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移,一晃眼四五日过去了。几日里来,李钰等人除了安顿这些难民便是操练两千新上山的新兵一些基本的动作要领。
李钰虽然对军事训练不是太懂,但他却将前世军训学到的一些基本套路以及看小说和军事杂志里面的知识运用到了这两千新兵中。
因为这些新兵都是从难民中挑选出来的,所以身体也相对较瘦弱,有些更是瘦的只剩皮包骨头。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适宜高强度的训练。
李钰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每日里大鱼大肉吃饱喝足后,便将这两千人集合在平台上,主要是站军姿、听口令、一二一、齐步走、正步走等简单基础的训练。
这些简单奇怪的训练方法,徐慕白等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开始有些嗤之以鼻,但练了一两天后,他们才发现通过这些不断重复的训练,正是在一遍遍向他们灌输着服从军令听指挥的意识。
于是,徐慕白、雷云、水明月、朱红雪等人也跟着两千名新兵一起,听着李钰的口令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除此之外,李钰还吩咐手下将士在平台中央架起了类似于单杠、双杠,以及各式前世军事基地里的障碍物。当然,他将那些针对热兵器的躲避训练科目取消,主要以锻炼这些新兵的身体力量、动作技巧、耐力以及敏捷度的设施为主。
为了起到带头作用,每次在这些士兵休息的时候,李钰都会逐一为他们演示这些设施如何使用。
看到李钰弄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设施,包括水明月和徐慕白、朱红雪等人,都认为他是做了些供人玩耍的把戏,但当李钰亲身示范后,他们才明白这些看似奇怪的东西背后,实质上暗含了许多切实有效的训练作用。
一天的军姿站完,李钰更是以晚餐是否加鸡蛋、鸡腿等硬菜的方式,激发这些士兵训练的积极性,主动对他设置的障碍物和锻炼器材发起挑战。
比如,若有士兵能够一口气做上六十个俯卧撑,晚餐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一个鸡蛋,如果能够做一百个俯卧撑,加一个鸡腿;又如,有谁能够一口气在单杠上连做四十个引体向上,便可另活两片肥肉,有谁能够一次性将所有的障碍物通过,便能多领一份晚餐。
这些新兵有许多都是来这里的五千难民的亲属,他们虽然顿顿都是大鱼大肉,但五千难民除了前三顿吃得很好以外,后面各自分配了亭、里、保、邻,同时也分配了一个月的口粮。
因为存粮不多,每人分到手的口粮也定了量,如果几顿不能管住嘴多吃了,那后面必然会饿肚子。
他们也明白现在形势,因而只得勒紧裤腰带管住自己的嘴。不过,若是他们亲人中有人参军,只要表现好,便能偶尔省下几片肉几个鸡蛋鸡腿,那对于这些难民来说,无疑是可以回味几天的美事。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原因,新兵之中只要还有把子力气的,一天的军姿站完,都争先恐后地参与到附加锻炼之中。
仅仅只是三四天时间,本来面黄肌瘦的两千新兵一改脸上菜色,个个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斗志昂扬。
身为龙影义军,看到每日里和他们同吃同住同训练的元帅,顿时感觉已经看到了希望。
初期的训练,李钰也不需要其余人太多协助。徐慕白和雷云便各领一亭难民在梁山山脚、大野泽畔垦荒屯田,而李钰那一亭,便暂由朱红雪兼着,也在广袤的大野泽边劳作。
他们都十分明白,山脚临近大野泽畔的土地十分肥沃,非常适合屯田,且依山傍水,不怕干旱,一旦种上庄稼,必然会有不错的收成。
这些难民大多是常年耕作的百姓,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每家每户每人都干劲十足,因为上面分配下来的方案是开垦的田地都是自家的,每一季节只需要上交收成的五分之一就可。
这样的政策对于许多世代都是佃农的百姓而言,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们自然卖命得很,一朝翻身做主人的机会,那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获得的。
虽然许多家里都是老弱妇孺,但只要能够动的,拿得起锄头的,都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垦荒运动就在梁山山脚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与此同时,龙影水师副都督袁老二领着驻扎在梁山脚下的几十艘战船,深入大野泽中央进行捕捞。
现在繁殖期已过,捕捞不会伤害到大野泽鱼虾的根本。他们现在捕捞的鱼虾也不会立马送上梁山,而是凭着熟练的技术进行储存或者晒成鱼干。
一旦冬天来临或者粮食短缺,甚至是大军远征,这些鱼干都可作为营养价值极高的干粮充饥。
未雨绸缪,现在的梁山上下都是干事创业一条心。
一天的训练结束,李钰盘膝坐在耸立山崖的一尊大石上,看着夜色朦胧中的梁山上下,面上不悲不喜。
在他身后,水明月静静立着,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一手轻抚着小腹。虽然小腹平平,但里面却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那是她和钰哥哥的结晶,也是她和李钰的未来。为了这个小生命以后不再像自己这样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一向清冷不喜世事的水明月决心全力匡助眼前这个男人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明月,苦了你了。”
李钰伸手按着水明月搭在他肩头的纤纤玉手,爱怜地说道。
水明月双眼朦胧,露出温柔的笑容,轻摇脑袋,道:“只要能够和钰哥哥在一起,明月再吃什么苦也是值得的。”
李钰轻轻拍着水明月的手,缓缓从巨石上起身,将她在身前拥进怀里,轻声问道:“你说,如果以后我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水明月自然清楚李钰所谓的那个位置是什么意思,淡淡地道:“作为妻子,我当然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登上万人之上的巅峰。母仪天下,我想应该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吧。”
李钰闻言,将头靠在水明月的脖颈,抬眼望着黑夜,轻轻摇晃着身体,似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说话。
只是在他那个角度,怎么看得到水明月眼神中的不安和无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