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儿的,这五千块钱,该不会让咱给他杀人吧!”
花袄妇女一说到杀人,瞳孔瞬间放大,疑神疑鬼地捂住嘴巴。
“你想啥呢,真要让我杀人,别想五千就打发了。”
“人家就是让咱盯着点老支书的客人,他们有什么动作,就马上通知他们。”
“你啊,这几天带着狗剩、牛蛋、马大胆家媳妇儿在村口唠唠嗑。”
“要是碰到这些人就留意着,免得让人家说咱光拿钱不办事。”
混黄灯光下,水旺在屋里沾着口水数票子,夫妻俩的笑声憋都憋不住。
翌日,晨鸡打鸣,天光大亮
骆驼村热闹起来,村民们起床穿衣、做饭上工、辣椒香味儿弥漫很远,一行人在老支书的带领下,出了村庄朝驼峰天池走过去。
“老支书,带着你家客人上哪旮沓去啊?”
水旺媳妇抱着针线篮子,和几个相好的女子在村口纳鞋底儿,看见老支书过去,赶紧问一句。
“你们这些女子,专家干啥,跟你们有啥关系。”
被老支书熊一顿,吃了瘪,几个女子拉着狗剩媳妇,不让她再出声。
“你咋就恁好奇专家去干啥,人家跟咱可不一样,好咧,好咧,不说了。”
“蒋教授,您给俺们出了主意后,俺们在驼峰天池放了王八和鱼苗儿,在市场上卖得还不错。”
“俺这就带你去看看。”
老支书边走边说,驼峰天池跟骆驼峰相距不远,他们转眼去到天池附近的滩涂,这里早早聚集了一批陌生人。
三教九流、形形色色,这些人坐在天池岸边,伺机打探着周围情况。
“教授,这些人也不知道为了啥,就是不走,俺们赶了也没用。”
“没事儿,我们是为了搞勘探,跟这些人并不冲突。”
蒋教授话是这样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滩涂上的这些人,就是那些龙骨贩子和他们的打手。
他不动声色,找到骆驼峰和天池毗邻的河段,费大立故意在乱石堆里埋入昨天晚上制造好的“金脉原石”,几个人帮着蒋教授支起勘探仪器,只等好戏开场!
“叮叮叮~~”
清脆滴滴声音从金属探测仪高频振动,村民们停下农忙,好奇盯着眼前的勘探人员。
“教授,这里好像有几块夹金原石,您看!”
八十年代的农村,别说是黄金,谁要是戴个银戒指,十里八村都得羡慕半天,谁也不知道金脉长什么样儿,越是不知道的事情,就越是好奇。
沈斯容一句话,让村民们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都讨论开了!
“这是金子吗?”
“那咋不像啊,那金子不都金闪闪的吗,这咋黄拉拉的。”
“狗剩,这你就不明白了,俺年轻的时候挖过矿,这黄金矿石也就这样。”
“俺还以为金脉是黄澄澄的金子,没想到也是包在石头里!”
“大家伙儿,我们得趁着找到金脉,把这一片的土给挖开,都把全村儿的的青年娃娃叫来。”
老支书一声令下,骆驼村的青年拿着铁锹、铁镐跑过来,都是一些干惯了农活儿的大小伙子,才不过半天的功夫,就把发现金脉的滩涂,挖了一个二十几平米的不规则深坑。
骆驼村的村民热火朝天挖矿坑,这正对沈斯容的意思,她原本的计划是村民听见有金矿,偷偷摸摸来挖土,从而扰乱董森一行人的计划。
现在看,这都不用自己出力,老支书一句话就把这事儿给实现了!
河滩的龙骨贩子嗅到金脉气息围了过来,他们在这儿等蛟龙,就是为了赚钱,金矿那就是真金,还逮啥蛟龙。
一个个伸着脖子,跟个乌眼儿鸡似的站在深坑岸边,早就把搜索蛟龙给刨到脑后去了。
矿坑里干得热火朝天,深度很快达到三五米,周围的妇女站在岸边拿着竹篓子,一筐筐往外抬土石。
一些青年汗珠淋漓,解下皮袄毛大衣。
“水旺,你的脸都跟水洗一样了,还不把帽子摘了啊。”
狗剩一把扯下水旺的帽子,他身子一惊,忙不迭又把帽子给戴上。
费大立在坑里可看得清清楚楚,他不动声色爬上梯子,拉着沈斯容和老墨来到人少的地方。
“我刚才看见那个叫水旺的人,他脑袋上包了一圈白布,我看昨天晚上站在院墙外面的人,就是他。”
沈斯容对老费的话还是信得过的,可没凭没据的事儿,也不能冤枉了那人。
“我们不能打草惊蛇,那水旺不会是龙骨贩子派来的,龙骨贩子其实也是被董森给骗了。”
“对于他们来说,咱们也就是市里派来的勘探队,真正注意咱们的动静的,一定是董森的喽啰。”
“也就是说,骆驼村附近有一伙儿人装作龙骨贩子,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眼下可比她预想的更严峻一点,要不是水旺的头被玉米棒子打破了,他们连躲在暗处的人都发现不了,足以可见董森对北魏墓的重视。
傍晚来临,老支书看围过来的陌生人越来越多,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他们听说有金矿也眼馋了。
老支书谢贵安那也是从战争时代过来的,打过鬼子、剿过山匪,还参加过社会大改造,老谋深算的他,眼珠一转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狗胜,大娃,牛蛋,你们几个带着全村的年轻人就守在这儿,我会让村里的女子给你们送热饭。”
“我可丑话跟你们说前头,这金脉那可是国家的东西,你们要是不仔细看着,让一些王八蛋给扒走了,我可不饶你们。”
“金脉一开发,你们这些村里的年轻人就有了好营生咧,矿井工人一月工资可有420元,那可是咱半年的收入。”
“你们把矿给守好了,也有你们的好处。”
老支书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谁跟钱过不去,他一说挣大钱,年轻人们纷纷起哄:“真咧,叔,你没诓俺吧。”
“这小子,我诓你干啥,你不信问问你赖头叔,他可是在矿上干活的!”
年轻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岸上的赖头那儿,冷不丁那么多人看着他,还怪不好意思,他接连点头:“老支书说的对,要不是我腰不好了,我还想下去再干几年咧。”
“这,你们听到了吧,叔可没骗你们,都给我守好了金矿,谁敢来抢,铁锹伺候!!!”
“好嘞,你走吧,我们肯定给您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