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到这天水神宫开始,所见到的每一处无不彰显着富丽堂皇,哪怕只是梁柱也极近奢华之能事,想到一路走来经历的一切,不由得想到一句话:万人伐木,一人升天,为了自己虚无缥缈的飞升之愿,不惜举国之力劳民伤财,修建出这样的陵寝墓葬,对盗墓不太感兴趣的我突然有种冲动,那就是想把这天神神宫的老儿从棺材里扒出来,给那些无辜死去的老百姓解解恨,顺便发泄一下我满心的怨愤和怒火。
踩着脚下千变万化的好似流水画卷一样的台阶,在走了一百三十三阶之后,眼前又是另一番光景,如果说之前我只是感叹这天水神宫的建筑美轮美奂奇妙非常,现在眼前的一切却让我瞬间明白了禅秋的狂热。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遍地黄金,珠宝器玉好似尘土一般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墓主人有意为之,我的脚下是细密的好像如同流水一般的金沙,不是颜色与黄金相似的沙子,而是真真正正的金子打磨成的沙子,我的脚刚一踩下去,鞋面就被金沙覆盖,加上鞋面上之前沾染过白狼王的血,虽然干涸了仍旧有些发黏,金沙覆盖上之后就不再掉落,一双普通的登山鞋转瞬之间就成了纯金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这双金黄色的土豪金,一时间有些发愣,小时候听说过有的皇帝视财如命,不仅住的是黄金床,坐的是黄金椅,吃饭喝水用的餐具是纯金的,就连擦脸用的面巾都是用金丝织成的,但是跟眼前见到的这些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在遍地的金沙之中,随处可见的还有各种奇珍异宝,婴儿拳头大小的珍珠,除了普通的白珍珠,还有极为罕见的彩珠,成串的金珠、珊瑚珠、碧玺、猫眼儿,像是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又像是夜空中的点点繁星,看着精光闪闪,绚烂非常。
在金沙之中,还放着几张黄金打造的椅子,椅背很高,上面雕刻着祥云神鹰,虽然通体黄金又置身于金砂之中,椅子上的雕刻却并不突兀,反而十分的和谐。
椅子旁边的地上,放着数口大小不一的箱子,材质自然也是金的,箱子的盖子打开着,里面堆满了和金沙之中一样的珠宝,还有鸭梨大小的金锞子,所谓的金山银山也不过如此了吧!
如果小八或者鲁文在的话恐怕要笑开花吧!
我摇摇头,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偏偏是我这个对金银财宝没有太多欲望的人遇到这些,命运弄人大抵就是如此了。
收回思绪,我继续打量,眼睛被到处都是的黄金晃的有些刺痛,看什么都笼着一层金黄色的光晕,此处的空间和下面的大殿相比,面积明显小了一圈,除了遍地的金沙和随处可见的金银珠宝外,最显眼的就是视线正前方的一个巨大的坐榻,坐榻几乎占据了这个空间的五分之一,毋庸置疑也是黄金打造而成。
坐榻的前面垂着一道金丝串联、缀满南珠的珠帘,珠帘后面,隐约端坐着一个人影,明黄色的袍服,明黄色的帽冠,面容看的并不清楚。
还真是奇怪,从进来到现在,我并没有看到棺材,除了大殿之中的铜箱之外,连与棺材相似的东西都没有,这个端坐在珠帘后面的人,看穿着打扮并非普通人,非富即贵,但若是如此,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守墓尸?
我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同于下面见到的那些人俑,这个人的身份必定是凌驾于那些人之上,所以才会被安置在金山银山之中,端坐在金椅之上,除了守墓尸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随着我走进金沙,之前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催促我朝着黄金坐榻走,我深吸一口气,已经走到这儿了,没有回头的道理。
脚下的金沙很绵密,每次抬脚再落下,都有种陷进棉花里的感觉,并有极为轻微的沙沙声响起,金沙堆砌的并不均匀,最深的地方,金沙几乎没过膝盖,登山鞋被金沙包裹的严严实实,越来越沉,每次抬脚都好像是拖着两坨金块,十分吃力。
“我去!”
因为全副心思都在前面的黄金坐榻上,一时间没有注意脚下,却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双脚打滑站立不稳,整个人趴在了金沙上,事出突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所以这一下摔的十分结实,眼睛、鼻子、嘴巴,到处都沾满了金沙,鼻子一痒便打了个喷嚏。
等我揉着鼻子,清理眼眶周围的金沙时,突然发现金沙里有个墨绿色的东西露了出来,随手将旁边的金沙拨拉到一边,之前不过露出一角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全貌,是一块与快板差不多大小的玉牌,不过玉质比起下面的翠玉地板和汉白玉的台阶要差上不少。
我将玉牌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一遍,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对于这满室的金碧辉煌而言,这个东西粗劣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我正想要将这个玉牌丢出去,手中的玉牌却突然有了变化,玉色逐渐加深,里面好像有水光流动。
我好奇的盯着玉牌看,但是除此之外,玉牌再没有任何的反应,虽然心中有些失望,却还是把它拾掇了一下随手装进了背包。
重新站起来,我这人还真是奇葩,满天满地的珍稀宝物,随便捡起个东西来都能保证下半辈子吃穿不愁,我却对那些东西不屑一顾,装进背包里的除了一颗避尘珠就是这块不起眼的玉牌了。
珠帘越来越近,之前被金光晃的有些刺痛的眼睛也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珠帘后面的人影也逐渐变得清晰,是个男人,身形魁梧。
伸出手,想要将珠帘掀起来看个究竟,但就在我的手眼看就要触碰到珠帘的瞬间,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叫。
我收回手,转身看过去,汉白玉的台阶之上,宛若鎏金沙漠的金沙边缘,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