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难道你就回不去了吗?”
他在自己的住处翻箱倒柜,拿出几身衣服丢到我手上道:
“如果要是能回去,我还能在这里待十多年吗,既来之则安之。”
“还别说,你穿上古代的衣服,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他看着我身上窄袖口收腰身的袍衫说道。
“就是头发太短了,走带你去集市,买点假发。”
---------------------
“盛凡!”
“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了。”
众人不敢相信,一个大活人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了,傅南柏跑到玉璧前不断摩挲,也没看出个好歹来。
“徒弟……咱们总算是找到你那个讲解员消失的原因了,这个玉璧看来是某个灵物啊。”
秦老道摸着胡子看着玉璧,元青徽没有预料到玉璧会凭空让人消失,即使亲眼见到了也不敢完全相信,睁大了眼睛,心里迟迟无法平静。
“怎么办?我们得想个办法,被盛子弄出来,要不然我怎么回去跟我爹交差啊。”
傅南柏扒拉着玉璧,以他的智商,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知道怎么救会盛凡,愁眉苦脸望着沈斯容求救。
“你先别着急,盛凡也是我们的朋友,我和你一样着急。”
“我们得先把玉璧的来历弄清楚,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元先生,这块玉璧是你从哪里的来的!”
沈斯容朝元青徽问道。
“这块玉璧其实并不算是我找到的,当初组建北朝历史博物馆时,一个黑衣人将这个东西放下就走了。”
“后来我们查证过很多次,才知道这玉璧是北魏皇帝拓跋焘命工匠所铸,玉璧最终被送给宠妃佑鄯夫人,这是他最后一位宠妃。”
元青徽看众人有点不解,只好继续普及他考证来的历史故事。
“这块玉璧是拓跋焘在太平真君八年被送给佑鄯夫人了,三年后他就被中常侍宗爱给杀了。”
“佑鄯夫人也算是真倒霉,到北魏后宫才三年,拓跋焘死后,所有无所出的妃嫔,都要给死去的君王殉葬,年仅二十岁就被殉了。”
元青徽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了解到这块玉璧后有这么悲惨恐怖的真相,他说这些故事时很明显叹了口气!
“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殉了就是殉了,历史上不会有她只字片语。”
“只有提及太武帝时,史官才会在纸上写上轻飘飘一句,‘正平二年二月初五,中常侍宗爱弑帝,妃嫔无所出者,皆殉。’”
“这段历史我们是从出土的文物和一些书籍中得到的!”元青徽怕他们不相信,把介绍这块玉璧的纪念册拿了过来递给众人。
“历史记载佑鄯夫人从西域逃来的,当时有世家大族认出她了,就把她献给了拓跋焘。”
“这个具有胡人血统的异域美人,一进北魏后宫就得到了拓跋焘的喜爱,但因为是鄯善国末代公主,她总是闷闷不乐,”
“拓跋焘后来也曾经找寻过她那些失散的皇族亲人,只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连国都迦泥城都消失了。”
“迦泥城?”
沈斯容一听说迦泥城,睁大了眼睛,他们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听到这个字眼了!
一股没来由的恐怖焦虑,笼罩住他们的头顶,惊得人头皮炸裂。
“你们知道迦泥城吗?”
元青徽看着其他人的脸色,把自己的疑问给说出来了,他敢肯定这群人一定知道迦泥城!
------------------------------
转眼一月已经过去了,楼訾宴奉旨入行宫给一个皇帝的宠妃画画,他怕我自己一个人闯出什么祸,就让我装扮成他的侍从,带着为进入了北魏皇帝的云陵行宫。
“老皇帝都四十岁了,老牛啃嫩草还没完没了。”
“嘘~这可不是现代,想这些话可是要杀头的。”
他赶紧捂着我的嘴巴说道,一幅怕被连累的怂样!
我们兜兜转转穿越飞廊和亭台楼榭,我越往里走越觉得这些景色很熟悉,但又说不出哪里熟悉,直到我走到一座精致华丽的宝楼下,终于认出了这里。
这是那幅《仕女怠妆图》里面的风景山色!
而我们前面的窗户旁,一个梳着飞云髻,戴着金银珠钗首饰的妃嫔,正坐在铜镜前闷闷不乐。
一切都还原了那幅画中的景象,只不过此时我已经身在画中!
“你愣在这干什么,我们要赶紧去前面的宝楼里给佑鄯夫人画起居图。”
他见我愣在原地不走了,回到我身边说道。
“你还别说,你站的这个地方还真适合画下来,”
楼訾宴不敢再耽搁,带着我匆匆上了宝楼,我看向宝楼里的一切,还真是精致气派。
“这次还是你来作画!”
我们看向御座上神情倦怠的女人,她也就不过二三十岁,梳着高耸入云的飞云发髻,珠钗步摇精致非常,身上的衣服也是层层叠叠、翩跹迤逦。
看着她的深眼窝和高颧骨,明显是个胡汉混血,既有胡人的丰满圆润,也有汉人的清丽纤细!
冰肌玉肤、花容玉貌,把所有形容美人的词放到她身上都不为过。
我心里暗自腹诽这老皇帝艳福不浅!
“是臣为夫人作画。”
“夫人为何总是闷闷不乐。”
我想他应该是给佑鄯夫人画过很多次画了,要不然也不会知道她的性情,楼訾宴问完这句话明显耳朵有点红,看来他喜欢的人,是老皇帝的妃嫔!
我暗地里偷笑,看他还想做什么。
“本宫一个灭国公主,哪有什么高兴的事儿,陛下年纪那么大了,不过是过一天少一天罢了。”
“夫人,慎言。”
旁边的女史一脸便秘的表情,这句话意思就是皇帝年纪大了,估计也活不长了,自己也凑合着过吧。
“当今陛下如此宠爱夫人,您为何不求陛下一个恩典,让陛下找回您的族人。”
他在画布上勾勒着线条说道。
这小子的绘画天赋还真是不错,寥寥数笔就把一个早起懒得梳妆的妃嫔,画得栩栩如生。
“陛下可怜本宫孤苦,早就派使臣寻找过迦泥城,但迦泥城消失得无影无踪,本宫的族人怕是也凶多吉少。”
“等等,迦泥城,你是来自迦泥城。”
我听到迦泥城,脑子里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浑身颤抖,站起来焦急问道。
“放肆,你敢对夫人不敬,拖出去。”
周围的女史很不习惯我这现代青年的用语,招呼着几个小太监想把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