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还要再换上一身便装。
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心里表现得却是很老实嘛。
再加上,不论吕雉还是戚夫人,都没有表现出如曹氏这般温婉、柔顺。
虽然只是聊聊两语,甚至都没有过多的交流,但不论是一颦一笑,还是身段体量,曹氏所展现出来的,全是对刘邦的恭敬、尊重。
就……给刘邦一种从未有过的征服感、成就感、满足感!
在床笫之上,曹氏所给予刘邦的,也正是这种畅快。
一念及此,刘邦再度感觉到了心痒痒的。
他也顾不得再去苛责曹氏了,只是将眼睛看向了别处,心口不一地说道:“这一路上,怕是辛苦你了吧?”
曹氏闻言,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朱唇轻启,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讲,但最终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都是值得的。”
说完了这番话,她便低下头去,不敢再与刘邦对视。
毕竟,她即便表面上表现得再如何恭顺,但眼中的野心却是根本没有办法潜藏的。
只有不让刘邦看见!
这般,她便能保住自己的人设,也能变相让自己的儿子刘肥,在荥阳城里获得一席之地。
甚至更进一步,成为刘邦权力的继任者!
也只有这般,到时候母凭子贵,自己一跃而上,自然能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上皇后!
届时,什么样的荣华富贵自己享受不到?
而被蒙在鼓里的刘邦,听到曹氏的这番话后,是当真没办法狠下心将她们母子驱逐出荥阳城了。
甚至于,老混混的心里还多了一抹愧疚之色,里外里想的,都是自己该怎么去想办法,对她们进行补偿。
刘邦这老色棍,虽然见一个爱一个,但你别说,每段感情他也是真舍得付出啊!
……
没有在这处院邸呆太长的时间,刘邦便离开了。
事实上,他甚至都没有跟曹氏有任何深入的交流。
发生这种事情,对于刘邦而言,可谓是相当罕见之事了。
回到自家府邸,换上衣服,他坐在椅子上,心里始终感觉不得劲。
有种悬吊吊、空落落的不踏实感。
已经好几次了,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曹氏母子。
可越是想要忘记什么,却越是难以忘记。
曹氏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中自动循环往复,挥之不去。
“我这是对她到底有多少亏欠啊!”
刘邦望着归巢的雀儿,忍不住一声喟叹。
也不消说别的,单单是从中阳里,一路艰难跋涉,孤儿寡母的两人,能够全须全尾地来到荥阳城,便说明这一路上曹氏究竟耗费了多少心血。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太平天下啊。
乱世!
谁也不知道在官道上,能不能猛然跳将出一群蒙面大汉,手持利刃身披铁甲打劫。
所以这世道,能不出远门,人们就尽量不会挪窝。
可曹氏呢?
她在中阳里分明能够好好活着,却因为有了自己的骨血,希望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能够认祖归宗,所以不顾千难万险,坚持了下来。
一念及此,即便混账如刘邦,也不由为曹氏所感动。
好在,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也算得是磨灭了当初他作为亭长时的孟浪、鲁莽。
关键时刻,还是想到了萧何、樊哙当初的那番话。
曹氏身份复杂,她说刘肥是刘邦的孩子,便当真如此了不成?
凡事,都得讲求个证据才是。
可证据呢?
自己跟曹氏当初颠鸾倒凤,可是多年以前的往事啊!
往回推导,怎么算都是一笔糊涂账。
谁也说不清楚。
刘邦没了办法,只能唤来仆役,遣他们去请萧何、张良前来商议。
偌大一个荥阳城,真正称得上有脑子的,也就萧何、张良二人。
刘邦所依仗的,他们二子足矣。
没让刘邦等待太久,萧何、张良便先后抵达。
两人先是向刘邦问安,而后刘邦赐座。
君臣三人喝了口热茶,闲聊了几句。
刘邦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事,一五一十跟这两位谋士说了自己的苦处,并试着问道:“我总觉得对曹氏有所亏欠,想要补偿一下曹氏和刘肥……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萧何、张良何等聪慧,自然是听出了刘邦的弦外之音。
要给补偿?
那前提得是这刘肥是刘邦的骨血,先得把这桩事情给定成板上钉钉之事。
然后,才能有所谓补偿。
想清楚其中关键之后,萧何、张良二人便默契地开启了一唱一和模式,当着刘邦的面儿演了起来。
“子房,我以为,曹氏有保护刘肥之功,而刘肥又比刘盈年长,不若改立刘肥为太子,何如?”
“萧何,此事不可!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即便刘肥为大王血骨,那也只是庶长子而已,此事万万不可!”
“子房,莫非你担心名不正言不顺?无妨,只需大王亲自出手,此事易也!”
“萧何啊萧何,你怎生如此糊涂?当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百姓不可糊弄,百姓眼光毒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事动摇的,乃是我大汉根基!”
听得张良的这一席话,萧何缓缓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倒是我显得有些孟浪了……唔,既然无法立其位,那不妨我们赏赐他一些金银珠宝、良田美姬,你看如何?”
张良略微思考了片刻,却又摇了摇头。
“此事……不可,金银珠宝、良田美姬,如此赏赐,倒是显得有些过于随意,并非将其放在心上。”
“刘肥倘若当真贵为大王血骨,这般赏赐说出去,怕是会闹不少笑话,让外人误会大王。”
“是极,是极!”
萧何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赶忙说道。
“倘若如此,败坏的可就是大王的名声了……啊呀!我可真是该死,竟然差点误了大王!”
“你啊你啊!”
张良也是恰当地伸手指着萧何,不住摇头,脸上还表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来。
刘邦看着张良、萧何二人如此作态,不由当场懵逼了。
不是……我请你们二位过来,是想要一起商议出个章程的。
可不是想要看你们联合演戏!
但这番话,却也不能就这般说出来,所以就有些尴尬了。
他耐着性子又忍了一会儿,却是听得两人讨论的话题,越来越是放肆,终于是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