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乌瑟尔和内维尔一早便来到了教室，作为通神教中仅有的考上易学学派的教众，他们肩负着深入了解林铭大长老和探究易学内涵的重任。不过，当他们进入教室时，发现已经来晚了。前排座位上已经挤满了人，甚至比易学学派的实际学生人数还多。
“太夸张了。”
“这么多蹭课的？”
不过也没辙。来晚了就要乖乖坐后排。
“只是因为这是第一节课吧，听我一个叔叔说，神圣几何学派的第一节课也是爆满，”乌瑟尔安慰起来有些郁闷的内维尔，“一节课足够让新鲜劲消退，或者劝退大部分人了。”
现场就坐的人数已经超过两百人时，林铭和易芸芸终于抵达教室，连忙组织后面的人排队抓阄。在盒子里放了10个纸团，其中3个纸团写着“是”，另外7张纸团写着“否”。抽到“是”的可以进入教室，随机挑选一个座位。直到座位坐满为止。
“唉不是，我考上了啊。”一个抓到“否”的学生惊慌地大喊。
“你是科伯斯？在你名字后面签个到，坐最后一排。”易芸芸把签到表递给他。
“好，谢谢助教老师。”这个倒霉学生感激涕零。
“以后来早点吧……”林铭也没有办法。“你看签到表，你是最后一个。”
林铭看到了阿尔法。这位体术生，虽然没有被录取，还是来听课了，让林铭大为感动。这么爱学习的体术生，让他顿时想到了育才中学里的一些“回忆”。
可惜阿尔法没有被幸运眷顾，抽到了一个“否”，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林铭招招手把他叫过来，凑近他的耳朵说道：“你回去，搬个板凳，一会开课了，从前门或者中间的门进去找个缝坐那。”指了指教室前门和中门。
阿尔法眼前一亮，感激地看一眼林铭，一溜烟回去找小马扎。
其他没有抽中的学生看到阿尔法抱着小马扎回来，也有样学样了起来。
阿尔法还叫姜辰的时候，在联邦念高中的那段时光，就一直坐在讲桌旁边。整整三年，都是老师们的心腹大患。重活一次，当然也要敢为人先，多多获得老师的青睐。
“让一让，让一让。”阿尔法用体术生强大的体格重新挤入人群，顺便拽了一把卡在人群中的文仁节——他觉得这个人非常有学者气质，莫名顺眼——一起走进教室。
“你坐这里？”走上讲台的文仁节指了指阿尔法的脚下。
“没你狠啊，你站讲台上？”阿尔法一直没见过文仁节，他只见过林铭和易芸芸。
林铭凑了过来：“文老师，1000张折纸准备好了，确定今天够用吗？”
阿尔法张了张嘴巴，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文仁节看着满座的教室和门外乌泱泱的人群有点发愁：“我们自己的学员一人发三张，其他人随缘自取吧……总不能打起来吧。”
林铭看向阿尔法：“没关系，打起来也没事。”
阿尔法意会地点点头，挽起袖子，露出硕大的肱二头肌。
文仁节大喜：“你可一定要坐这里。”
阿尔法抢了两张纸，脑子里忽然想起来参加招生考试时，考生须知里，是不是有一条说可以折纸飞机？
教室里已经满满当当，走廊上还坐满了自备小马扎的旁听生，时间到了九点，文仁节开始了他的表演——大概两分钟的开场词，自我介绍，重新介绍两位站着的助教，紧接着趁所有人不注意，摘掉了自己的帽子。
“我知道今天来听课的很多同学，都是带着审视的心态来的。易学是什么，我也很难解释。但是今天，我就可以解答易学不是什么，”文仁节用双手端着帽子，说道，“易学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当你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些特定的点上，就会发生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
说着，双手之间的帽子变成了一根法杖。
教室内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把戏吗？”
“没有感觉到任何法术气息，确实像是马戏团的把戏。”
文仁节转动法杖，法杖的尖端出现一点橘黄色的荧光，一开始只有指甲盖的大小，紧接着，法杖凭空消失，荧光膨胀，文仁节手上捧着一团耀眼的光辉。
“依然没有任何法术气息，但是……不对劲。”
“没有法术的波动才是最可怕的，光为什么会聚在手里？”
“是幻术吧。肯定是幻术。”
文仁节没有在乎台下的窃窃私语，双手上下一合，迅速张开，光辉变成了两道上下相对的传送门，嘴中说道：“前几天，我从法耶教授那里学到了一些空间系的法术，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不过好像挺成功的。”
一旁的林铭见状，捏起一个刚才抓阄用的纸团，丢进下方的传送门，只见纸团从上方的传送门掉了下来，重复进入下方的传送门，循环往复，自由落体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次有法术波动了，无法杖瞬发？”
“法耶教授研制出了微型的传送门生成器？”
“可是这跟易学有什么关系？”
啪。
文仁节拍动双手，两个传送门消失，手掌之间仅存一张方方正正的白纸。
“以上就是我想呈现的，易学不关注一成不变的东西，而是要求我们主动推动事物向未来发生变化，这种未来再不可思议，超出人类想象的极限也好，只要动手，就有实现的可能。”
林铭对易芸芸耳语：“听着有点像心灵鸡汤，教学大纲里好像不是这么写的……”
易芸芸悄悄吐槽：“我也不知道他在讲啥。”
经过这一番“表演”，文仁节感觉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在认真看向他，于是抖了抖白纸：“这个月的十二节课，共计二十四个小时，我会快速地教大家如何决定一张白纸的未来。事先说好，这二十四个小时的课程，至少需要另外五倍的时间去思考和消化。而折纸，将是下一次月考的题目。”
“我知道了。”易芸芸忽然说道。
“什么？”林铭配合地把耳朵凑过去。
易芸芸对林铭耳语：“在研究院里，学习易学的第一个核心模块是几何学的意志，分为点、线、面。为了领悟‘点的意志’，我们需要观察大量在给定有限空间的条件下，事物运转的规律。这可能是师兄引入折纸的原因。”
林铭没有听明白：“什么规律。”
在讨论教学大纲的时候，林铭大概听懂了点、线、面的意志的研究范畴。点是有限空间中的无穷变化，线是渐近地将一部分无穷空间引入点，面是无穷空间中的无穷变化，就类比人类观测到的宇宙。在此之上，还有研究院没有完善的课题，类比人类无法观测到的宇宙，文仁节提过一嘴弧线的意志，不过没有展开。
“比如……”易芸芸沉思了一会，说道，“就比如折纸吧，进行刚性折叠的话，会发现，在一张平面上，高斯曲率处处为零；还有，一个4价平顶点折叠的二面角是等角；还有，比如要折叠方形旋转……”
“……这几何学是非学不可吗？”林铭感觉手上的折纸上充满了数学公式，他刚刚无意识地折出来一个烫手的钝角。
可惜了，金丹在无双世界里参与改造。林铭突然觉得，金丹没有陪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好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