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居大明 第290章 出征

作者:玉树招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7-01 22:4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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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远赴西北边陲之地,向枫起先有些顾虑,他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隐龙军的将士们,因为军士大多是南方人,习惯了江南的柳暗花明,对西北苦寒之地适应不了。

召集军中大小团营队长商议后,没想到大多数人都愿意跟随前往。尤其是孙承宗,极力陈述隐龙军守边的必要性和可行性,众人听得纷纷附和。

见大伙报国心切,向枫最后也就下定了决心,要求各团营队长下去分别做好思想发动和准备,一旦朝廷有旨便即刻出发。

梅国桢返京两个月后,朝廷果然来了圣旨,着令隐龙军开赴固原驻防,受陕甘总督节制,朝廷派监军一人,其他定制不变。

对于朝廷的这个安排,向枫并无异议,既是自己主动要求过去,就不能提太多条件,当然提了也没用。

向枫暗思,朝廷如此爽快下了圣旨,一来是梅国桢起了作用,二来恐怕也是朝廷另有打算。毕竟隐龙军是“山匪”出身,放在湖广腹地让人不太放心,他们也晓得如今的隐龙军兵强马壮,去关外杀虏,若能两败俱伤,是朝中很多人乐意看到的。

接到圣旨后,向枫便下令做好出发的准备。

按照事先拟好的方案,任顾南古为军师,赵任带一个团作为先头部队先行,孙承宗为随军参谋。火炮和重缁留在隐龙谷,留一个步兵团驻守防卫,由童九全面负责,黄州城里营房留少量军士看守,家眷一律不得随军,原地安居。

就在这个时候,向枫收到汤显祖的来信,说他因向皇帝上疏而被谪贬为广东徐闻县典史,拜托向枫照顾好卓吾先生。

向枫本想约汤显祖来黄州住些日子,又想到马上要带兵出征,只得作罢,给汤显祖去信安慰了一番。

秦良玉听说女眷不能随军,顿时就不乐意了,在明旭面前嚷着也要随大军过去。

明旭说她刚有身孕,要她留在黄州。秦良玉不答应,说不让她去的话,她就一个人过去。明旭拗她不过只得答应,两人就过去找向枫了。

向枫对秦良玉的能力是知晓的,见小两口主意已定也就答应了,要秦良玉到时候女扮男装做他的亲兵。

秦良玉这才喜滋滋的走了。

听说秦良玉能随军,高玲也闹开了,她挺着个大肚子拉着舒诚来找向枫,说也要随军前往。

向枫一听顿时火了:“你挺着个大肚子,如何去?好几千里路,你以为是逛街呢!”

高玲听得撇了撇嘴道:“那秦妹子不也怀了么?她咋就可以去得?不光我想去,田心妹子都想去呢!”

“这不胡闹嘛!你们都安生在黄州呆着,边关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晓得是打仗,可我不怕,你不让我去就是偏心!哼!你先前还说啥男女平等呢,这会你看看,哪平等了?”

舒诚在一旁插话道:“你还要平等呀?再平等就该要我们男人生娃了!”

“呸!”

高玲朝舒诚啐了一口。

“就你嘴多,你想生还没这能耐呢!”

舒诚嘿嘿一笑,不敢再接话了。

向枫晓得这两口子平日里打闹惯了,当下也没在意,说道:“我不反对女子从军,不过目前条件还不成熟,以后再说......你留在黄州协助你嫂子打理家务,把家里人都照顾好,也是功劳一件。”

“可是......”

“没啥可是的,就这么定了!”

任高玲如何说,向枫就是不答应。高玲气得跺脚走了,舒诚在后面跟着偷着乐。

癫道人也想跟随一起过去。考虑到他的年纪,向枫便劝师父留下,帮着照顾家眷,到时候给他带几坛好酒回来,癫道人这才乐呵呵的作罢了。

谷庐叟先前给向枫带了口信,说他已写信给了几个晚辈,要他们赶赴黄州跟随向枫一起戍边,向枫答应了。

三个年轻人先后风尘仆仆赶到黄州将军衙门。

最先到的那个叫戚金,是戚继光二弟戚继明的儿子,另外两人一个叫胡亮,一个叫陈海,分别是戚继光的老部下胡守仁和陈第的后人。胡守仁和陈第都因戚继光被罢而受牵连,他们的子弟也受到影响,收到信后当即就赶过来了。

