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柏林驻地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现在安德鲁也正在仔细处理各项司无邪完全看不懂的事物,而埃加徳却也因为刚刚加入天命还需要学习很多规则,他也在忙碌之中。
少年倒是有些想帮忙做些什么,但无奈他几乎什么都不会。
安德鲁见状便说大人你不用做什么,毕竟大家一开始都分工好了的你加入的话说不定还会降低效率,你还是出去逛一逛柏林吧,毕竟以后要对付三大家族和安德雷斯了解情况是必须的。
少年点了点头觉得在理,便走向了电梯。
如若是说日光下的城市雄伟壮观的话,那么月光下的城市就应该是绮丽浪漫的。
毕竟夜色,是神秘浪漫的。
微微明亮的月光之下,这种人类的大型聚集地好似活了起来一般,万家灯火,人声鼎沸,车辆行人络绎不绝的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着。
若是从高空俯瞰,你便能看到一副美不胜收的夜景图。
一条长街,许多商店亮起自家的橱窗与花式的名字,不论是商店里还是街道上都充斥着热闹的气息。
司无邪缓缓的行走在这一街道之上有些迷醉,不同于其他人,他也闻到了了一种特别又普通的气味。
那种气味名为生活。
他想起了年年的小镇节日盛典,那极为特殊的一天好似就是这里极其普通的一天。
灯火长明,热闹非凡。
夜风微冷,却并没有西伯利亚处那么冰寒刺骨。
少年笑了笑,觉得凉爽无比,旁边人们传出来的安逸普通的生活气息让司无邪觉得无比安定与高兴。
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开心,他只知道只是在看到别人,周围人的笑容时,内心有些安定。
他是一个好人。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手中拿着一根棒棒糖,行走在街道之上,她不时还会向后面的妇女招招手似乎还是嫌母亲走的太慢。
她如同一个小精灵一般,声音空灵开口唱着。
“……挂在天空放光明。”
众人见到她都是不由会心一笑,大家把这算是忙碌生活之中的一点小小的治愈。
“咿呀…………”
小姑娘挠了挠头,跌坐在了地面之上,回过神来时,一张笑嘻嘻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穿着一身白西装的男子对着女孩指了指,自己白色裤子上还粘着的棒棒糖,笑容依旧不变。
但没来由的,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
女孩虽然还是有些难过于自己糖的浪费,不过她还是遵从自己母亲平时给于的教导,低头弯腰。
“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对面那男人却依旧只是无言的笑着却不开口,这时候小女孩的母亲这注意到了这边,她赶忙上前来低头对着这年轻男子道歉。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女儿不是故意的。”
那青年看到妇女的到来眼神一眯,却没有说话。
妇女感受着这种诡异的气氛不由感觉背脊有些发凉,这时候她也正好看到了男人雪白裤子上的哪一点污渍。
极其难看。
顿了顿,妇人用带着试探的语气说道。
“要不,我帮你把衣服洗了吧?”
白色西装的男人闻言先是指了指妇女的衣服又是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众人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候他也终于抬起头说出了一句话。
“你配吗?”
即使是在说这样的话语之时,青年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但仔细一看就知道他的眼里完全没有笑意,反而是寒意更甚。
妇女脸色发白,人群之中突然有人惊讶的大喊道。
“他是伊士曼家族的的少爷!克劳斯!”
众人闻言却不由俱是一退,少年见状却是疑惑不已,随意拉了一个人,少年轻轻开口。
“为什么你们这么怕他?”
来人见是一个东方少年一开口就是说自己怕不怕的,便立马反驳着。
“什么怕不怕的,我们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那个男人很麻烦吗?”
“那当然了,伊士曼家族啊!柏林市里一人三家族的三家族之一啊,你说可怕不可…………麻烦不麻烦?”
