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明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要死的简单一了百了,可不能保证对方还会派人来,但要是活的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能有什么意义?通过谈判跟他们化敌为友?这太理想化了,因为其中变数太大了,大到了宋启明根本无法预知。
既然无法预知,倒不如做点有把握的事,表明自己的立场,让他们知难而退,以后少找自己的麻烦。
但宋启明不能直接说出来,自己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如果直接说把他们都杀了,有损自己的形象。
于是,他说:“萧十三也会去,到时他会根据情况做决定。”
赵大洪说:“行。我今天就先派人,去西城外的土地庙四周布下眼线。”
宋启明从衣袖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说:“赵大哥,这是在兄弟们在伊人居干活的工钱,你收下。”
赵大洪忙说:“十几个人,一个月五百两的工钱太多了,我不能收。”
宋启明笑着说:“除了工钱,剩下的钱你分给那些塞北刀客,他们毕竟和帮里的兄弟有些区别。”
“这多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不好意的,你要认我这个朋友,就把这些钱收起来。”
“行,那我就听宋公子的。”
宋启明笑着说:“这才对嘛。”
谁也不比谁傻多少,赵大洪是老江湖,自从上次帮宋启明从鲸鱼帮手中脱险后,就发现宋启明这人很复杂。
不管宋启明是朝廷重臣的儿子,还是医馆的郎中,他都出手太阔绰了,动不动就是上千两银子,一般人谁能又这么大手笔?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宋启明这么有钱,说明他除了表面的营生,一定有来横财的路子。什么路子的财算是横财?自然是投机取巧,歪门邪道。
不过宋启明这人虽然复杂,可他为人仗义出手阔绰,不仅很照顾杆子帮的兄弟,还帮赵大洪坐上了堂主的位置,让赵大洪很是感激。
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赵大洪明知道宋启明为人复杂,也愿意为他效力做事。
说的在犀利直白一点,还是利益的捆绑,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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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西城外从土地庙,子时。
月光皎洁如霜,铺满整个世界,冷峭的秋风吹过枝头,哗哗作响,树林深处不时还传来几声夜莺的叫声。
土地庙中亮着火光,门口两个人把守,不时警惕的向四周张望。
萧十三穿着一身夜行衣,手提佩刀,蹲身藏在灌木丛中,在他身后同样是两个身穿夜行衣的大汉,两个大汉手中的刀和萧十三不同。
萧十三的刀是环首刀(明代的短刀),刀身比较平直,前粗后窄。两个汉子的刀尖头窄身,整刀的弯曲度很大,是明显的少数民族佩刀的特色。
萧十三看了下月头,低声说:“行动。”
一个汉子将手放入口中,发出了两声形象的夜莺叫声,叫声在空旷的夜中传去,片刻之后,就看到十几条黑影从树林中蹿出来,速如猎豹般向土地庙奔去。
四个黑影先无声的蹿上了土地庙房顶,紧接着,又有四条黑影如鬼魅般出现了门口,寒光闪动,手起刀落,只听两声惨叫两人便已经倒了下去。
萧十三蓄势而动,也从藏身之处蹿了出去,直奔土地庙。
土地庙中刀光剑影,人影攒动,只能听到兵刃相击的声音,却听不到喊杀声。他们不发出声音,并不是哑巴,而是他们都非善类,生怕喊杀声在空旷的深夜中传的太远,惊动了附近的驻军。
萧十三持刀站在土地庙的门外,并不急着冲进去加入乱战,而是冷眼旁观,他想看看这些塞北刀客的真正实力。
双方人数相当,打的异常激烈。刀是短兵相接最好的兵器,也是最能看出持刀人功力的兵器。
只见那些塞北刀客,刀法凶狠强悍,舞动生风,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唰唰”的声响,没有花哨的招式,却刀刀逼人性命。
其中最凶狠的是个长脸汉子,他以一敌三毫不落下风,一把钢刀只攻不守,每一刀挥出去,都会让人担心他会丧命对手的刀下,但每一次都是虚惊一场。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萧十三,都看得惊悸不已。
正在萧十三看得出神时,忽然从庙里跳出一个人,直奔萧十三而来。
站在萧十三身后的刀客,喊了一声小心,刚要跨步上前接招,萧十三沉声道:“退下!”
话音刚落,萧十三便亲自提刀上阵。那人来势凶猛,可就在要跟萧十三碰上时,突然身子往旁边一滚,紧接着双腿一弹离地而起,向房顶上翻去。
原来对方只是虚晃一招,正真的目的是想逃走。
萧十三沉声道:“哪里跑!给我……下来!”
“下来”二字一出口,萧十三已经到了那人的身下,伸手攥住了对方的脚脖子,用力往下一扯,那人便被从半空中拉了下来,然后“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未等对方起身,萧十三直接抬脚踏在了对方的胸膛,只听“咔嚓”一声,胸骨断裂,胸口也被萧十三的脚踩下一个凹陷。
“噗!”
对方直接喷出一口鲜血,脸庞扭曲。萧十三不等对方反应,钢刀对准对方脖子一削!
顷刻间,脖颈处喷血而出……
死了!
萧十三收回刀,抬头看向庙宇内,塞北刀客越战越勇,已成围攻之势,将仅剩的四个人被逼到了角落里。
他阔步走进庙内,沉声道:“住手!”
刀客闻声纷纷收手跳出三步远,持刀警戒。
那四个人以背相抵,各个身上挂彩,气喘吁吁。其中一个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萧十三答非所问,沉声说:“放下手中的刀,饶你们不死!”
四个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片刻后,一人首先把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其余人见状,虽心有不甘可也明白拼下去只是死路一条,便扔下了手中的刀。
萧十三冷哼一声,说:“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