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过去也是皇宫的一部份,又叫西苑。
距离现在的故宫一里左右,占地面积,一千五百亩。
其中一个湖占了七百亩,又称为龙海。
这也是过去皇宫,依山傍海的那个海。
另外八百亩是宫殿,楼台,庭院,这样的林园建筑群。是当今朝廷的办公地点,也是一些家属的居住区。
这里头什么都是机密,明岗暗哨,禁卫森严。
住在里头的人家,家家户户的牵扯和争斗,从权利到生产,从生产到经济,从经济到军队,从军队再到权利,错综复杂,每一个人说话做事,交朋结友,都如履薄冰。
对于追求功名的人来讲,有这样一句话广为流传:生要进龙海,死要住九星山。真进来了,也就能感受到什么叫高处不胜寒,步步惊心,步步杀机了。
从过去几百年到现在,这地方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积累了多少白骨?
进来了的,想出去,又不敢放手,放手就是死。
进不来的,想进来,争的头破血流,死也不肯放手。
抱琴和挽帘对此地,属于几百年后的故地重游,一处处宫殿,楼台,庭院的大致格局,虽然稍有改动,但变动并不大。
厚实的青石板路,还是青石板路,只是石板换成了新石。
她俩有些触景生情,走的有些慢,我也没催促。
经过一座荷花池,抱琴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在风水摇曳的荷花,荷叶,还有池中凉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下看痴了。
挽帘说:“又想起了段厂公吗?他因护主而死,也算求仁得仁了。”
“他还欠我八十两银子没还!!”抱琴身材高挑,站立在风水,眼一台,迈开脚步走了出去说:“尊主,观海阁就在前头不远。”
“厂公?贤妃叫纳兰孝贤,你们应该是清朝的吧?怎么就蹦出了一个厂公?”我没来得一愣。
身材娇小的挽帘,古灵精怪的翻了个白眼说:“蒙古灭金之后,屠/杀了几千纳兰氏,活下来的纳兰族人有一部分投降了元朝,有一部分远走苦寒之地,一直想着推翻元朝。休养生息了一百年,到了元末,跟中原联军一起报了血仇。”
“出兵的一部份纳兰氏族人,回了苦寒之地,还有一部份人留在了大都。那时候明朝的都城还在凤阳,留下镇守大都的是燕王朱棣。大都也改名为了北平府。”
“娘娘的曾祖父便是那时候留在北平府的,后来跟着朱棣夺得皇位……”
挽帘讲到这里,我们到了观海阁,她加快语速说:“纳兰氏不是清朝才有的,真不想说了,娘娘头戴步摇,十二金钗,身披金凤霞帔,一看就知道我们过去是明朝的生人呀!”
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挽帘和抱琴见我没有怪罪的意思,紧张的松了一口气。
这并非她俩试探我的脾气,而是因为我们是同类的禁忌生命体,她俩的本源来至纳兰孝贤,纳兰孝贤的本源来至于我,她俩亲近我是一种本能。
抱琴赶紧转移话题说:“尊主,观海阁到了。”
一栋三层的阁楼旁边,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庭院。
阁楼周边,翠竹打理的很整齐,鹅卵石小路蜿蜒其中,明岗暗哨有十几个人。
阁楼上面挂着一个字迹苍劲有力的牌匾:观海阁。
我感受了一下阁楼里的情况,一楼是庄严肃穆的会客厅,餐厅,厨房。二楼一排排书架,堆满了各种书籍,跟图书馆差不多。三楼简单透亮,大厅摆着一个天文望远镜,旁边一个健身房,一个围棋室。
一楼,一个厨子在做饭。
二楼,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戴着老旧的近视眼镜,坐在书架前头的小板凳上看书,看得入迷。
三楼,两个少年盘坐在健身房,闭着眼睛,在练习入静。
由于我感受楼里的情况,三楼练入静的一名少年,灵觉敏锐的睁开了眼睛,皱起了眉头。
二楼看书入神的中年人,猛得合上书本,抬头,站了起来。
这名中年人,表面毫无异常,实际上展开了儒门意境。
意境笼罩了观海阁和旁边小庭院,方圆两三百米。
意境当中,幻影重重,一处黄沙漫天,金戈铁马,导弹车,坦克,兵士,斗志昂/扬,反复回荡着震慑人心的幻音: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战必胜,攻必克。
