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曼见何长道没再强硬,暗中却是松了口气,当下里回身先掀了身后车厢帘子。
周围一众人等早就等着,自是瞪大了眼好奇去往,却见里面只有铃儿一个,不免交头接耳一番。
何长道微微凝眉,顿时就把目光投向了后面那辆马车。
若是连这一辆上也都没得人在的话,说不得自己真是被那神秘人送来的消息耍了……
青曼扭头看了何长道表情,脸上笑道:“此处城主大人可是看清了?这里面可没得旁人在。”
她心中明知接下来要露陷,但眼下也要做出一副坦然模样才好。不然万一露了几分心虚意怯,等下闹一出被劫持的把戏出来,怕就糊弄不了旁人了。
何长道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更为犹疑。只是脸上装的依旧如常,笑回道:“如此一看,老夫倒是安心一分。若是后面那车上也得安全,老夫就可完全放心了。”
“让城主大人如此担心,青曼可真是罪过了。”
青曼笑回一句,暗中却是生了几分谨慎,转身从马车上下来,直往后车走去。
何长道挑了眉眼,忙是给左右使了眼色,更是把一身血气鼓荡起来,只等最终结果。
姜虚度暗中看他,心生戒备,也是做好了出手的打算。
眼下这遭,就看经年那小子能不能机灵着见机行事了。若是顺利,倒还能走脱。不然的话,说不得真个要撕破脸皮动手一回。
这么会儿功夫,青曼已是到了后车前面,驻步之间,便是急急一声低语:“劫我逃脱!”
薛白和霁月两人在车厢之中正自焦急不安,忽听得青曼这么一句,顿时一愣。
霁月尚自恍惚,还有几分不解。薛白却是极快反应过来,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也就这么一瞬,那厢口的布帘边儿忽的伸出几根手指,继而向旁一撩!
薛白瞬间回神,也不及与霁月细说,翻手已是从储物戒指中取了那把“战利品”的长剑出来,脚下一蹬便是朝着青曼扑了过去!
外面众人都自正等着要瞧个分毫,眼见帘子转开,还没定睛凝神,倏忽就是一道黑影闪了出来!
围观者里当即不少都吓得一惊,更有连连后退者。便是早已蓄势待发的何长道都得瞳孔一缩,显然也有些猝不及防。
这帮人里唯独得姜虚度心知肚明,又是特意张开血域气场感应。只在薛白出手的瞬间,他便佯装暴怒的样子吼了一声“尔敢!”,随即便是一个越车而起,扑向了这边。
当然这般模样都是做戏罢了,别看他动作极快,但实际上却刚刚好慢了薛白一步!
等围观众人反应过来,青曼已是落入了薛白的手中,脖子上更是架了长剑,贴肤而抵。
姜虚度刚好“落后”一步,“无奈”的在近前强行站定,阴沉着脸看向薛白道:“小子,放开我家小姐!”
他嘴上这般言语,暗中却是用了奇诡的传音手段,急急道:“你小子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借此走脱。如若不然,就想办法在城中先躲起来,回头再寻脱身之计!”
薛白不妨这等手段,眉头惊了一瞬。不过倏忽就平整神貌,暗中轻嗯一声,便是换了狠辣阴沉模样,冷哼道:“你当我是傻子么?若是这般放了人,怕今天这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你们若是识相的,就赶紧给我让开!等我出了城,必然会放人!”
薛白话声刚落,尚不等姜虚度开口回应,便听身后一声阴冷厉喝:“休想!”
却是何长道倏忽开了口,眨眼又是挥臂喝令:“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就地诛灭!”
这一声,周遭兵丁却是瞬间动了,手中长枪一挺,便要合围而来!
薛白脸色一变,正自心惊,倏忽却听一声厉喝!
“谁敢!”
下一刻,一股凛冽杀气挟裹着滚滚气浪扑面而来,竟是生生逼得他险些一个踉跄!
抬头去看,这杀气源头正是姜虚度!
他此刻全然一副阴冷模样,那眉眼目光森寒如冰又似利剑,格外摄人!
周遭一众兵丁和百姓哪儿来得及反应,一瞬间便是比薛白还不如,直被这股混杂了杀气的血气气浪冲的各自退步,有的干脆腿脚一软,跌倒在地。
何长道虽离得远,也生了几分感应,血气顷刻不受控制的一荡,生生冲的胸中生了几分闷意。
他眉眼略生几分惊悸,却倏忽又化作无边愤恨,死死的盯着姜虚度道:“姜先生这是何意,莫非要包庇这凶徒不成!”
姜虚度顿时回头,眯眼盯着何长道,不带丝毫退让道:“我不管城主大人要如何拿捏这凶徒,但要是敢危及到我家小姐丁点汗毛,那别怪姜某人大开杀戒了!”
这最后几个字说出口,姜虚度更是刻意鼓荡了几分血气。近前一众兵丁不但听得心神惊悸,更是被丝丝杀气笼罩,一时间尽数苍白脸孔,有的身体都打了摆子。
何长道瞧的真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更是毫不遮掩,咬牙切齿道:“姜虚度!你未免太霸道了些!”
“霸道?哼!我话已经放在此处,城主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来试试!”
姜虚度压根不想与他废话,直接一副强横到底的模样。
何长道瞬间哑火,一时间眉头虬结成团,面色更是阴沉如水,却不知在作何想。
薛白这会儿功夫总算回神过来,瞧得双方都不言语,便是咬牙道:“你们要怎么样我管不着,再不让路放我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完把面目往青曼脑后一闪,借机暗中飞快说了句抱歉,便是将手中长剑真格往青曼颈上一抹!
眨眼间,那雪白如玉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丝殷红痕迹!
青曼还没明白过来如何,就觉脖子上已是一凉。等她反应,已是感觉到了一丝皮肤痛意,刹那间脸上真格儿生出几分惊悸模样,当真花容失色。
“你!”
姜虚度瞧的薛白动作,也是惊了一瞬,只把眉眼皱的更为厉害。
薛白已是无法明说解释,只好把戏彻底演将下去,当下挑眉道:“废话少说,速速让路!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浅的口子了!”
姜虚度顿时回神,也来不及再与薛白计较这等细节,只把阴沉模样做得更足,扭头看向身后一众人等。
他倏忽间一番手掌,却是取了一把黑黝黝的怪剑出来,随手一抖,便是一阵诡异的剑鸣响动。
“最后一句,都给我让开,不然的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