着火把循着声音望去,却见在不远处一个被人工已经挖的一个坑洞里,正有一个浑身不知是泥,还是土的人正挣扎着爬起来,而这个人,正是被赵轩科临走之时狠狠掷出的那个盗墓贼。这个家伙被赵轩科摔出以后,撞到几个军士以后,就掉到了这个坑里,当时却是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此时,方使幽幽醒转。
当他看到眼前这两个甲胄鲜明的将领之时,还不知这并不是自己人,一边叫着痛,一边嚷嚷道:“哎呦,你们真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看看把我摔成这样也不过来扶一把。”
殷福平此时给司徒锦使了个眼色,司徒锦转身几步走到这个家伙跟前,一下子就把他揪了出来,这个家伙又是鬼哭狼嚎的一阵惨呼,然后,只听他大叫道:“哎吆,军爷,你能不能轻点儿。”
殷福平看着他那副狼狈样子,忍住笑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宝藏早就被人挖走了?”
那个家伙一边挣扎着扶住近旁的土坡稳住身形,一边有些不屑的说道:“就凭我多年盗墓的经验,如果连这地方早就被人挖过都不知道,岂不是会被同行们笑掉大牙。”
殷福平淡然一笑,道:“这么说,你是一个道行很深的盗墓贼了?”
那个家伙这时才忽然醒过味来,抬眼一看上面,显然已然不见刚才那许多军士,也不见了那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将军,当下,也很是纳闷,不禁问道:“难道,你们不是郑五哥的那些朋友吗?”
殷福平乍一听到“郑五哥”这个名字,不禁想起惨死在知府衙门的郑五公来,紧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郑五哥又是谁,他跟郑五公又是什么关系?”
那个家伙这时当然已经知道,面前之人跟刚才那许多将士根本毫无关系,本身狡诈的心性使得他不答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不是来挖宝的?”
殷福平冷冷一笑,道:“你知道殷福平吗?”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那个盗墓贼身形一震,有些狐疑的问道:“你是说那威震天下的静海王,大元帅吗?”
殷福平依旧冷冷的看着他,淡然道:“看来,你还是知道龙朝还有我这么一号人。”
殷福平话音刚落,那个盗墓贼更是大惊失色,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你是说、、、你就是、、、就是静海王?”
殷福平淡然道:“怎么,你看本王长得不像吗?”
迎着殷福平那深不可测的双眼,这个家伙似乎信了几分,居然一下子扶着土坡慢慢跪倒,颤声道:“红土村小民戴、、、、戴二狗,见过、、、、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殷福平又说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直到此时,这个家伙似乎乖了许多,他诚惶诚恐地说道:“启禀王爷、、、王爷千岁、、、、那个郑、、、、、、郑五哥就、、、、就是郑五、、、、五公的、、、的亲弟弟、、、、郑五、、、郑五黑。”
“本王知道,那个郑五公生前是一名捕头,那这个郑五黑又是个什么角色?”
“这个郑、、、、郑五黑、、、、就是本、、、、本城最、、、、最大的、、、、泼、、、、泼皮、、、、、他、、、他在城、、、、城西、、、、开了一间、、、、、一间肉铺。”
“这么说,你是他找来的了?”
“是、、、是的、、、、刚才、、、、刚才那些、、、、那些将士、、、也是他、、、、他带来的。”
“那郑五黑呢?”
“郑、、、、郑五黑在、、、、在我们刚、、、、刚出村口、、之时、、、被县衙看、、、、看守的捕快给、、、、给炸死、、、死了。”
殷福平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暗暗摇头,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像他开始想得那样,不但相当复杂,而且,跟远在潜龙国的那个吴军师一定不无关联,而在这古槐城中,一定还有一个大鳄,在这许多年当中,都在悄悄配合着他的行动。
而这个大鳄,究竟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