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
我刚要再仔细确认一下,头顶的树冠上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好像是万马奔腾,这次,我们也是真正的看清楚了,树冠上来回穿梭奔跑的真的是猴子,数量竟然有上百只之多。
不用想,那些从天而降的手雷,肯定就是这些猴子的杰作了。
妈的,想到我们这四个大活人被一群猴子戏弄,还胆战心惊的怀疑这怀疑那,我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从腰上拔出手枪就要开枪,却被沈苏一把拦了下来。
“算了吧,八斗,这些猴子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咱们闯进了它们的活动区域,它们觉得危险了想要反击也是正常的,咱们就当是增加探险经验了,而且你别忘了,这些动物都是有灵的,山坳里的那只穿山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
我不过也就是一时气冲脑门,说到底,我也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人,连几只猴子都不放过,而且,沈苏说的有道理,不指望他们报恩,但是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真能帮上我们的忙。
“这帮小崽子,把炮爷我的脑袋都要砸成蜂窝煤了,回头儿,我非得把它们猴王抓来,生吃猴脑,补补。”
“德行吧,还抓猴王呢,别猴王没抓着,倒被猴子抓去当山大王!”
真是掐架上瘾,这当口了,俩人还有这闲情逸致。
“这些猴子是从啥地方得到的这些废手雷呢?”
这才是我真正觉得奇怪的,要说猴子们拿石头、拿松塔、拿土坷垃攻击我们,我都能理解,但是手雷这东西可不是满地都是,随便就能捡到的东西,更何况是几十上百呢!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林区里肯定是有什么战争时期的遗址,我刚才看了一下手雷上面的编号,93,93式手雷是日本30年代装备军队的主流手雷,十分轻便,威力较大操作还非常简单,我在抗战纪念馆看到过。”
我诧异的看着沈苏,这丫头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似乎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这丫头不知道的,相比之下,我的这个脑袋简直连榆木疙瘩都不如。
不过按照沈苏说的,这些手雷应该是日本人当年留下来的了。
“沈姐,你说这些东西是小日本儿的?”
“嗯,应该是。”
“他妈的,这些小日本儿,这都投降多少年了,还不忘祸害人,这帮猴崽子,还帮着小日本儿打自己人,真他娘的一帮叛国贼!”
大炮一张嘴嘚吧嘚的骂的唾沫星子横飞,要不说呢,我和驹子、大炮能成为哥们儿也是有原因的,别的不说,对小日本儿我们三那是一致的痛恨,恨不得剥皮抽筋。
“得啦大炮,你跟一帮猴子较什么劲,赶紧收拾收拾,出发吧!”
我把大炮喊住了,要是不强行干涉,这小子能站在这儿一句话不重复的骂上一天。
刚才这一耽搁,时间已经是下午了,我们计划是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目的地,这密林深处,危机重重,谁也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在之后都很顺利,大约四点钟左右,我们四人一前一后的钻出了林子,眼前是一个四百多米高的断背山,山上虽然也是树木丛生,但是有一侧却是光秃秃的,全部都是灰褐色的裸露山石,寸草不生。
山脚下,稀稀拉拉的几间木头屋子,窗户已经破败腐烂,门扇也歪在一边,院子里到处散落着长短不一的圆木,风吹雨淋的,很多圆木已经烂的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最外面,两个大木头柱子,歪歪斜斜的,却是挂着块铁牌子,上面隐约的还能瞧见‘彩云伐木场’几个字。
“呼,可算是到了,老子的一双腿都要废了!”
大炮见到眼前的情况,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小子这些年在彭城养尊处优,一身的肥膘,体力还真是退化的厉害。
“斗儿哥,这地方怎么荒废成这样?”
驹子情况还好,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问道。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个伐木场是什么时候荒废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废弃的,按照张仁寿说的,他来的时候还是二十多年前。
“不管怎么说,咱们今天晚上就要在这儿过夜了,总比在深山老林里强,走吧!”
沈苏一直看着空荡荡的伐木场出神,听到我的话,也没有反驳,跟着一起往里面走。
突然,平地里起了一阵大风,呼咧咧的将地上的沙土和木屑都卷了起来,顷刻间,昏天暗地飞沙走石。
好在我们几个人的身上都有负重,否则没准儿都要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刮走。
真是奇怪,这里是山脚,背靠断背山,其余三面都是密不透风的树林,这风是从何处刮来的呢?
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我们仨继续抬步往里面走,几分钟之后,我们的脚就已经踩在了伐木场的地面上。
进到木厂之后才知道,这里究竟荒凉成了什么样子,连脚下的土地都已经有些风化,三五米的就能见到不小的裂缝,好像是老人遍布的皱纹一般。
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但是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屋子里的家具还在,窗台上还放着一个白色的搪瓷缸,红色油漆写着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边缘也有些生锈。
“斗儿哥,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啊?”
驹子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低声问道。
我知道驹子为何会这样问,因为这里虽然已经荒废了不知多少年月,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那些工人都是非正常的撤离,以至于匆忙到连随身的物品都来不及收拾。
“先别想了,天眼瞅就黑了,咱们赶紧拾掇一下,找地方过夜吧!”
如今我们有两挺重机枪傍身,说实话,我并不如何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这尕岭山虽然邪门儿,但毕竟事过二十多年,就是有什么,也该随着时间消失了吧。
“八斗,我觉得这间屋子看起来好像还能好些,不如咱们就在这儿歇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