一处朗朗读书声,莘莘学子意气风华,古荡着一股豪情:为天地立心,为众生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两种意境交织在一起,再丧气的人呆在其中,也会被激发出本身的斗志。
儒门意境除了能影响别人的情绪,本身还是一种“域”,也可以用来侦查。
我和挽帘,还有抱琴,呆在欲海当中,同时也被这个意境笼罩在内。
我们能瞧见这个意境形成的境域,看到中年人,但意境根本影响不到我们,这个中年人只感觉有异常,但却无法发现我们。
中年人察觉有异,无比警惕的用意境,探查的被他意境笼罩的每一个角落。
反倒是一楼的胖厨子,切菜的刀一顿。
胖厨子两眼变的血红,手里的刀诡异开始滴血。
血滴在地上,肉眼可见的蒸发,升腾起来的血雾萦绕在胖厨子身上。
胖厨子警惕的朝楼上喊:“钟先生,有诡异入侵。”
胖厨子喊完,身上的肥肉一块一块的往下掉,落到地上变成了一滩血。
血又变成血雾,朝周围四散开。
这些血雾像有生命一样,一缕一缕的朝四周散开。
眨眼的功夫,胖厨子变成了一具血骨森森的骨头人。
一缕四散的血雾,飘到我们附近两米,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在阁楼厨房的骨头人,替换成了这一缕血雾,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血骨森森的骷髅人,提着滴血菜刀,下巴骨张合着质问:“什么人?”
“本来没什么事,故地重游看看风景,不想招惹是非,现在你惹到我们了。”抱琴现身,凌厉的看着厨子。
我和抱琴也相继现身,转眼看向了庭院大门。
厨子身上肥肉抖动,行动比百米冲/刺的远动员还快,冲到大门门口,紧张无比的道歉:“您应该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这是什么地方?此地修建于辽,明清两朝为皇家御花苑。我们生活在此时,你十八辈祖宗还没出世呢?时代变迁,既然易主,我们也没想再要回来。我们只是走走看看,你们就动手。”挽帘一声冷斥。
抱琴又说:“既然你选择动手,那么就给我们一个说法吧!否则,让我们动手,你不够我一根手指头搓的。”
这两丫头不愧是混皇宫的,伶牙俐齿,吵起架来,如此猖狂的话讲出来,却感觉本该如此这般。
就在这时,庭院里一个亲和的声音飘了出来:“贵人上门,有失远迎。”
庭院里一个二十五六岁,中上姿色,算不上好看的女人,面谈亲和的笑容,从里头走了出来。
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却没有丁点儿紧张害怕的。
倒是厨子和一群禁卫见到这女人出来,都紧张极了,生怕这女人有个意外。
厨子警惕着我们,小声喊:“表小姐!”
那女人点了点头,站到我们面前,又对我们说:“我姑父和姑妈一起去参加外事访问,不在国内,此地暂时由我做主。我叫叶桐,外头的事情我通过监控,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大致已经清楚。是我们失礼了,打扰你们看风景了。”
功名利禄对于我的女身来讲,皇家的人又站在功名利禄的最顶端,女身一点也不招惹。
我说:“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逛园子的心情坏了,这园子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走吧!”我领着抱琴和挽帘走出了两步,又说:“我有一个朋友叫陈奇,是奇门组副组长。他是当今朝天中人,我们对当今朝天没恶意,但我们也不喜欢当今朝廷。”
说完,我领着挽帘和抱琴隐入欲海。
既然这地方有一个拥有诡异力量的厨子,这人多半是禁忌安全局安排的,会把这件事报告上去,因此我懒得再去找什么禁忌安全局局长了。
我领着挽帘和抱琴回到观音庙,交代她俩好好眼睛一下禁忌生命体带来的本事,为以后打造欲海圣帆做准备。
力量这种东西,女身不当回事,但没有也不行。
属于禁忌生命体的力量,该掌握的力量,还是要掌握的。
女身探究起了这具身躯带来的本事,我大部份注意力又放到了男身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