司无邪点了点头,没去纠结他话语中的毛病。
场中却是发生了新的变化,妇女好像也是从四周的窃窃私语中得知了眼前人的身份,不由更加恐惧,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司无邪眼神微凝。
只是一个名字,就能让周围人敬畏到这种程度?看来这个三大家族和安德雷斯在柏林的所作所为,有些耐人寻味。
而这时候克劳斯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挥了挥手招来身后不远处的几个带着墨镜的壮汉保镖一般的男人。
他们几乎每个人身高都超过一米九以上,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着极为爆炸性的肌肉,让人不难想象几人所拥有的力量。
司无邪却又是发现了其中一个大汉还紧紧拉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人。
人群好似又有汇聚的情况,而克劳斯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人却不由一皱眉,他不喜欢被这么围观。
阴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周围人群不由再退一步。
回过神来,克劳斯看着眼前好像被吓呆了的女孩以及一脸惶恐的妇女好似麻烦的摆了摆手。
“你们应该庆幸,我今天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其他地方…………”
白色西装男人这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旁边被大汉紧紧扯住手腕的人。
“谢谢,谢谢!”
妇女脸色一喜,连忙道谢。
克劳斯点了点头后对着一个大汉继续说道。
“一人打断一只手就放过她们,让她们长点记性就行了。”
空气一时有些凝固。
妇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刚这个男人的意思应该是放过自己才对,为什么却又突然转折要打断自己的手?
司无邪闻言皱眉不已。
而妇女的表情才露出茫然状,大汉就已经动手了。
看起来几乎比妇女一个手臂粗两倍的巨大拳头,狠狠砸向自己时,她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女儿抱在怀中希冀保护。
而这时候她将后背留给了对方。
见状,大汉却是一点也没有收手的意思,依旧只是向原先的位置打了过去。
拳头裹挟着隐隐的破风之声轰击向了她的后背,这场景让人不难想象妇女被击中后的惨烈景象。
大家脸色都有着发白,甚至有人还别过头去,有人想要上前制止,但却又惧于伊士曼家族的凶名不敢行动。
“啪!”
一道声音响起,却不是妇女被击中的声音。
女人紧紧的闭着眼,等待着痛楚的袭来,不过过了一会儿后却久久没有感觉的她不由抬起了头。
克劳斯的目光已经不在她身上了,而刚刚动手的壮汉这时候却紧紧的捂住了自己刚才挥出拳头的那只手,好似还有些发抖。
顺着克劳斯的视线,妇女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少年,眉眼干净,黑发黑瞳,身上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如同自己曾经去科隆看过的那条宽阔的莱茵河一样。
清澈无比,平静而又沉稳,好似什么也不能翻起它一点风浪。
由于人们在克劳斯的目光之下纷纷退后了几步,一步没退的少年这时候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克劳斯笑了笑,好似遇到了好玩的事情一样,他看着眼前这个异国少年,眼神之中充满了兴趣。
已经太久没有人敢反驳忤逆过他了,虽然有可能是对方初来乍到的原因,不过他依旧感到十分有趣。
让一个人由正气凌然变得唯唯诺诺恐惧不已的样子,向来是他寻找乐趣来源的首选。
所以他现在很有兴趣让少年明白忤逆自己的后果。
克劳斯这一次罕见的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又恢复了刚才那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略微看了看落在远处的地砖碎块,白色西装的男人对着司无邪问。
“为什么?”
司无邪收回了刚才抛出一小块地砖的手,两只手互相拍了拍,打掉了手中的些许灰尘。
少年看向母女那边,再确认她们没有受伤后才对克劳斯开口。
“这代价太过,很没有道理。”
本来在看到司无邪如此怠慢轻视自己的时候克劳斯的表情也渐渐垮了下去,可在听到司无邪的回答后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开始止不住的绽开笑容。
青年捧着肚子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身体抽搐的大笑。
“你居然和我说这没有道理…………哈哈哈……”
司无邪看着克劳斯的表演不置一言,平静的目光好像是在看一场表演。
克劳斯好似也注意到了这种状况,轻轻停下了大笑,青年看着眼前这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眼神微寒。
“众所周知,这个地方的道理由三大家族和安德雷斯大人说的算。”
司无邪摇了摇头。
“不该是这样。”
克劳斯看着眼前依旧在忤逆自己的少年,眼神不由有些恍惚,上一次这样被人反驳反抗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了?
克劳斯记不太清楚了。
但他对于那时候那个人跪在地面上祈求的样子记得很清楚。
看着司无邪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人。
克劳斯脸上露出的是如同毒蛇一般的微笑。
“那你觉得应该是怎么样的道理?”
司无邪指了指依旧还跌坐在地面上的母女二人,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
“她弄脏了你的衣服也向你道了歉,你把她推倒了,然后两清。”
司无邪看着嘴角噙着冷笑的穿着西装的男人。
“这很公平,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