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些家伙还不消停!”陆渊将手中的纸条揉碎。
他才到了西山,便收到老朱派人送来的消息。
告诉了他李善长和孔讷的谋划。
“公子,此事不得不防啊。”魏通说道,“京城之中已经有人在大肆宣传公子的谣言,就怕那些愚民被其蒙蔽。”
“无妨,他们不是已经试过了一次么!竟然还如此头铁!”陆渊冷笑一声。
“就算是地震加上天相,还真以为能弄倒下我!”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只是之后的辩论会而已。”
“去金陵大学,我要去找清节先生商议。”
“是!”魏通正要挥动马鞭,后面又有一骑奔来。
一个锦衣卫小校将一封信交给外围的侍卫。
“公子,此人说是宫中传来的消息。”
陆渊点点头接过信件,一看竟然是福清公主写的。
等他拆开信件,发现竟然说得是一件事情。
“倒是让公主费心了。”陆渊突然想起自己的礼物还没送出,正好翻出来,交给这个锦衣卫小校,让他带给福清公主。
等陆渊来到金陵大学,桂彦良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显然他也收到了陆渊准备与衍圣公论道的消息。
“淮之未免操之过急了。”
陆渊苦笑一声:“我倒是想好好准备一番,但他们不给我时间呐!”
“他们怎么会坐看我们壮大。”
“清节先生可愿意助我?”
桂彦良笑了:“我若是不愿意帮你,此时早已经避之不及了。”
陆渊道:“清节先生,这可是与整个大明士林为敌呐!”
桂彦良摇摇头:“衍圣公是衍圣公,而孔圣人是孔圣人,不可一概而论的。”
“老夫也曾耳闻曲阜孔家的所作所为。”
“即便是圣人后裔,若是德行有失,我等作为儒学门生,便应该指正,而不是无视。”
陆渊笑道:“那便请先生相助,让我好好给衍圣公上上课。”
陆渊早已经交待了报社,一面澄清京城的谣言,同时在为自己造势。
而他自己与桂彦良直接宣布闭关,潜行研究圣人经典,就是为了从中找到打击孔讷的观点。
而另外一边,李善长纠结百官大肆弹劾陆渊,但弹章全部被老朱扣下。
孔讷则是连日举办讲学,为自己造势。
时间很快过了十日,到了玄武湖论道之日。
玄武湖位于南京城东北城墙外,就如同是南京的护城河。
玄武湖南岸、西岸都靠着城墙,也阻断了玄武湖此前与长江的连通。
朱元璋在北岸建立后湖黄册库,贮存全国户口赋役总册、田亩档案黄册。
而南岸则是林苑,乐游苑、华林园。
这次论道便设立在林苑。
今日,林苑也对百姓开放。
一早亭台边就坐满了士子,而外围更是有大量的吃瓜群众围观这难得的盛会。
便是朝廷官员也几乎全部到场,他们也想见识这难得的盛会。
何况,他们作为儒家子弟,怎么能不参加儒学的盛会呢!
众多国子监士子满怀期待,就等着看衍圣公痛斥陆渊的场面。
好一报之前的仇怨!
“我早就说那陆淮之乃是妖人,他大肆宣传什么科学,简直就是妖言惑众!”
“对,那什么科学完全是违背儒家学问,就该将大学封禁,将此人赶出京城!”
国子监士子议论纷纷,就连普通士子也对陆渊喊打喊杀。
即便有少数觉得科学是实学的士子,此时也不敢开口了。
“来了来了!”
“衍圣公来了!”
众多士子看去,便看到一群士子簇拥着衍圣公的仪仗浩浩荡荡而来。
最前边的四个皂隶抬着两面铜锣鸣锣开道,接着有仆役举着“肃静”、“回避”、“衍圣公”、“袭封衍圣公”等十块云牌銮驾。
然后又有十几个人举着有金瓜、朝天镫、曲枪、鬼头刀、八棱锤、如意钩等十八般兵器,最后是虎旗、豹旗、华盖伞。
衍圣公坐着12抬大轿。
那大轿披红挂彩,威风八面。蓬子前后的帘子都是暗红色的丝绸,帘子的上沿镶着蓝花边,挂着明黄色的流苏。
好不威风!
到了地方,孔讷掀开轿帘一看,顿时皱起眉头。
那小子竟然还没来!
还要衍圣公等他,岂有此理!
李善长穿着玉带蟒袍,在仆从的搀扶下从轿子上下来。
他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上前两步,来到了衍圣公的大轿边。
“不会是那小子怕了,不敢来了罢!”
孔讷冷哼一声:“现在怕了?迟了,他不来,我也要让他的颜面扫地!”
只是,孔讷的大轿在亭台外停了都有一炷香的时间,陆渊的影子都看不到。
反而是孔讷坐不住了!
他这个轿子顶上中空,周围只挂着丝绸帘子,漂亮是漂亮了,但根本不遮阳啊!
这大热的天,他头皮都晒得滚烫了!
但偏偏他要保持衍圣公的体面,不能乱动。
这下就遭了老罪了!
孔讷内心不断挣扎着,在体面和舒坦之间来回挣扎。
最终,衍圣公也遭不住这盛夏的日头,选择下了轿子进凉亭休息。
几个侍从围着孔讷,两个打扇,一个美貌侍女用绸布轻轻地为他擦拭汗水,又有侍女为他端来冰镇的柠檬水。
孔讷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这才舒了口气:“此物甚为消暑,不错!”
李善长认出这个柠檬水是佛郎基的产品,正想说这是陆渊弄出来的东西。
但看到孔讷那舒坦的表情,想想还是算了。
等孔讷喝了两杯柠檬水,却始终不见陆渊的影子。
他等得实在不耐烦了。
“这小子实在目中无人,竟然让老夫好等!”
“莫不是真的怕了不敢来了!”
李善长道:“衍圣公,且再等等,我已经派人去西山传话了。”
便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指着天空。
“那是什么?”
许多人抬起头往那边看去,便看到一个巨大的球体缓缓往这边飘来。
“那,那是热气球!”
“对,我去岁见过的!”
骚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孔讷也坐不住了,来到亭台边,探头张望。
便见一个巨大球体下面还悬着一个篮筐,正往这飘来。
“这,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