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仁节从教学主楼炼器胡同的入口姗姗来迟，对等候多时的众人报以歉意，清了清嗓子，对乌瑟尔说道：“法耶教授给我的留言我看到了，如果你是诚心学，当然是可以的。”
乌瑟尔闻言内心还有一些忐忑。
他有两个不得不加入易学学派的理由。
其一，自然是林铭这个通神教的大长老。如果他不曾查到这一则信息，那还好；但是既然不小心知道了，就需要“紧紧团结在大长老的身边”了。通神教的现状是，教主失踪，七位长老中，有五位飞升为神祇后，出于灵界的规则，再也不能对教中事务做出回应，还有一位长老光染总在满世界云游。通神教外患没有，内忧一大堆，都等着林铭这位大长老出来“主持公道”。
其二，是他昨晚从奥里西斯剧院出来后，同他的表舅法耶彻夜长谈，法耶表示鼎力支持他进入易学学派。不只是为了从普塔学院毕业——以乌瑟尔的能力，在空间法术系完成毕业课题，也是没有问题的。而是经过法耶对易学天花乱坠一般的讲述后，乌瑟尔内心真的萌生了兴趣。
所以，听到文仁节话里的意思，心里略有些激动：“文老师，我当然是诚心的……想要加入易学学派，需要满足什么样的条件？”
“我刚刚去图书馆翻阅了一点资料，”文仁节说道，“普塔学院似乎从来没有考试？”
“考试？”乌瑟尔感觉这个词有点熟悉，回想了半天，回答道，“法师和书吏都是需要经过一系列的测验，才能够定级的，这个算不算……”
文仁节摇摇头：“不算。考试的目的是为了检验阶段性的学习成果，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排名。”
乌瑟尔又回想了一会：“随堂的测验也有，不过没听过对得分进行排名的……”
“如果没办法调动起考生的胜负欲，那就不算考试，”文仁节说道，“我们会组织更加正式的、闭卷的考试，最终通过考生们的排名……
“来决定哪些人可以加入易学学派。”
选拔考试，这一套机制对于林铭和易芸芸来说可太熟悉了。
林铭唯一担心的事情是，如果上去就举办选拔考试，报名的人比招生名额太少，会不会太难看一点？虽说并不怀疑易学学派的实力，可是如今易学并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可。报名的人，恐怕都只是试一试……
“考试范围呢？”易芸芸问道。
“没有范围，”文仁节说道，“历史典故、地理常识、生活小技巧、逻辑推理，都有可能作为考题。”
易芸芸、林铭和方珂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们的故乡，SK副节点城，选拔管理人员的办法。
乌瑟尔有些傻眼：“这样……会不会有点碰运气？就是不学无术的人可能恰好都会，而准备十分充分的人恰好漏掉了考试的知识点。”
文仁节回答道：“碰运气？当然了，加入我们易学学派，第一件事，就是运气要好。运气不好，实力再强，有什么用？”
好好好。至少林铭觉得这个说法有理有据，非常令人信服。
乌瑟尔自然也是没有脾气。
金字塔世界曾经有人统计了几座城邦的居民的数据，发现，运气这种事情是真的存在的。很多运气好的人，是一直好；运气差的人，也是一直差。
“除此之外，也并不是考一次，就能保证一直呆在易学学派里的，”文仁节继续道，“比如说，我们只招收64名学员，只有为易学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学员，才能够免考；剩余的席位，每个月都需要重新考试。”
“重新考试？”进门以后一言不发的比拉尔顿时瞪大眼睛，“考试内容还是那么随机吗？”
“从第二次考试开始，就会夹杂易学的知识点了，”文仁节说道，“我们所有的课程都是允许旁听的，课程中的内容会放入下一次月考中。
“——对了，我把这个考试就称为月考。
“所以说，如果本学派的学员被其他的旁听生从分数排行榜上挤了下去，能怨得了谁？”
嗯，想法很好。
啊，不对。
林铭忽然暗感不妙：“那个……我和易芸芸需要参加月考吗？”
文仁节笑道：“你们以为你们是学员吗？现在起，你们是我的助教，不占用学员名额。”
“我……是要参加考试的吧。”乌瑟尔说道。
“是的，但是你比其他人提前了一天知道这个消息，”文仁节说道，“招生简章明天会委托学院进行公布，你可以回家复习了。”
“得嘞！”乌瑟尔露出复杂的笑容，跟众人告别，走出了教研室。
乌瑟尔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而是径直找到内维尔，告知月考的事情，鼓励内维尔好好复习。
在通神教中，他和内维尔算是同一方阵营。如果他不幸落榜了，起码还有一个学霸级别的内维尔能够在易学学派里发光发热，起码跟林铭混个脸熟……
内维尔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对于任何一种未知的学识，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另一边。
文仁节等人讨论起来教学大纲的事情。
“第一年，我们一共设立三门课程，分别是《几何学》、《卦象学》和《心之力》。”
文仁节把白板拖来拖去，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写了三行字。
“前两个很好解决，我在S研究院做了几年讲师，很有教学经验；难点在于《心之力》，”文仁节说道，“普塔学院虽然也是学院，但是并没有与世隔绝的研究院学者们所营造的那种气氛，想要修心，很难。”
“我念大学的时候，有一门课叫作《联邦公民礼仪和道德修养》，”林铭说道，“除了基本的法律知识，就是提倡一些价值观，最后需要交一篇论文来证明自己有学过这门课程。实际上很多人都是敷衍一下。只是区别在于，随便敷衍的拿低分，认真敷衍的拿高分。”
文仁节点头：“对，我能够预想到这些。我不希望《心之力》被学生们敷衍。”
“那是很难的事情。”
文仁节叹息：“可惜这里不是联邦，没有元宇宙。不然，我们可以设立一些场景，让学员们去经历，用他们的实际选择来判断他们对《心之力》的接受程度。”
要说方法，文仁节确实有一个，只不过，不太现实。
那就是在巴卡试炼中，斋林培养比拉尔的方法：使用幻术，营造一个巨大的让人无从分辨虚实的幻境。
可惜，普塔学院没有这么强大的幻术师。
根据文仁节在图书馆检索的资料，历史上也从来没有记录过如此强大的幻术师。
斋林好像是幻术师分支中的一个突变的个体……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文仁节隐隐觉得这件事和自己的那位师叔，向汝盛，有一丁点的联系。只是完全没有证据。
询问镜子，镜子的答案也语焉不详。
“那不是很难的事情。”
“对啊，这个学院的幻术似乎还没有达到比拉尔的师父的水平，能让人全然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嗯？”文仁节忽然意识到林铭并没有重复此前的话，诧异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铭祭出无双印：“没错，我把元宇宙带到这个世界了……现在你们的师父正在这个元宇宙里面陷入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