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不错。”
司无邪笑呵呵的说。
小雨将木剑背在身后，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
又如同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游侠。
微寒的风吹拂而来，扬起她散落的发丝，露出一般俏丽的侧脸。
小雨还是那样，她似乎年纪轻轻就步入老年人思维。
喜静不喜动，情绪平稳，不似少年急躁，亦无轻狂之举。
她有着早岁看尽世事艰难，无依无靠，独自存活的人的所有良好的品质。
“好诶！那么按照约定好的。赢了就去买好吃的吃！”
“师父，我不饿。”
“嗯？”
司无邪皱着眉头转过脸。
少女如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看向司无邪。
从对方眼睛中她读出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要闹了的意思。”
少女叹息一声。
“我饿了。”
然后，小雨看着司无邪高兴的比自己更像小孩儿拍手，拉着自己手就要走。
小雨眼中闪过一丝羞意。
只有在与他相处的时候，她似乎才不会变得那一副小大人模样。
师父的手温暖，宽厚，指节分明修长。
很好看……
她看着司无邪的背影剑心微动。
她的剑心……似乎不在自己身上。
走街串巷。
司无邪早就摸透了靠近客栈四周的小吃街。
炸鸡，酸辣粉，肉包，油条，糖葫芦，敲敲糖……
司无邪每遇到一个摊位就买个两三份。然后自己自顾自的吃一份，一份给小雨一份放在纸袋里。
小雨无奈只得象征性的咬了两口手中的糖葫芦。
数十年来从未尝过其他小孩儿口中的物件，她第一次品尝却并没有爱不释口。
第一是比与其他家，这家卖的糖葫芦太过酸甜，山楂的味道几乎能让人紧紧皱着眉咬下。
第二的话……酸酸甜甜味道的确不错，可她还是喜欢看着买给自己的师父吃就行。
或者说，只属于她的糖葫芦，早已遇到。
小姑娘眼神中只有他，也只有他才是最能让自己觉得美味的糖葫芦。
看着司无邪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手中食物，又开始拿包子。
小雨发现师父的口味偏向于重，喜欢的食物中任何一种味道都变得极致。
糖葫芦，酸甜，酸辣粉，酸辣，酱肉包重油重盐。
如同村里的老人一样。
他们对世界的感知逐渐变得微弱，只有味觉之上需要更重的刺激才能尝出味道。
将手中只咬了一口的糖葫芦递给司无邪。
司无邪眨了眨眼。
“这……小雨，不太好吧，我吃了你吃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手中的动作没停夺过小雨的糖葫芦，丝毫不介意上边儿的牙印张口就咬。
小雨心跳微微加速。
“师父。”
“嗯？小雨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这串糖葫芦已经是我的了。”
小雨没有在意思维脱线的师父。
“我问你一个问题。”
司无邪害怕似的将糖葫芦劝不住咬下塞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
“好啊……”
“师父会和小雨……”
他顿了顿用了对方给自己取的名字。
“会和夜雨一直在一起，不论什么发生，永远不分开吗？”
司无邪脑子像被电了一下。
“邪……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哦！”
伊丽莎白……他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
后面好不容易她活下来了……可是，之前的那些承诺终究还是没做到。
那是第一个开口说，喜欢自己的女孩儿。
嘴里的糖葫芦味如嚼蜡。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缘故，那唯一能感受到的丝丝甜味也逐渐消失。
感受到手中柔软的小手动了动。
司无邪回过神。
“当然，小雨，我这一辈子都会陪着你的。”
小雨表情肉眼可见的明媚起来。
她眼中水雾氤氲，犹如七月的江南。
和自己的小徒弟玩文字游戏，似乎有些……可耻。
司无邪本想拍了拍她的脑袋但是手上都是油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来到了名为客栈实际为皇帝行宫的住所。
四周打扮成普通人暗卫见是司无邪回来没有多加阻拦。
进去空旷的客栈大厅。
只有另外一个衣着富贵的少女托着香腮望着门口。
看到司无邪的那一刻她好像被吓着一样。
小脸通红。
“不是，我那个，我没有乱想的司先生。我觉得还是让皇兄喊我雪衣就好。在一起喊你先生比较好。”
一起喊我先生？
这听着像后续朱右成不会喊她雪衣了，但不喊雪衣那喊啥？
司无邪觉得奇怪好奇问道。
“什么意思？？”
雪衣把脑袋低着偷偷瞥了一眼温文尔雅的司无邪，又将脑袋埋进怀里，像是一直鸵鸟。
司无邪知道这小姑娘以前对自己挺不喜欢，的便没有多说只是缓缓上前放下几样小吃。
“天穹府的好吃的，叫你哥也下来尝尝。我先去换个衣服刚刚不小心将油水洒上去了。”
看着急匆匆上楼的青年。
雪衣眨了眨眼。
连上楼的姿势都那么好看。
转头时候他对上了小雨紧紧盯着自己清冷的眼眸。
“小雨啊，恭喜你今天又大获全胜啦。”
小雨嗯了一声。
“你喜欢我师父？”
“小雨。”
她害羞的拍了拍小雨的肩膀。
“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了。”
见雪衣没有否认，小雨沉默片刻。
雪衣冷静了一些。
“我确实有些喜欢他了。”
“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啊……”
见她问的这么突然，雪衣想了想还是轻轻开口。
“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成为他的妻子，这样的？”
“你为什么喜欢我的师父？”
雪衣嘻嘻笑了笑。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这就是爱情！”
小雨沉默片刻眸中目光闪烁。
“雪衣公主，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啊？”
雪衣被问的愣了一下她想了想。
“梁山伯与祝英台，白蛇传，孟姜女这些都是十分有名的爱情故事，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爱是吗？”
小雨在被教书认字的时候自然也读过这些著名的故事。
“所谓的爱，就是要为了对方失去生命？”
小雨觉得不对，她自小穷困潦倒，为了活下去也曾经吃过草皮，有些无法理解为了他人失去生命的感觉。
可她想了想如果是为了师父的话？……她也不会犹豫。
“爱不是那么沉重的东西啦。”
雪衣凭借自己阅读的小说故事侃侃而谈。
“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你无法理解他人为爱献身的精神，那么想一想你有没有认为有什么东西是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
“师父……”
小雨几乎小声脱口而出，雪衣没听清楚。
“我明白了。”
雪衣白皙的小脸上有些疑惑。
从小在皇宫长大……只看过一些话本的公主，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爱到底是什么……
“谢谢你，雪衣。”
“哦哦，没事……”
小雨看着司无邪上楼的方向轻轻一笑。
纵使年纪尚小，却也颇有美人之姿，让雪衣看呆了几分。
“原来我对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