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湘，下次记得给我。”
时光深处的那个女生。
少年痞痞的笑：“一起走呗！”
“我先走了。”少年看她面色小心翼翼。
没有走几步，后面是她的声音：
“嗯，那你路上小心。”
欧小灵不答，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也有脚步声。
他朝后看了一眼。
少女抬眸，一双眼睛漆黑且亮，声音温温软软。
长这么乖的女生到倒是第一次遇见。
这样寡淡的女生就像一杯白开水，在心里没有荡起一点波澜。
程潇湘喊住前行的少年“明天见。”
“多晚了！才回家？”许纯一身高贵的衣裙进入眼帘。
欧小灵很不给面子，“用你管？”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们现在也算一家人了。”
欧小灵啧啧一声，“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还没上欧家的户口本呢！”
自己曾经一直缺失母爱的欧小灵，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在意的也只是欧小灵的身份而已。
欧小灵视线下移，看向许纯微微隆起的肚子。
微风拂过来，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惹的他浑身不舒服。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了程潇湘。
那个身上只有淡淡香味的女生。
在临近开学的前三天，程潇湘收到了正阳一中的的入学通知书。
她不知道欧小灵也在这所学校，会不会想起曾经和他擦肩而过的少年？
她坐在书桌前，小心的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积蓄。
她叹口气，把今天刚挣的五十块放在那些钱中间。
从前欧小灵来酒吧，少年痞帅的样子，远超同龄人稚嫩的脸庞。
他虽然混，但还是把时间大部分都用在了学习上。
这几天他每日都会过来坐上三四个小时。
欧小灵铺开一张试卷，自顾自做起来。
写到一半的时候，身侧传来淡淡的清香。
他笔尖微顿，抬起眼眸。
程潇湘穿着白裙子，在白炽灯的衬托下，显得清纯动人。
欧小灵呼吸有片刻的停滞。
“你要喝点什么吗？”
他垂下眼眸，“不喝。”
“好。”
女孩应了一声，站在旁边闭上嘴不说话了。
他们之间加一起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从前程潇湘只知道欧小灵是年级前几名的学霸，但现在程潇湘对他又有了些新的认识。
欧小灵私底下偏孤僻一些。
程潇湘站了一会后，挪动脚步想去前台帮忙。
身后的少年却喊住了她。
“明天我就不来了。”
程潇湘抿唇，沉默了几秒道，“后天你……”
“以后都不来。”欧小灵收起试卷上的笔。
“以后都不来了？”
欧小灵道，“嗯。”
一如既往的温软的声音：“好。”
欧小灵停住指尖的动作，嘴角露出嘲意的笑，胸口有点堵。
“行。”
在开学前最后一个傍晚，她从前台领好工资，和酒吧老板告别。
“我听员工说，你要去正阳一中上学了？”
程潇湘露出羞怯的笑。
“以后咱们这边又得多一个名牌大学生喽！”
少女不答，低着头走出门外，手心里的毛票被握的有些温热。
她在酒吧门口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
她骑车的时候因为个子不高，骑起来总有些费劲。
她想起儿时父亲载她上学的日子，程潇湘坐在前面的单杠上，彩色的风车随着微风轻轻转动。
那是她最幸福开心的日子。
程潇湘在路边买了两个包子，把剩下的零钱小心折好放在口袋里，推着单车慢慢走在石板路上。深夜一点，书桌前的那盏台灯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昏黄的灯光照在桌面的试卷上，使试卷也泛着黄。
“嘎吱——”
“还没睡啊？”欧母推开门走进来，“今天怎么学这么晚？”
欧小灵摸了摸脖颈：“我还不困，就想着多学一些。”
“那你别学太晚，早点休息。”
“好。”
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打响，教室里响起桌椅拉动的声音，同学蜂拥上讲台交卷，然后背着书包跑出教室。
“还行，开学考试不怎么难吗？”欧小灵心想，脸上是轻松点笑容。
“快，去看我们分到哪个班级？”
欧小灵在人群中，望见那张白纸通告，是每个班级同学姓名。
“程潇湘？”
“她也在这里？”
欧小灵僵住，说话温温软软的女生，回想了一下，他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更是很少说过几句话。
“这，应该是重名的人。”
欧小灵从人群中挤出，向所在班级走去。
你喜欢她吗？
曾经有人问过这个问题，这样的不成熟的年纪，谁喜欢谁了？
总是别人口中的乐子。
欧小灵喜欢她。
自己知道吗？
“欧小灵还没有到班级报到吗？”欧祥瑞环视整间教室，并没有看见欧小灵s的身影。
此刻靠在走廊上的欧小灵出神的望着远处树木。
曾经的树傻瓜现在怎么样了？
他知道她的家庭，知道她生活得辛苦，想起以前那样的捉弄她，还给她起这样的外号，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再见到她。
回忆的车轮转回到那年。地平线的阳光，在车轮里转动。
欧小灵开口喊道：“树傻瓜”
“你说什么？”
看着眼前呆萌的女生，欧小灵又重复了一遍：“树傻瓜。”
望着欧小灵远去的背影。
欧小灵，你什么意思？
赤裸裸的挑衅！
教室里朗读声四起，一眼看见一张充满阳光的脸，他平时不都是昏昏欲睡吗？
没有跑完步后的劳累。
没有吃面包的烦恼。
没有……
走读就是好！
欧小灵目光清澈，一身简约。
“你才是，SB。”
程潇湘凶凶地看了他，回到座位上，书页翻动的声音有些刺耳，脑海里还是那张清秀的面孔。
欧小灵成功了引起了程潇湘的的注意。
“拜拜，树傻瓜！”，放学路上，欧小灵骑车而过，嘚瑟的不像个人，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梆！”手敲在程潇湘的脑袋上，正要蹬起自行车逃去，眼疾手快程潇湘拽住车后座。
程潇湘：“你什么意思？”
她鼓起嘴，生气的脸色。
“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然干嘛老是捉弄我？”
欧小灵忍不住伸手便捏了捏她的小圆脸，脸上满是笑容。
程潇湘心里一团火，攥着拳头。
“你完了！欧小灵。”程潇湘怒气冲冲地喊道。
“哎，哎……”程潇湘将少年的头发揪起，吃痛地喊道。
“说话！”
暖洋洋的太阳，心里玩心大起。
她不会生气吧。
我喜欢她，这……欧小灵想着她说的话，见程潇湘正走在前面。
“太可恶了。”程潇湘说了一遍，还是被欧小灵听到了。
“你在骂我？”欧小灵说，“程潇湘？”
夺过她的书包便走。
“欧小灵！”
“你还我书包。”
“给我等着！”程潇湘气冲冲的走回家。
欧小灵视线又在程潇湘的脸上，她正要去走廊的水房去接水。
水杯被摔在地下，变了形状。
“我赔你一个。”欧小灵见她气匆匆去接水，一眼都不看他。
程潇湘看向窗外，心下闷闷不乐的，之前没见过他这样？是喜欢我才来惹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