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战？”
文仁节有些困惑地看着林铭。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师父徐孚先，一直是易经理法的大家，精通各种术数，放眼整个联邦的研究院，都是排名靠前的存在。
但是这老胳膊老腿的，七十多岁，跟人舞刀弄枪？
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林铭看文仁节不信，便让林无双把无双世界中的画面投放在了空气中。
白板侧面，出现了无双世界此刻的场景。
“在这个世界居然也可以投放出来画面。”林铭暗自惊讶。
徐孚先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右手呈剑指状，微微向下，指向身体前侧，如临大敌。
他正在城墙上，面临一个举着长枪的士兵。
猛然，士兵挥舞着长枪朝徐孚先冲去。
徐孚先面不改色，用剑指凌空写字，他面前的空间好像失去了活性——时间单独在这里停止了流动，好像这一片空间寄存了一个延迟播放画面的水晶。从徐孚先的角度去看挥舞着长枪的士兵的话，会发现对方的动作变得很慢。
也的确如此。
正在快速接近徐孚先的士兵，好像觉得自己手中的长枪不听使唤，而后是感觉自己的手臂、双腿也不听使唤一样，慢了下来。
“这是没见过的道法！”士兵惊呼道。
这个声音惊动了远处的两名弓箭手，迅速同时搭上箭簇，瞄准徐孚先所在的位置拉弓射箭。
“众生平等，你们也得慢下来。”
徐孚先轻喝一声，剑指略微向弓箭手的方向弯曲，只见射来的箭头忽然调转一百八十度方向，往回倒飞过去。
而反应速度已经被削弱的弓箭手完全没有躲闪的动作，同时被带走。
枪兵眼睁睁看着两个战友阵亡，心下着急，大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枪芒对准徐孚先，向前刺了过去。
徐孚先连忙催动自己的身体往后飞，一直飞了六七米，方才感觉自己脱离了危险。
枪兵再也打不到他了。
因为他已经跌落城墙。
视野中央，三个红色的大字缓缓出现，飘逸的行书：
你死了。
文仁节和易芸芸内心一紧，还没来得及想办法怎么冲进去救师父。
白光一闪，画面一转，徐孚先重新回到了地窖中，垂头丧气道：“道法我总算捡回来了一点，不过，还是要修心啊。怎么年纪越大，越怕死了？”
“还真的是元宇宙啊！”文仁节反应了过来。“还是比较奢侈的游戏元宇宙。”
联邦的众多元宇宙，其底层的运算服务器配置不一，自然也是分层次的。
无双世界就属于泽光企业旗下最为高端的一款，主打一个为各个节点城顶级家族的子弟提供战技陪练服务。
现场唯一一个对“元宇宙”三个字一无所知的比拉尔已经呼吸急促了有一会了：“这不是幻术吗？这就是幻术吧！”
林铭大约知道比拉尔在想什么，解释道：“这是无双印，一个九品神器。它的体内藏有一个能够以假乱真的小世界，在这个小世界中，可以人为定义很多规则。以前，很多人就利用这个小世界来提升自己的战斗技巧。不过我们可以用它来做别的事情。”
比拉尔也算见多识广，平静了下来，目光依然炽烈，看着林铭说道：“就这一种，已经远远超越九品神器应该具备的能力了，更高品阶的不敢说，至少堪比六品神器。”
林铭转头看向文仁节：“无双世界能够同时容纳上千人进入其中，应当是足以担任我们的教学工具了吧。”
文仁节大喜过望：“那是自然。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把月考的考场设立在其中！我就完全不需要劳烦法耶教授帮我们布置防止作弊的阵法了。”
“防止作弊？”林铭不解，“就月考的命题范围，带小抄也没有用吧？”
比拉尔摇头：“小抄，当然没有用。但是，如果我想作弊的话，我会让会空间法术的人，改造一下我的储物手镯，让其中的一片空间，能够与其他人共享。”
“储物容器还可以共享储物空间？”林铭惊讶道。
“当然了，”比拉尔继续道，“我在考试中间，把试题通过共享空间传出去，然后等答案就可以。”
“还有这么高级的作弊手段，”方珂目瞪口呆，“早有这种手段，我高考就不至于落榜，最后只能当个保安了……”
“什么高考？保什么安？”比拉尔一头雾水。
“没什么。”方珂连连道。
林铭表示理解了：“这作弊价值不菲吧。”
“能储物的东西，戒指、手镯、项链，都不便宜，”比拉尔说道，“但是可以租啊，租一天，也不过几百上千，应付一场考试，足够了。”
“可能这个世界几乎不笔试，也是因为这样的作弊手段很难防吧，”文仁节说道，“只有精通空间法术的人在考场上布置一种禁绝任何空间法术的阵法，才有希望。”
比拉尔点点头：“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空间有那么多维度，这样的阵法总有漏洞。”
“所以，现实世界中的作弊难防，我们把月考放进无双世界就没问题了，”林铭总结道，“里面的规则是我们说了算。”
“可能有些人惜命，不愿意进入莫名其妙的空间。”
文仁节：“那就是跟我们没有缘分。”
“也对。”
“好了，我来列一下《几何学》和《卦象学》的知识点，然后看看从哪里切入讲比较适合这个世界……嗯，比较合适……”
林铭让林无双收回了徐孚先在游戏世界中的投影。
比拉尔还恋恋不舍地看着白板侧面的那一片空间，双眼之中神光闪烁。
……
无双世界。
徐孚先站在地窖内，用意念召唤林无双，后者立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怎么，打不过了？”林无双说着，递过来一只风铃，“当你打不过的时候，只要对着敌人摇一摇这个铃铛，敌人就会变弱哦……”
徐孚先摆摆手：“用不上这玩意。我问问，你这个元宇宙有没有能够学习和模仿玩家的能力？”
林无双一呆：“还有这种操作？”
“就是模拟出一种能力和我相似，属性可以比我强的NPC。”
“没有。”林无双摇摇头。“除非是你自己的上载智能……”
“没劲，”徐孚先摸了一把胡子，“我有一个办法，不过可能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算是一种攻击手段，因为要随时调取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算力……相当于植入一种病毒……”
“病毒？！”林无双大惊失色。
大意了！
上一次吃亏，就是栽在冯塔尔手上。
眼前的这位可是冯塔尔的师伯，真正的易学大师，对元宇宙的底层机制了如指掌，手段怎么可能比冯塔尔弱？
早知道就不邀请他进来了！
这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林无双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两个徐孚先。
“好了，已经完成了，”徐孚先说道，“放心，我最多只拉取你一半的算力，对于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行，还是足够的。”
“嘿嘿。”“分身”版本的徐孚先略显青涩。“那我先出去练练？”
徐孚先点头：“你去吧，到城墙那里等等我。”
林无双悬着的心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