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诅咒,我就觉得这件事情果然是很麻烦。
更麻烦的是,瘸子的朋友也不知道,割面诅咒里的诅咒,最后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也不用太担心,这种东西,我见的多了。它如果拿你有办法,直接就来真格儿的了,也用不着弄出一张血糊刺啦的脸,专门吓咱们,把心放到肚子里。”
瘸子胆子大,似乎没把这个当回事,转身就去吃东西。
可我心里却不怎么踏实,胡乱琢磨了一会儿,就又开始阅读一些资料。这些资料,我翻来覆去读了最少有两三遍,其实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
别的事情,我没有能力去破解,现在要琢磨的,就是石头的规律。
其实,就从我知道高长知出现的那座封闭的唐墓里,也存在着一些石头之后,我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一个轮廓。人在有石头的地方消失,那么,他再次出现的地点附近,应该也有石头。
这些石头就好像玄幻小说里的传送阵,来来去去,都在石头附近。
我觉得自己的推断有几分道理,可这种石头的数量,肯定不算少,而且分布的特别分散,除非把所有流落在各处的石头全部找出来,否则就不可能知道具体的规律和位置。
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瘸子就吃饱了,这几天时间里,他的体力消耗特别大,需要充分的休息,我把里间让给他,自己在外面打了地铺。
我其实也累的够呛,想来想去,就感觉高长知的确很可怜,又很倒霉,让瘸子找到一次,是高长知的造化,等他第二次消失,再找到他的几率就很渺茫了。
翻来覆去的思考了一阵子,我的眼皮子发沉,也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我感觉脖子有点痒,伸手去挠了挠,但挠了几下,却一点都不管用,我总是觉得,脖子好像被一根软软的头发划来划去,那种痒很钻心,让人有点受不了。
我迷迷糊糊的了翻了个身,眼睛似睁非睁的时候,我恍惚中看到,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躺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躯,就像是一团漆黑的雾,只有那张脸,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眼前,我一转头,恰好和这张脸来了个面对面。
这是一张血淋淋的脸,脸上的皮被剥掉了,我能看到面部的肌肉纤维,一丝一丝的在跳动,还能看到这张脸上挂着的眼球,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我直接叫了一声,翻身就坐了起来,睡意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神智也彻底的清醒了。
当我坐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冒出了一片冷汗。我的叫声可能惊动了瘸子,瘸子一瘸一拐的从里间走出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把情况跟瘸子说了一下,瘸子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瘸子说这东西可能真的有鬼。
瘸子刚才也睡着了,他觉得,床边一直站着一个人,正弯腰看着他,瘸子好像被鬼上/身了一样,身体无法动弹,最后一使劲,就醒了过来。
在醒来的一刹那间,瘸子看到了那张没有脸皮的脸。这张脸闪了一下,随后就消失在瘸子的视线里。瘸子是害怕给我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所以忍着没出声。
结果,他正在屋子里发愣,我这边就叫了起来。
“咱们可能是让缠上了。”
“可不可以用唯物主义思想来分析这件事?”
“分析个屁!”瘸子拿了一根烟,一口气就抽掉一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很多邪门的事儿,你想都想不到的。”
瘸子的父亲,曾经就遇见过类似的事情。瘸子家里几代都是吃土饭的,而且一向独来独往,有一年,瘸子的父亲在山西挖了一座墓,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的墓,充其量就是个乡下土财主。
墓里没什么油水,找了很久,瘸子的父亲才在棺木中的尸体手腕上,看到了一只玉镯子,毫无疑问,到了嘴边的肉不能不吃,这只桌子就被摘了下来。
结果,瘸子的父亲就陷入了一场无休止的噩梦里。
他经常在夜晚的黑暗中,看到一个老太婆,老太婆就和鬼一样,出现的无声无息,消失的无声无息,根本就搞不清楚她出没的规律。
这种时常出现的幻觉,大概持续了半个月,瘸子的父亲就开始做梦,每天做同样的梦,梦见那个老太婆躺在自己的床底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瘸子的父亲虽然胆子也很大,最后却快要被搞疯了。他专门找了破事的人,人家说,他拿了老太婆的东西,不把东西还回去,老太婆就不可能放过他。
那只玉镯子,早已经出手了,瘸子的父亲没办法,又花钱把镯子买回来,偷偷的重新放回到被自己挖开的那座墓里。
事情就是这么邪门,镯子被放回去之后,困扰他的那些怪事,也就跟着消失了。
瘸子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如果按照他说的,真被嘎巴拉给缠上的话,那么嘎巴拉必然有自己的目的。
这才是更让我头疼的,因为我根本就猜不出来,嘎巴拉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难道就和麻天师说的一样,嘎巴拉想让我就这么罢手,停止对这件事情的追查?
“不行,我不在这儿住了,这东西真的很邪门,我有预感,要是再这么下去,肯定会出事。”瘸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也小心点吧。”
瘸子很干脆,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着就离开了。
说实话,瘸子一走,就让我感觉心慌。因为我也是个正常人,如果我以后的生活里,时不时就在某个未知的时间突然看到那张没有皮的脸,我可能也会渐渐崩溃。
我现在的目标,大概明确了,就是想办法查清这些石头可能存在的地方,然后顺着这条线索去找高长知。
这块邪气森森的嘎巴拉,得想办法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