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位师叔祖描绘的美好前景,习春同学真的鸡动了。走出大周……,将异域美人儿也变成鼎器,吕祖都未达至的境界,习春简直要幸福的晕了。
“先将江南之众整合起来,然后,开始向四边渗透。下一步,就要跨江而上,进军江北中原腹地。哦,对了,你对江陵百花苑那边可熟悉?”
岳大官人忘不了自家玉砚当初身上毒的问题,以他身份,当时不好深入接触,如今有了习春这个蜂群,这事儿倒是可以办了。
习春微微一笑,得意道:“自然熟悉,百花苑乃是江陵数一数二的大院子,弟子怎会不……咦?哎呀,师叔祖,您…您,弟子记得一举纳的江陵两届花魁,号称第一才子的那个……他的名字……名字……”
感情直到这会儿,他才将眼前这位和那传闻中的人物联系起来,当即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岳大官人撇撇嘴,点头道:“没错,是我。”
习春一脸崇拜,躬身道:“师叔祖果然不愧本门前辈高手,也便只师叔祖才有这般手段,弟子真是佩服至极。啊,师叔祖问起百花苑,可是看上了那骆渺渺吗?师叔祖放心,此事弟子定当尽心。嘿嘿。”
习春满脸贱笑,嘿嘿着连连点头,一副“我明白、你懂的”的神情,岳大官人忽然有种,想要给他照脸上来上一拳的冲动。
“我要你派人给我留意里面的外国人,哪个说对骆渺渺有兴趣了?”狠狠翻了个白眼,岳大官人摇头叹息着说道。这个徒孙若是放在后世,怕是不用多久,就可成一代领军人物。这一脸的骚情,什么冠西冠东的,哪个又比的上?
“呃,外国人?”习春同学得到的答案大出意外,不由一愕。
“嗯,你给我让人盯住了,最好,找机会弄出一个来。哦,这事儿倒不用急,且等我回去能办好就成。”岳陵两眼微微一眯,眼神中泄出一丝杀气。
习春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下。百花苑中有异域人士流动,这个他自然清楚,却不知这帮蛮子如何得罪了师叔祖,怕是要倒大霉了。
只不过这位师叔祖真的只对那些蛮子有目的吗?对那个骆渺渺……,习春眼珠儿一转,暗暗打定主意,那丫头也得做为次要目标,先看住了再说,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岳大官人哪知道他心里转动的念头,想了想,又让他安排人定时将江南的信息传送过来。自己这边谋划颇大,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这信息传递可要跟上。否则,不好把握动向不说,怕是家中几个小美人儿,也会整日提心吊胆的。
当下又再细细嘱咐了,习春自然无不应允。只是人好派,这时间却不好掌握,毕竟路途太远,而这边又是外域他乡的,一窝蜂的势力,连江南都未出,真要达到顺畅连接,怎么也要派人在这边安置定员暗桩才行。
岳陵自然知道其中难度,点头应了。只是忽然记起一事,诧异的看看他,问道:“我倒忘了,你却为何孤身一人,跑来这吐蕃之地?”
习春听他问起这个,脸上猥琐的神情忽然一敛,露出极凝重之色,低声道:“此事便是师叔祖不问,弟子也要禀告。前时在江南之地,有人竟然冒充本门名号,打着宣扬和合之道的旗号,却行苟且之事。手段卑劣,无所不用其极,绝非本门宗旨。后经咱们查察,发觉这人却是个和尚。只是当本门中人欲要擒之时,却被他连以奇妙功法所伤,逃逸而出。弟子遂一路追来,这才到了此地。只是来后,未曾想此处寺庙遍立,一时倒让那贼秃跑了。弟子无奈,只得四下寻找,却不料前日误入那狗屁世子的番邸,和尚没找到,却遇上个美娇娘,嘿嘿,这不,接下来便和师叔祖您接上了。”
岳陵恍悟,心中只转念间便已明白,那个所谓冒充的和尚,必然是这边的拜欢喜佛一派。想起当日在郎里遇到那个聂弃大喇嘛,还差点将他当做这一派的,让那老喇嘛大为恼怒,不由莞尔。
习春见他忽然发笑,一时不明所以,岳陵遂将自己所知,细细说了出来,习春也是吃了一惊。竟不知,佛门之中,竟也有这般术法。
这欢喜佛传自天竺密教,密教又称坦多罗教。那坦多罗一词,若以汉语翻译过来,便是生殖、繁衍的意思。
坦多罗教与中原道门不同,本是从上古之时,古人对生殖崇拜衍变而来。其教最原始的宗旨,就是修于今生,不修来世。鼓励各种享乐、声色之欲,认为性才是最大的创造本源。唯有性,才能与宇宙中的大能量媾和,从而达至大解脱之境。
其教所奉的最高佛陀,不是什么弥勒、如来的,而是唤作“大欲天”的魔尊,又有欲女,称为女神、湿婆的。却是传自古老娑罗门传说,认为佛本是魔,经欲女“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
直至后来结合天竺大乘佛教经义,得无数高僧磨合演变,才最终纳入正途,成为藏教密宗一支内功修行功法。
试想,这么一个教派,其行其为,又怎会与中原道家,以内修自身而创的功法相提并论?再加上所选教徒良莠不齐,也就成为恣意妄为,及于纯粹的采阴补阳等邪术了。
这其中种种,限于当时信息传递的局限,自然不为人所知。习春为此追踪而来,便也是意料之中了。
“唔,眼下吐蕃境内,还是以苯教与天竺大、小乘佛教分峙的局面。目前暗流涌动,天竺教派眼看不稳,以我所料,这坦多罗教根基或不在此,对方竟一路跑来这边,怕是已有所觉,有心引你而来也说不定。
其意不外乎欲要挑起新旧教派之争,一来便于他们从中渔利;二来,却是欲要将天竺佛教绑到他们的战车之上罢了。要想访查此事,为弟子们讨还公道,此地不宜过多深入,倒是可往西北那边,相对来说,那边才是天竺教派的发源地。相信那坦多罗教在那边的动作,将会明目张胆的多,不信拿不到他们。”
习春这才了解。
岳陵皱眉想了想,又道:“如此也好,你便不如且随我一起吧。一来可以随时接收江南那边讯息;而来,我本也有往西北一行的打算,既得你称一声师叔祖,这事儿可也不好置身事外了。便都合成一件事儿办了就是。”
习春大喜,连忙拜谢。岳陵摆摆手,从后世而来的他,远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清楚信息的力量。如今,既然收服了一窝蜂这么个现成的集团,虽然眼下势力范围还小,但胜在里面全是老手。
自己下一步欲要经略整个西北,习春留在身边,想必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当下,又再让他传回消息,使人早早往湟中那边准备。提前探听哈依和党项拔野部的动向。岳陵知道,要想经略西北,掌握丝绸商路,就必须帮古戎王族拿下湟中。
而要拿下湟中,大周那边是靠不上的。没听说都要和亲了吗。除此之外,欲要达到目的,便要从吐蕃这边想办法。
吐蕃比之大周,虽势力稍弱,但只是因为其地广人少,各部各自为政的原因。其实真个整合起来,聚百万敢战勇猛之士,也是不在话下。
那位赞普以政权指挥不动这些拥兵自重的贵族,那么,便让自己用利益去撬动吧。只要他们一动……,岳陵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浮上一丝阴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