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糙汉介绍的小赌坊,门口挂着一盏瓦斯灯。
门边上竖着一捆竹篙。
看起来是随意堆放的东西,按照糙汉的指点用竹篙敲门是暗号,表示是熟客,不会被抽老千挨宰。
我刚弄死了一个人,虽然对方是个悍匪,是来杀我的,但活生生的一个人死在我手里,我亢/奋的同时还有一些纠结。
看过猫狗死亡那种眼神,心生不忍的人,应该能理解为什么纠结?
对方该死是一种嫉恶如仇的情绪。亲手结束一条生命对生命的不忍,又是另一种情绪。
两种情绪是纠结在一起的。
并且还有主宰别人生死的亢/奋,让我怀疑我是不是一个冷血变/态的人?
这种自我怀疑,我理智清楚的知道完全没必要。
但真动手捏死了一个人,产生的自我怀疑情绪,并不是由理智所控制的。
我更清楚的知道,我需要宣泄。
耍钱,玩女人,喝酒,是宣泄情绪的一个快捷通道。
我走到小赌坊的门口,从那一捆堆放的竹篙里抽出一根,拿在手里敲了敲门。
咚咚的敲门声,不大。
在黑灯瞎火的夜空,却显得很清晰。
不一会,我听到了轻微的高跟鞋声从门后靠近。
脚步声停在门背后,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门。
一位十指修长,带着棉线手套,身穿白色羽绒服,黑色皮质裙,脚踩黑色高跟长筒皮鞋的女人,笑容满面的说:“外头冷,先进屋。”
她把着门,稍微让倒,我侧身进门,从她身边经过,嗅到洗发水和淡淡香水的味道,在院子里站定,从上到下扫视了她一眼。
这女人划着淡妆,眼角带着鱼尾纹,因为皮肤白,也看不出具体年纪,反正不低于三十岁。
五官算不上多漂亮,气质也一般,属于山沟里的凤凰。
在偏远区域,绝对属于能令男人流哈达子的存在。
当然,跟达塔卓雅完全不能比,达塔卓雅身上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真诚笑容,就能甩这个女人几条街。
但这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身上的羽绒服被撑得鼓/鼓的,穿皮靴的两条腿挺长,尤其是皮鞋和裙摆之间露出的膝盖是穿着黑色丝袜。
闪烁着黑光的质地,一看就很廉价。
廉价有廉价的好啊!
质感粗糙跟肌肤容易发生摩擦,就算是撕烂了也不心疼。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目光落到她羽绒服高耸的位置,在她皱眉的同时,我从兜里掏出了一大叠钱问:“这里都玩多大?”
这女人看到钱,刚皱起的眉头舒展开,笑颜如花的说:“您是哪个介绍来的?”
“达塔饭馆小卖部里的一位朋友。”
“是那头莽牛介绍来的贵客啊,集镇上的人都喊我莲嫂子。家里那口子死的早,我这挑不起,扛不动,就把自个房子腾出来弄了个活动室。有明妃照应着,嫂子平常就帮忙端个茶,倒个水!”这女人见我说的是方言,自称嫂子那叫一个顺溜。
她领着我到客厅,里面两张麻将桌,一个牌/九桌,还有一个扎金花的,都坐满了人。
桌上堆满了五十,一百的票子,一把下来个人差不多是几百,上千块的输赢。
五个扎金花的人里头,有两个膝盖上还坐着女人,贼手在桌子底下不晓得探到了女人什么地方。
别的卓子旁边,也有女人在看牌,帮忙点烟什么的。
还有人输了钱,拿着二锅头往嘴里灌的。
场面乱哄哄的烟雾缭绕,环境真不怎么样。
莲嫂子带我到大厅,这群人都玩的嗨,也没人看我,只有那几个那女人多瞄了我两眼。
莲嫂子关上大厅的门,朝旁边关着的房门瞅了一样说:“里头有一桌麻将一百起底,最高六翻,一把最高输三千二,赢三家最高是九千六,这是最大的牌了。一把平常差不多是三翻,输家是八百,赢三家是两千四。”
说着她又瞅了另一个房门说:“里头是一桌扎金花,五十起底,输赢多少就看谁碰到了谁?赢一把大的走,可以。一把输完的,也很多。”
她介绍完了,又瞅了一眼外面大厅说:“小兄弟可以先看看,想在哪玩?玩什么?给嫂子讲,嫂子到时候让给你让位。”
“就去房里扎金花吧!”我瞥了一眼坐别人膝盖上的女人,凑近她一点说:“莲嫂子,那女人是人家自己带来的,还是这儿有陪着一起耍牌的女人。”
“有自个带来的,也有玩牌输的没钱,想从男人身上找本金的客人。她们跟嫂子这儿可没有关系。”这女人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看小兄弟没到二十吧,包括嫂子在内都三十了。真不是嫂子不自信,年纪毕竟摆在这。看你也不是差钱的主,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听到她的话,我才注意到我的身体发生异变后,模样回到了十八岁左右的样子。
我自己很容易忽视自己的模样,总把自己当成快奔三的人。
事实上,我本来是一个快奔三的人啊。
对女人的审美早就从脸蛋转移到了身材,从身材转移到了个人气质,从气质转移到了找新鲜。
说白了,就是生冷不忌,全皮兴致。
此刻被她说我有特殊癖好,我没来得一愣,眯着眼睛扫过她的耳朵,脖颈,落到她高耸的羽绒服上心跳加快的说:“莲嫂子就当我缺少母爱,对身材成熟没走形,模样也过得去的大姐姐感兴趣呗!”
“是吗?可惜嫂子不会玩牌,还有一屋子人要端茶送水,否则就陪你一起玩了。”
“五百陪我玩一会,再加两百,你找个人替你端茶倒水。如果最后我赢了,赢的钱,分你一半。”我把夹在咯吱窝的烟往她手里一塞,数了七百块钱在她扭捏的推脱中,塞进了她的口袋。
再小的销金窝,五百块钱都不多。
尤其是长期呆在这种地方,就算她在这儿一天收入只有两百,也会瞧不上五百块钱的。
五百块,对她或许没吸引力,但赢了分她一半有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瞄了我一眼说:“丑话先说在前头,嫂子陪着你一起玩牌可以,但你在桌子底下别太过份,免得伤了和气。”
说完,她让我等会,喊了一声一个看牌的女人,让别人帮忙招呼一下。
她便领我走进了玩牌的房间。
我几乎是挨着她的后背进门,莫名的心里直发痒。把刚刚踩断别人脖子的事情都忘在了脑后。
又或者说刚刚把别人脖子踩断了,怀揣着嗜血的情绪,导致我更容易心里发痒。
练心需要经历贪嗔痴慢疑,悲喜惊恐忧,这算是练心吗?我不知道,我只晓得我现在很想把这娘们按在牌桌上,撕她的衣服,贪婪的宣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