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巴拉是徐金忠给我的,按道理说,我应该还给他。
但这种邪门的东西,再交给徐金忠,我不敢保证,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我觉得,暂时把嘎巴拉给处理掉,如果过一段时间,一切都风平浪静,再把嘎巴拉还给徐金忠也不迟。这东西对徐金忠来说没什么用处,他也不会专门来找我要。
天亮之后,我专门开车跑出去很远,一直开到市郊的小山附近,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把层层叠叠包裹着的嘎巴拉挖坑埋了进去。
埋掉嘎巴拉,我做了标记,确保不会忘记掩埋它的地点,才开车返回。
刚处理掉嘎巴拉的时候,我还忧心忡忡,害怕接下来会再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过,我感觉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把嘎巴拉处理掉之后,我没有再看到那张血淋淋的脸,也没有做相关的梦,生活好像一下子就回归到了正轨中。
接下来的十来天时间,我还是在想方设法的找一找线索。不过,再找到高长知的几率,确实很渺茫了。
整整半个月之后,还是平安无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不良的饮食习惯导致了副作用,嘴巴里长满了口疮,连喝水都感觉疼,疼的我很烦躁。这天中午,我勉强吃了两口饭,就接到了瘸子打来的电话。
我知道他的生活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所以从他走了以后,就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瘸子在电话里问我,有心情喝两杯没有。
我的直觉告诉我,瘸子不是这么无聊的人,但他在电话里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
我问了瘸子的地址,然后就赶了过去。
瘸子住在一个城中村里,城中村的外来人口多,情况也比较复杂,我在一条胡同里东拐西拐,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瘸子的住处。
瘸子的住处非常简陋,而且脏乱,十来平米的小屋,放着一堆外卖餐盒,还有酒瓶子和空烟盒。
小屋的两扇窗户,都用好几层报纸糊了起来,而且拉着窗帘,尽管是在白天,屋子里如果不开灯的话,光线会非常暗。
当我见到瘸子的时候,就吃了一惊。
我和他分开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可这半个月时间里,瘸子好像瘦了一圈。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很长时间都没刮了,两只眼圈发黑,整个人好像霜打的茄子,蔫不出溜。
“有点乱,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瘸子用脚踢开两个啤酒瓶,然后坐了下来。他拿了一盒不知道放了几天的鸭脖,又拽过来一箱啤酒。
“我是无福消受了,长口疮了,嘴巴疼。”
“长口疮,不是什么好事……”
瘸子也不劝我,自己打开啤酒,咕咚咕咚灌了一瓶子。
我对瘸子不是特别的了解,不过这个人的脾气,我大概还是知道的。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可能没事。
“怎么了?有什么事了?”
瘸子不回答,一连灌了几瓶啤酒,擦了擦嘴。
“你觉得,你嘴里长的口疮,真的是口疮吗?”
“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倒是直说啊。”
“那个鬼东西,你是甩不掉的,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它缠上我们了。”
瘸子现在的表情,有点神叨叨的,而且还有点吓人,一下子搞的我晕头转向。
“我这个人,一般不愿意麻烦别人,有什么事情,如果我能扛得住,我自己就扛了,但这一次,我觉得扛不住。”
“到底是什么事?”
“你看。”
瘸子突然张开了嘴巴,他的嘴巴张的很大,跟着又伸出了舌头。
当瘸子的舌头伸出来的时候,我的头皮就麻了。
他的舌头好像是出现了溃烂,红霞霞的一片,而且烂的斑斑驳驳。
“你的舌头怎么了?”
瘸子继续伸着舌头,然后抬了抬手,示意我再看仔细点。
我凑到跟前,又看了一眼,等这一眼看过去,我心里咯噔一声,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在急剧的分泌。
瘸子的舌头,不是溃烂,而是长出了一片像是红斑一样的东西。
而且,这片红斑隐隐是一张脸,一张没有皮的脸。
“我没看你的舌头。”瘸子闭上嘴,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酒:“但我觉得,你的嘴巴疼,绝对不是长口疮的原因。”
瘸子的话把我给吓住了,我的嘴巴疼了几天,张都张不开,这时候急忙拿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忍着疼,把嘴巴一点一点张大,又伸出舌头看了看。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瘸子的猜测,是那么的精准,我看见我的舌头上,也有那种红斑。
红斑虽然没有瘸子那么明显,但只要认真的看,就会发现舌头上的红斑,依稀也是一张没有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