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520号房间的几个伙伴龙一、万杰龙、卯赤胖达、香芋、君天宝在顽老头的嗨皮杂货铺买了基本的学习用具,来到璐璐堡地下第一层匆匆吃过早餐,然后跟着其他金甲生,顺着歪歪扭扭的走廊一路找教室,龙一一边还在狭窄的过道里捣鼓他刚买的笔。
“额!近代水笔,我们是不是像古人一样用毛笔写字?”
“那可不是用来写字的。”同行的卯蚩胖达笑道。他长得肥肥壮壮,活像一只站着走路的大熊猫。
“这是用来作水墨画的,我们写字统一用水笔,虽然不能画什么来什么,但比华夏人的笔有趣多了。看看吧!往储存管里随便装上点水,像这样,只要使劲在后帽盖上转三圈,神奇吧!他可以自动换颜色。”
“这个呢,叫后悔药水。”胖达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个豆腐状的小瓶子。
“只要一按中间的按钮,它的下口处就会出现有一个细小的缝,弹出弹珠,像这样……”
胖达在试纸板上胡乱写,并很快把它擦的完整如新。
“我知道,跟修正液差不多。”万杰龙兴奋地说。
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在巨大的古城堡里找到了金甲灵古灵史课的教室。
这是一间比周围其他房间要大得多的石质阁室,像一个群揽美景的瞭望塔。等他们去时里面差不多坐满了精灵学生。
他们走到教室后面,坐在一个偏僻的位置。龙一看到唐阿迪和穆晓岚在中间向他们挥手,穆晓岚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看起来很害羞的样子。
教他们古灵史课的老师叫史珍香。
很快,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矮小的人一步一个眼儿地走进教室,这个老人长着一张红脸膛,脸上坑坑洼洼的,皱纹密布。
“同学们,诶——我叫史珍香,以后是你们的古灵史课的老师,诶——古灵史啊!是一门活泼、可爱、生动形象、充满乐趣和历史责任感的课,大家以后上课一定要打起精神认真听啊!不要学我以前带过的那帮学生——上课无精打采,瞌睡迷稀,晓他们一天在干些什么?”
第一节课,史珍香卖力地用最华丽的词藻赞美精灵祖先如何用智慧的头脑和勤奋的双手创造一个神奇的世界——璐璐灵,又赞美祖先们是如何在艰难的战争年代,传承精灵文化,保持种族的尊严感和连续性。
“相对于人类体系庞大,语种繁而杂的文字系统,我们精灵语发展得很稳定。其文化核心就是与自然和平相处,以精灵之力维护大自然这个大家园。”
“现在你们接触的是简体版精灵文,就是思州附近的客家文与苗文的结合体,你们将要学的万张文咒学就是以此为载体。”
“诶……那么,精灵语一共有五版,可在我们有记录的历史中,我们只掌握了四版,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
“史珍香老师,书上有!”最前面的一个女精灵举手示意。
“嗯,我当然知道书上有,但瞧你们一个个,我刚说了上课要打起精神,看你们瞌睡迷兮的样,可能在书上哪里都翻不到。”史珍香有些不耐烦地说。
“好吧!没人主动回答就竖起耳朵听吧!我所说的前四版都是万张文咒学的密文,你们可不要小瞧这个,你的精灵血液能够理解这些密文的程度,将直接决定你使用风光棒施展的法术威力的大小。之所以我们不掌握第五版,因为它……”
“危险?”刚才那个女精灵小声说。史珍香看了她一眼,激动地点点头。
“是的,无比危险,拥有它就是拥有邪恶,而且只有心怀歹念的人才会需要它,因为第五版,本质上全都是一些违背自然常理的邪术。”
龙一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旁边的胖达整个头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他听史珍香强调这些精灵文字的重要性,在黑板上书写一些特别的符号,但他不知道它们重要在哪里?他对此毫无感觉。
第二节课,史珍香为他们讲述了精灵历史上几个保护家园和反侵略的英雄故事。
接下来三四节就没有课了。
“这简直难以想象。在我以前的学校,一天到晚,总是无休无止地上课。看来我爸妈叫我来这里是对的。”万杰龙在食堂吃饭时,高兴道。
龙一也心中高兴,他现在开始庆幸上官寿天把他从孤谷尊拯救了出来,就眼前看,他在璐璐瑶的学生生活似乎会比呆在孤谷尊好很多。
