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方形的黑皮包,板砖大小,鼓鼓囊囊,看起来颇有分量。
我一看,这是有法宝啊,赶忙伸手去接。
祝春晓却把手往后一缩,“这个东西,不能落于外人之手,想要用的话,你拜我为师吧,做了我徒弟,给你用也师出有名。”
我就是一呆。
刚还说让我自己考虑呢,这会儿工夫就开始借势迫人了?
这变卦变得也太快了!
我当然不高兴了,也把手缩回去,“那我不用了。”
祝春晓立马把包递给我,“开个玩笑,别当真啊。不过我是真心为你好。现在看那个骨架比我想像的还要危险,你身上的诅咒不是那么好解决,要是自己能学会净宝术,以后就算没给你解决我就死了,你也能自己慢慢摸索,就好像我曾经做的一样。我这是真心为你考虑。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祝春晓在净宝这一行里是什么身份地位,多少人想求着拜我为师,我都不答应呢!”
我觉得她说得也挺有道理。
所谓求人不如求自己,真学会了净宝术,多个技能傍身也不是坏事儿,尤其是我以后大约就要在古董行里干下去了,要是成了净宝天师,牌面地位立马就有了。
没看丁瞎子那种名气大大的掌眼一提起净宝天师都羡慕得直流哈喇子吗?
只是祝春晓这种乘人之危的做法让我不爽,感觉跟暗挫挫设套要夺我舍的老乔行事有几分相识,不知是本来就这种行事方法,还是跟老乔呆久了,近墨者黑了。
反正这种想强行安排我的做法,我是无论如何不接受的。
所以她这话茬我没答理,接过小包,掂了掂,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往里一瞧,不由就是一呆。
这个法宝,可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
祝春晓却很是得意,“康柏公司今年最新的PDA,彩色触摸屏,运行于Windows系统,速度快,容量大,还支持语音搜索功能。”
我震惊了,“祝天师,你这还兼职卖掌上电脑呢?”
“卖什么掌上电脑!我把这些年所学的净宝术相关内容全部扫描整理做了电子版,存在了这里面,这就等于是一整套净宝术合集,就算没人指点,靠着这个PDA也能自学成为净宝师。”
我有点明白祝春晓的意思了,“你是让我拿着这玩意上去,碰上什么问题,自己搜索解决方法?”
祝春晓赞许地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就是给你应急用,以防万一,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等你找到那骨架,我这边也就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找到他,盯住他,别让他脱离视线!”
我不死心地道:“你就没有点净宝除噩的法宝?进彭家宅子之前,九爷还给我了面辟邪镜呢。你可是北方净宝第一人,不能连个盗墓魁枭都不如吧。”
“家里都烧光了,哪还有法宝,这PAD要不是放在轮椅上,现在也拿不出来,你要是觉得不好用,那就还我。”
虽然觉得不靠谱,但有总比没有强。
我当即把这小包往腰带上一穿,提着环首刀便乘电梯直奔顶层。
事态紧急,可不敢再磨叽了。
这幢楼的顶层全是手术室,亮灯的外面都坐着人,要么坐立不安神情紧张,要么呆呆发楞神游物外。
我把环首刀重新用布包好,沿着走廊一路打听过去。
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护工在医院里基本没有谁会留意。
我这什么都没问出来,正着急呢,就见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冒出个人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刚刚那个护工吗?
他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我。
这特么分明是在引我!
我握了握手中的环首刀,大踏步走了过去。
护工默默转身,拐回拐角侧。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走廊里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这是一条纵横的短廊,只尽头处有一间手术室,灯灭着,门开着。
门后黑洞洞,丁点光亮都没有。
在距离手术室门口十米远的位置,我停下脚步,打开环首刀的布包,抽刀在手,也不急着往里走。
刚站了三两分钟的样子,护工从门后的黑暗中走出来,站在门口与我对视片刻,才缓缓开口,“叶蓝,进来吧,你已经被树祖认定标记,就算逃到天边,也注定要回归树祖,你无路可逃!”
这是,老乔的声音!
我不由毛骨悚然。
他居然还没死?
“老乔?”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每个踏足桃源小径的人,都不可能回头,要么永生永世受尽诅咒折磨,要么回归树祖献上你的一切……”
“老乔?”
“成为树祖的一部分,获得永存之机,是我们这些凡人无限的荣光……”
“老乔?”
“来吧,叶蓝,树祖在注视着你,真实世界的大门已经向你敞开……”
根本不答理我,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还是就像在桃源小径中的老乔只能执行设定好的程序,不能做出随机应变的应对?
身后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惨叫声。
似乎是走廊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却不敢回头,生怕一分心就面前这可能是老乔的家伙给偷袭了。
惊呼惨叫声越来越响,有沉重的脚步声自身后急促接近。
我举起环首刀,借着光亮如镜的刀身反射,扫了身后一眼。
一个浑身是血的白大褂,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却拎着颗人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向我走过来。
在他身后的地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血迹。
稍后一些的拐角处,数颗鲜血红的脑袋正从墙边伸出来,向着这边窥探!
“你无路可逃了,叶蓝!”
护工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背上无数白森林的枝杈带着淋漓鲜血伸展开来。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却紧张得顾不上去接。
短促高昂的音乐铃声中,沉重的脚步如同催命的鼓点,一下接一下,越来越近。
前方的护工缓缓退入手术室的黑暗中。
我握紧了手中环首刀,借着反光,紧紧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白大褂。
音乐铃声还在持续不停地急促响着,仿佛在催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