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结丹之海中死亡，会怎么办？”
从丹海中出来的林铭有些后怕。但凡反应再迟钝一些，金丹化作的舟肯定要被巨大的木船撞碎。
虽然木船看起来也破破烂烂的，但架不住质量大，速度快。
“不至于死亡，会立刻离开结丹之海，然后丹师会精神受创。虽说不会影响现实生活，但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才能够重新进入结丹之海。”金丹回答道。“我有办法让静养的时间缩短一些，不过，能多注意还是多注意一些……”
“结丹之海中经常会出现这种家伙吗？”
林铭问哈鲁。
后者哆哆嗦嗦：“我不知道啊，我第一次在海上漂流，以前都搁陆地上来着……”
金丹哂道：“且，真没实力……”
“喵呜？”
哈鲁装作没听见，自顾自朝门外走去。
“我们去教研室吧。”
林铭拿上昨天晚上刚从奥里西斯步行街买的书包，把徐孚先的水晶头骨放了进去。
现在水晶看起来有一点混浊，估计是人不在家，还在无双世界里。
……
教研室实际的物理位置，就在荆棘网络的最底层，是一个适合公共活动的洞府，资产目前就挂在炼器系的名下。大约是炼器系曾经在荆棘网络设置的一个活动室，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废弃了。
法耶教授就把这个洞府暂时借给易学学派来用。
也只能是暂借。法耶教授虽然是系主任，却也无权随意处置炼器系的资产。
林铭叫醒比拉尔和方珂，后面跟着张大嘴毫无形象地打哈欠的哈鲁，穿越荆棘网络，走到教研室物理意义上的正门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真巧啊，在这里又碰到学弟你。”说着，对比拉尔和方珂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乌瑟尔一副矜持的模样。
眼神时不时穿过比拉尔和方珂两人，看向哈鲁。
只不过哈鲁并没有搭理他，此刻天使一般蹲在教研室的门前，仰望着门把手，等待林铭开门。
“乌瑟尔学长，是吗，”林铭回应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这里是易学学派的教研室吗？”乌瑟尔（装作）兴奋地搓搓手。
明知故问。林铭已经大概了解乌瑟尔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了。表面上很客气：“是的，学长怎么知道的？”
“那就太好了，”乌瑟尔开心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学弟你是易学学派的新生吗？我想加入你们，不知道需要什么条件。”
这个忐忑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林铭都要信以为真了。
影帝级别。
“应该……没什么要求吧？”林铭语气不确定，“我们等文老师他们过来问问？”
“好好好。”
林铭笑道：“像学长这么积极的态度，文老师应该会同意你加入易学学派的。”
林铭自己也是藏着私心。
一方面是信仰之力的积攒，要求他时不时需要靠近通神教的追随者。结丹之海不仅能够为金丹提供进阶的契机，也包含林铭想要探索的宇宙真相。信仰之力肯定是不嫌少的。
另一方面，林铭也想多接触一下这个世界的通神教。经过一个巴卡试炼，他都险些忘了他还有一个大长老的身份。
如果说要在金字塔世界逗留很久，少不得需要和通神教的教众接触。
因此，无论文仁节是不是想要把乌瑟尔收入学派门下，林铭都应该跟乌瑟尔搞好表面关系。
更何况，他本身也对这个人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金丹的评价是：心机多了点，从面相上看是个好人。
“什么是从面相上看？”林铭不解。
“一种古老的方法……”金丹说道，“我问徐老师请教的。”
“山医命相卜，这是其中的相术，是易学略早时期发展出来的分支，”徐孚先补充道，“我略懂一些。”
“好啊，你背着我学习。”
“我们才没有背着你，你当时在睡觉，没听到而已。”金丹说道。“谁让你天天都要睡觉呢？”
林铭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教研室的门并没有锁。
林铭一推，门就开了。
打卡，上班。
比他们更早的是等候已久的哈鲁。
一进来，它就在工位上，用最舒服的姿势爬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林铭：大懒虫。
乌瑟尔：好优雅的护教神兽！
林铭让三人随意围着巨大的桌子坐下，用阅读器，跟文仁节和易芸芸分别发了一条消息：
一位学长想要加入易学学派，已经在教研室了。
给易芸芸的版本里加了一句描述：是昨天晚上找我们换座的那个学长。
易芸芸几乎秒回：“过来要钱的？200不能还给他。”
文仁节单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回了一句“在图书馆查资料，马上到”。
林铭正要跟易芸芸解释，乌瑟尔没有提钱的事情，就看到易芸芸推门而入。
易芸芸一眼看到林铭，笑道：“我刚还在想我们没钥匙怎么办呢。我才发现这扇门根本没有锁头……”
然后眼神看向乌瑟尔。
“这就是易芸芸学妹吧，”乌瑟尔连忙站起身，“我是乌瑟尔，今年是普塔学院的第三年，修空间法术。”
“啊，昨天我见过你，”易芸芸辨认出来这张脸，“学长有什么事吗？”
“我想加入易学学派，想知道有什么要求？”
“招生简章过两天就会公布，”易芸芸回答道，“不过易学学派昨天才创建，大纲都并未公布，此前也从未露过面，没有留下任何传说和事迹……可以问问学长，是什么吸引了你吗？”
林铭以为乌瑟尔大概给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已经开动脑筋想着怎么帮一把乌瑟尔了。
后者却忽然正色道：“法耶教授是我的表舅。从小，他就是我最崇拜的空间法师、炼器师。我相信他的判断。”
确实是一个好的理由呢。
乌瑟尔居然是法耶的亲戚。
那法耶知不知道通神教呢？
林铭胡思乱想起来。
“这样啊，”易芸芸点点头，“那要看文师兄的意见了。”
话虽如此。在易芸芸看来，就现在的情况，乌瑟尔作为易学学派的新成员，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现场的三位，如果没有反对，那就是默认了。特别林铭“随身携带”的徐孚先。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徐孚先，根本没功夫听外面的动静。
他还在无双世界里，对着一个小兵刚刚施展出来的纯正的道法发愣。
“怎么有点熟悉？”
这个小兵消失后，他找到无双，调取到了无双世界中对于这一道法的解释：
道法：瞬移。使得自己或其他实体置身于七进数环境中，随机传送到同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位置，此后在该世界中，以该位置为最远传送距离。消耗：精神力20点。
“这是谁留下的？”徐孚先问道。
“这个啊，”林无双笑道，“这个道法的版本早就落后了，倒不是有什么bug，只不过我后来发现了更有意思的玩法。这还是很久我们从冯塔尔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
“冯塔尔啊，难怪……”徐孚先沉默了半晌，问道，“他还留下了什么道法？”
“他留下的不多。他走的时候，在道法里装载了一个溢出攻击，搞崩了一次这个世界，所以后来，这个世界的居民，都在学习和重新研究他的道法……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命令。”
徐孚先点了点头：“你之前说，这个世界本来是用来做战技训练的？”
“对，你有什么想法？”
“给我一个白板的躯体吧，从新手的出生点开始，”徐孚先说道，“我来活动一下。”
“好嘞！”林无双愉快地答应，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白光一闪，徐孚先以一个无任何属性的人类的形态，出现在无双世界的新手起点：一个偏僻岛屿上的地窖中。
他的背后坐着一尊神像，无悲无喜，地窖上方隐约有天光，借此可以看到神龛前的一行小字：素履，则无咎。
“素履之往，独行愿也。”
徐孚先无视一旁的新手能够获得的第一把武器——一把大剑，静止朝门走去。
空着手。
“道法术，道法术。我这个年纪，以术重新入道，虽说听起来有些荒唐，不过……未必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