下午,他们来到璐璐堡地下第五层。
从食堂顺着弯弯曲曲的石阶往下,大家都感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等到大家终于找到教室后,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冰窖场。巨大的温差(外面烈日炎炎)让很多同学心情烦闷,呼吸不畅。
这间冰窖场潮湿阴冷,地上到处都是水渍,在冰窖场中间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巨大的灯罩。灯罩发出惨淡的白光,让周围笼罩在黑暗中。
正当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
突然,前面的黑暗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咳嗦声。大家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看着那片黑暗。紧接着,唰地一声,黑暗里亮起一团红光,是一个人,用风光棒生起一团火。
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正是璐璐灵现任的副灵长。
灵犀心坐在高高的石座里,目光阴沉,面目苍白,肃穆地审视了底下的新一届金甲生,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搜索,最后直直地盯着龙一,龙一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上课之前胖达和君天宝打一个堵,君天宝说,有传言说灵犀心要教这一届金甲生的风光召唤学,胖达说,怎么可能?灵犀心从来没有教过学,他一向高傲冷酷,独来独往,我们这一届何德何能,会吸引行事比灵长还自大的副灵长来教我们这些小屁孩儿。
现在看来,这个周末胖达要被罚到岛岛贡森林外围的坟山上跳舞睡觉了。
灵犀心毫不避讳地看了龙一良久,才移开视线,慢慢站起身,走下石梯。
大家看到副灵长下来了,赶紧规规矩矩地站好,低头不语。
“我不想有人私底下说我偏心,所以上我的课,少说废话,要学好风光召唤术,你们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如果让我发现你不带脑子就来让我费尽口舌为你讲课。那你就没有第二次机会再来上我的课,不管你是魔幻司还是上官寿天灵长看重的人。”他说这话时,重重地看了龙一一眼。
“没错,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讲课,也是你们人生中第一次听风光召唤学课,上我的课,迟到记一个小过,旷课记一个中过,上课不专心,作业没有完成,打瞌睡——通通要被记过。”
他转过身,走到一边的石墙上,转动一个按钮,从冰窖场四周,滑出一排排人像冰雕,每个冰箱的手上都发着一根莹绿色的风光棒。
“没有风光棒的同学,上去挑一根。”灵犀心说着,取出自己的风光棒。与这些冰雕上的风光棒不同,他的风光棒精致无比,通体金黄,像一根透明的金竹,上面有六片银色的竹叶。
看到大家手里都握着风光棒看着他,灵犀心缓缓道:“先来简单说一下风光棒,大多数风光棒的外形都像玉竹,这是因为竹子是我们精灵人的植物图腾,当然,我们的动物图腾就是精灵神兽——麒麟。但制作一根风光棒,需要很多材料和工序,常见的需要用百年蚕丝、天山灵芝和人参、梵净山无心果……在专业的工匠的协作下练丝,最后在心灵手巧的纺织工用彩虹缝纫机制成。”
“什么是彩虹缝纫机?灵犀心老师。”人群中一个女精灵突然举手问。龙一看到这个人是早上在史珍香课上提问的女精灵。他突然想起,她的名字叫安漫玉,在精灵旅社老苗阿妈点名时,她看书看得着迷了,老苗阿妈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灵犀心问。安漫玉回答后,他看了她半天才开口道:“彩虹缝纫机,整个天空之城镜内只有不到一百台。这其中有一半都是私人的。它是用麒麟的骨架和血液制成。所以,每一根风光棒都很珍贵。冰雕上的风光棒,原来是精灵自卫军战士的标配。之所以现在它们会被摆放在这里,是因为它们的前一任主人,在大大小小的战争中丧生了。”
众人闻言,惊讶地端详着手中的风光棒。
灵犀心继续说:“风光棒也有性别之分,它们的尾部有风光叶,如果是五叶,就是适用于女生,如果是男生,就是六叶。”
