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头师自然也有自己的圈子,而且禅秋脸上的神情也泄露了这一点,只是这个人是谁呢,是同属孤狼旗下的还是他檀云门里的人呢?
“认识就好,对方来者不善,你自己小心吧!”
那个人不管是谁,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对我并没有什么不利的举动,最多也是那些觊觎我阴生子身份的人之一,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觊觎我的人不知凡几,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与此相比,倒是面前的金帘更能引起我的兴趣,这金帘蹊跷的很,明明是镂空的,却看不清楚金榻上的人。
如果禅秋说的是真的,这个金帘是控制整个天水神宫的机关,机关的按钮在什么地方,不过一道帘子,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你要干什么?”
我转过头,禅秋的手飞快的缩到了身后,一道寒光却没来得及收回去,擦着我的视线闪过。
“我.....我没干什么”。
禅秋一口否认,但我刘八斗从十五岁开始就在道儿上混,掘坟盗墓、风水相术跟禅秋比不了,但论第六感、论防御直觉,却不是禅秋能够比的了的,这一点只要看看我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就能知道,用命换来的东西永远不会是廉价无用的。
“禅秋,你还真是连畜生都比不上啊,畜生尚且知恩图报,你可倒好,恩将仇报是吧?”
我看着禅秋,冷冷的说了一句,虽然我并不清楚禅秋之前一直想要留着我的命,甚至面对天水黑彘的时候都没把我推出去顶包,眼下已经进了天水神宫反而要对我下手,难道他不想开启那些宝藏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恩将仇报,你这是小人之心!”
“那你敢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吗?”
我蹙眉,还真是煮熟的鸭子啊!
“我手里什么也没有.......刘八斗,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禅秋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不用等到现在吧?”
禅秋顿了一下,然后才梗着脖子辩解,其实我也不太能想得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同时却肯定自己的直觉,就在刚才,禅秋一定是对我动了杀意。
“禅秋,你刚才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总之我要告诉你一点,那个人一直潜伏在暗处,必定也是早就对天水神宫存了心思的,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了你的降头符,又下了降,本事必定在你之上,对于他来说,你才是跟他抢夺这天水神宫宝贝的敌人,我不过就是个打酱油的,孰轻孰重你最好自己想明白。”
言尽于此,禅秋想要做掉我,眼下来看并不太可能,如果我没猜错,他刚刚藏在身后的东西应该就是檀云三宝之一的云香穿骨针。
说完,我就不再看禅秋,而是扭头继续观察身边的珠帘,这珠帘的做工极为的精致,而这一次我更是有了个新发现,那就是这看似镂空的珠帘并非镂空,每根金线之间都有一层透明的薄如蝉翼的膜,像是天蚕幕却比天蚕幕更加的轻薄,要不是我此时站的角度比较大,恐怕还是没有办法发现的,而且,这层看似透明的薄膜才是阻挡视线的所在。
“刘八斗,我们谈个条件!”
就在我全神贯注的打量着珠帘的时候,金沙边缘的禅秋突然开口,说了那番话之后,我能肯定禅秋不会再对我起动手,但是也没想到他会和我谈条件。
“禅秋,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处境,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我一边说,视线一边在他的断臂上流连,他现在深中降头术,并且随时都会被催发降头而失去意识,他赖以仰仗的那些巴人也几乎全军覆没,他孤家寡人一个,又只剩下一条胳膊,我不计较他刚才想要暗害我的事儿就算不错了,竟然还跟我谈条件。
“刘八斗,你深入西南最初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还记得吧?”
禅秋看着我,索性也不再隐藏,将隐藏在身后的穿骨针拿出来,当着我的面大大方方的放回了自己贴身放着一个小匣子里。
“你知道骨灰的下落?”
我深入大云山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为了查找何静骨灰的下落,但是当时在雙隆峰墓碑下找到的骨灰并不是真的,按照井渡边淳的说法,何静的骨灰是在那个被他称为老爷子的手里,也就是身份地位明显还在孤狼之上的人。
“我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我可以给你线索,凭借线索,你要找到骨灰应该不是难事。”
我看着禅秋,还真是只老狐狸,给我线索,这算是哪门子的交换条件,线索这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可真可假可虚可实。
“禅秋,这就是你的筹码?”
“怎么,你觉得不够?”
禅秋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分明,他心里想必也是明白我对他的这个条件并不打算买账。
“不是不够,是压根就算不上,没有你的线索,我早晚也会找到骨灰的下落。”
对于这一点我是深信的,何静和我虽然没有领证,但当日在灵堂之上,我亲口许下承诺,生而没有成为夫妻,死了却一定会给她名分,骨灰也按照刘家长媳的身份葬进祖坟,所以,哪怕寻遍天涯海角,踏翻五湖四海,我也一定会找到骨灰,让她入土为安的。
“那如果再加上何静的身世,还有井渡家族的秘密呢,够不够?”
“呵,禅秋,你是把我刘八斗当成三岁小孩儿了是吧,何静是我的女人,不管她的身世是什么,这一点都不会改变,我虽然好奇却并不一定非要知道不可,至于井渡家族的秘密,跟我有关系吗?”
最重要的是,当初雙隆峰地下的冰室里,小八和井渡边淳已经和我说了不少,虽然不是全部,却足以让我对井渡家族有所了解,禅秋再说,难道还能说出花来吗?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和刘小八同样是阴生子,命运却截然不同吗?”
对于我刚才的话,禅秋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的惊诧,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说,说出的话也是早有准备。
“我还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