他们都是抗倭英雄的后人,向枫求之不得,当即做了安排。听胡亮说,胡守仁在开年去世了,想起当年和他在招宝山一见的情景,不禁唏嘘不已。

万顺得知隐龙军要开赴边关,联络武昌富商送来十万银子以助,向枫大为感谢。

过完中秋节后,隐龙军准备开拔了。

临行前,向枫在家里摆了两桌酒席,接了董冲夫妇、癫道人和一帮兄弟及家属吃酒。

坐在上首的董冲喝得特别高兴,对向枫在十来年时间,从一个小书办做到戍边将军,他不禁感慨连连,叮嘱向枫要时刻心怀圣恩,带领隐龙军奋勇杀敌,让手下兄弟人人立功。

对于老上司的叮嘱,向枫自然是点头答应。

这是临别的前夜,闻敏、董小宛等女眷自是依依不舍,但都晓得男人们是要去戍边报国,这个大义她们都懂,所以也没人哭哭啼啼免得不吉利。

饭后,众人都各自散了,向枫和闻敏才得以歇息。

闻敏忙着收拾向枫的行装,见向枫还在看着一些资料,便问道:“阿枫哥,你原先去过西北之地么?”

向枫来大明之前是去过西安和甘肃等地的,但他不便说破,只得道:“没呢!只听人说过一些那里的情况。”

“孤烟落日,羌笛胡笳......原本是人烟稀少之地,加之战乱不断,只怕如今更是荒凉之极,让人难以适应......”

向枫不想让闻敏太过担心,便道:“那倒未必,不是还有塞上江南么......白马啸西风,看似荒凉,实则能让人激情豪迈。挺好的!”

闻敏莞尔一笑道:“晓得你不爱久住温柔乡,爷爷当年还怪我拖你后腿呢!如今得偿所愿,想必阿枫哥你能经受得住。”

“你可没有拖我后腿,娘子向来是通情达理之人。”

向枫嘿嘿一笑。

“原先是能力有限,不敢有太大抱负,如今有了底气,为夫自然信心倍增了!”

闻敏抿嘴一笑:“是啊,这是难得的清醒……不过阿枫哥,小敏说句不吉利的话,打仗难免会有死伤,报国固然重要,你和大伙的性命同样重要。临阵前多做谋划,遇事想周全些,不可全凭一腔热血做莽夫之举。”

“嗯,小敏提醒得好!”

向枫点了点头,说道:“战场上,视死如归的精神固然重要,但战略战术和武器保障同样重要,这也是我一向坚持改良武器和强化操练的原因——对我们隐龙军,我还是有信心的。”

“我是女子,不懂打仗,但阿枫哥你说得有道理,报国不在一时一事,既要量力而行,亦要三思而行。”

“小敏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弟兄们的。”

向枫过来搂住了闻敏的肩膀。

“你把家里老少都照顾好,遇事谷里会有人来帮忙的,孟大哥那边近,也可以直接去找他。待那边安定后,我再回来!”

这几年,在隐龙谷暗中支持下,孟明的“五湖帮”已掌控了整个江夏各码头,利用利益相交,周边几个地方帮派也纷纷加入,共尊“五湖帮”为老大,大伙一起赚钱,遇事即有几个大佬出面协商解决,倒也十分融洽。

闻敏“嗯!”了一声,喃喃道:“阿枫哥,你们这一去,只怕以后是不会再回黄州了。”

“咋讲?”

“边境战事多,以阿枫哥之能,我们隐龙军定可立下大功,那样就会被朝廷倚重。到时候,只怕要听朝廷调遣四处征战,恐怕不会再有回黄州或隐龙谷的机会了。”

“只怕会是如此了......不过不管如何,咱俩是不会分开的,今日只是短暂别离而已——小敏,你等着我!”

闻敏眼眶一热,回身抱住了向枫......

第二天一大早,隐龙军在军营校场上举行了隆重的出征仪式,城中家眷和附近百姓纷纷到场送行。

闻敏带着一帮女眷和孩童挤在人群里,看到一旁的顾静在偷偷拭泪,便伸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

桃红的眼里只有栓子,见他一身戎装威武地站在主帅身后,不禁喜极而泣。

祭了关公和军旗后,向枫做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军士们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随着向枫的一声令下,二十几声鸟铳连响,一时鼓声震天,隐龙军有序开拔出城。

许多得到消息的民众早早就等候在城门口,见到“隐”字大旗的军马过来,便晓得是隐龙军到了,不少人呼喊助威,还有人在路边放起了鞭炮。

黄州学宫的全体学生在宫长带领下,身着一色儒服排站在路边送行,见隐龙大军过来了,他们齐声诵道:

“战鼓喧喧兮将出兵,

铠甲熠熠兮拥桅旌。

寒光万里兮破敌胆,

保国安民兮赤子心。

三边安宁兮烽火熄,

黄金台上兮授紫勋。

吾辈虽少兮欲投笔,

护我大明兮振长缨……”

向枫听得动容,对儒生们抱拳施礼。

出城后的向枫勒马回首看了看高大的黄州城墙,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催马前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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