龙一赶紧数手中风光棒的叶子,幸好,是六叶。再一看万杰龙,他憋红了脸和旁边一个女生互换。
“当风光叶闭合时,它可以发射一些基本的法术,例如点火。”灵犀心说着,一挥风光棒,一团烛光大小的蓝色火焰从六片闭合的竹叶中燃起。
“当风光叶突然张开时,你们一定要立即提高警惕,因为竹叶张开,就意味着风光棒的主人可能随时会——射出攻击的召唤术。”他话还说完,风光棒朝人群中一指,六片叶子突然张开,众人刚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躲闪。
一束红光在人群中炸裂,在一阵硝烟中,众人咳嗽着跑出烟雾中,结果,所有的金甲生就这样,无一幸免地,被风光召唤学的新一任的老师,一个个性怪异的老师来个下马威。
“这次只是个赝术,虚张声势。”灵犀心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烟熏得一团黑的众人。“以后如果遇到不友善的人,在他掏出风光棒后,一定要留神风光棒的竹叶。”
“下面来说一下风光手套。”灵犀心重新坐回石座。“相信你们中大多数人都看见过,有的精灵用风光棒施法时要戴上一双手头,而有的却不用。”
龙一想起了那晚老苗阿妈是戴着手套救的他和万杰龙,当时他还以为这只是老苗阿妈的习惯。
“我们虽然都是精灵的后代。但我们的血液在一代代传下来的时候,是会有一些杂质的,如果我们的先祖中,多代都是混婚,就是精灵与人,或者说精灵与苗人,在连续三代都是混婚的情况下,精灵血液就不容易被唤醒,从而激发风光棒,施法术,这个时候,这些人就必须戴上风光手套,才能像纯种精灵一样使用风光棒,这其中,多数发生在妖怪和精灵后代上,当然,戴上风光手套后,他们的风光术也会变得和普通的纯种精灵一样,一点不会受影响。但这类人也有一个弊端,当他们进入危险环境时,必须一直戴着风光手套,不然,袭击突然出现事,他们会因为戴手套,而落下风。高手之间的对决,这样的迟钝是十分致命的。你们中间的人,如果等一下谁不能正常使用风光棒,就去办公府检验一下,看是不是这一类人。”
灵犀心停下来,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又继续说:“制作风光手套并不难,但它只有两种银色。男生戴银色,女生戴白色。记住,风光手套不能混用,如果混用风光棒,只是施法的威力大大减弱,风光手套对性别的认同感很强,如果性别错用,当你施法时,风光手套会把你当成敌人,近而控制风光棒,无论你施什么法,法术都会加倍地回弹打到自己。对于那些有色盲的学生,尤其要给自己的风光手套做上记号,更不要随便乱用他人的,不然你可能会成为自己把自己杀死的第三人,在我任内,有两个学生就为他们的粗心大意,付出了生命。”
“最后来说一下风光颜色,正常精灵人的风光颜色只有七种:旭日红、珍珠白、海洋蓝、自然绿、沙漠黄、罗兰紫、极光橙。部分会施法的妖怪风光颜色只有三种——靛、灰、褐。而另外还有两种罕见的颜色——黑色和金色。”
“现在我简单地教三个基本的初级召唤学——哑口无声、眼冒金星、火烧眉毛。”
接下来灵犀心在指导大家如何正常召唤法术后,叫大家互相实验,于是一节课下来,万杰龙和君天宝的眉毛被烧没了,卯赤胖达指着嘴巴,咿呀地叫,直到他们吃上香喷喷地晚饭后,他才能说话。
“你是不是也需要佩戴风光手套?今天你好像没能……”龙一在塞下一口土豆泥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对香芋说。
“什么呀?”胖达在一旁替香芋说。“香芋家世代都是纯精灵,璐璐灵很多家族都有家规,与外异人通婚,形同背叛祖宗,香芋家就是其中之一。诶,你是不知道,他老头固执得很,很看重家族面子,不说是和异族人通婚,就是人灵、苗灵和妖灵都不行。香芋,要是你以后取个华夏人太太,估计呀!你爸得打断你的狗腿。”
香芋喝了一口果汁,呵呵地笑了两下。
“那为什么他没能使用风光棒练习召唤术?”龙一不解地问。
“哎——这还能为什么,就是那类人呗!”胖达道。
看龙一和万杰龙都一脸迷惑地看向自己。
香芋不紧不忙地又喝了一口果汁,满不在乎地说:“就是大家说的低能儿,就是拥有精灵血统,却不能施精灵法术的人。”
“戴上风光手套也不行?”万杰龙难以置信地问。
香芋笑着摇摇头。
“那岂不是很无聊!”龙一说。
“不会呀!这并没有什么的?平时写写诗、想想歌词,唱唱歌就很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