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默然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发现他和以往的人有些不一样。
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于是克劳斯招了招手让除抓住了那一个人外的其他大汉围住了司无邪。
白色西装的青年打算先从骨头硬度开始对比。
司无邪默默看着周围靠过来的环绕包围着自己的壮汉,不由想到了那一条街上被许多军人包围的场景。
“非要这样不可?”
旁边的围观群众这时候却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一个少年面对这么危险的情况还能面不改色。
克劳斯这时候却有些难以理解,他刚才的确看到了司无邪出手扔了一块地砖的碎片打偏了一个手下的出手动作。
但他不认为一个少年会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毕竟用一块尖锐的碎片全力投掷出想要阻止别人出手的话很多人都能做到。
的确,一般来说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出手的时候如果遇到这么一出的话确实会因为痛觉本能的收手,可他忽略了当时壮汉出拳的力道与速度根本不可能收的住手。
那种速度下还能被少年制止,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克劳斯挠了挠头懒得去想这么多。
本着实践出真知这个道理,他挥手示意让手下赶快将司无邪打趴,免得浪费时间。
大汉们得到了授意准备出手,可有人比他们更先出手。
少年向空中一跃,伸出了腿旋转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
待落地以后他又迅速的从地面跳起一记上勾拳了解了一个站的比较远的壮汉。
轻轻拍了拍手,司无邪看着东倒西歪在地面之上的壮汉真觉得这一招屡试不爽。
有人张大着嘴震惊无比,有人挠着脑袋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更有甚者还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还以为眼前出现的一幕幕是幻觉。
克劳斯也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手下知道自己这一次大概是踢到铁板上来了。
但即使是注意到这个情况,他也没有任何惊慌,嘴角的笑容还扩大了些许。
“你最好祈祷自己有九条命。”
“为什么?”
“因为你一条命肯定禁不起伊士曼家族的折磨。”
即使以前见过一次,但是司无邪依旧还是疑惑不已。
为什么对方在看到自己的力量后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劣势,还能如此理所应当的威胁自己?
思绪微转,少年却又好像明白了他的想法,在雪原上狩猎的时候野兽们也会在明白自己无法捕捉猎物反而会被对方击杀的时候,它们会发出恐怖的咆哮用于威慑对方。
司无邪以为克劳斯应该是因为这样才说出如此带有威胁性的话语的,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
克劳斯的确也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少年的身手一点也不简单,但那又能如何呢?
一个人再如何强大也终究只是一个人罢了,在家族的力量面前一个少年显得过于微不足道。
三大家族与安德雷斯在柏林城里立足,并几乎控制这里的一切资源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依靠极致威严。
威严能减少许多麻烦。
不同于天命凭借着神秘与数千年底蕴带来的敬畏。
柏林的大家族们崛起的时间太短,他们更何况作为一个以壮大为目的的家族它也不可能保持神秘,所以它们的方法很简单。
绝对的镇压。
凭借着手中拥有的资源与同气连枝的几个家族,柏林市里没有任何人能反抗它们,如果有,那么几大家族会将其变为没有。
众人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少年,并没有一点为少年打败了几个壮汉而感到喜悦,倒不如说如果不反抗也许结局会更好一些。
本来只是普通的口角,但一旦动手伤了三大家族的人,这就是打脸,打脸也就意味着蔑视并践踏它们的威严。
三大家族会如何对付司无邪?
群众们想到了以前听过的一些流言,不由心底发寒。
司无邪当然是不明白其他人的想法的,他的想法很简单,去讲自己认为正确的道理。
于是少年上前轻轻扶起妇女和女孩。
“快走吧。”
这时妇女好似才回过神来一般连连对着少年点头致谢,随后便立马拉住女孩向远处走去。
“你让她们走?有用吗?这里毕竟是柏林。她们走不了多远。”
司无邪转身看着克劳斯摇了摇头。
“这两件事并没有任何关系。”
“伊士曼家族的力量会让让她们寸步难行。”
少年了然,不过却依旧摇了摇头。
“不会的。”
克劳斯冷笑了一声。
“为什么?”
“有我在。”
“你?”
克劳斯看了看身形有些单薄的少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无邪想着,三大家族在怎么大胆也不会蠢到和天命公开作对。
于是他无言的点了点头。
克劳斯觉得眼前这少年真是如同厕所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从一开始他就虽然看似一直在和自己对话,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仿佛一直在自言自语从未听过克劳斯说的话一般。
他只是固执的说着着自己的话,做着自己的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他太过于目中无人。
白西装的男人终究还是有些怒了,一开始鲜又被人反驳的那种有趣感这时候好似全部化为自己对他无知的屈辱之感。
司无邪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克劳斯会脸色涨红。
他并不是故意作出对克劳斯说的话无所谓的样子,这位来自雪原的少年很在乎有无道理与否。
克劳斯的所作所为所说毫无道理,所以他便觉得没什么好在意的。
没有试图去理解克劳斯,司无邪轻轻走到了克劳斯面前。
克劳斯眼神微微凝滞,刚想怒喝,却看到了司无邪伸出了手。
喉咙中的狠话终究还是没有放出来,青年很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
虽然他刚才才推翻了一次这个道理。
紧张的看着少年缓缓伸出的手,克劳斯咽了一口唾沫,想到了少年的手段,不由心中的愤怒又转化为一丝恐惧。
他没想到少年居然这真的要对他出手。
这时候青年刚才的有恃无恐全然不见,他脸色也逐渐化为他西装之上的颜色,显然他知道这时候服软有些太迟。
司无邪看到这一幕却变得有些无奈。
为什么这种人每一次都会等到最后关头才会知道自己错了?而且认真讲道理总是没用,只有用拳头对方才会明白?
司无邪想不通索性便不去想太多,他将自己的手向前伸去,却只是拨开了克劳斯,而后一把拉住了被剩下的一个身体发抖壮汉紧紧握住的那个浑身污垢的人。
他抓住的是那人的手。
那人皮肤表面传来泥土与沙粒的磨砂感,手掌似乎很小,被司无邪轻易的握住。
握住哪一只脏兮兮的手,司无邪却没有任何不适,甚至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丝。
少年瞥了一眼大汉还拉着这人另一只手的手。
大汉见状想都不想直接松开了手。
还是那句话,好汉不吃眼前亏。
克劳斯见状呆了呆,又立马跳了出来说道。
“你不能带走她!”
“为什么?”
“她是我的所有物!!”
司无邪偏了偏头,不是很能理解一个人如何能称之为物品。
克劳斯见状连忙说道。
“她是今天才被我买回来的!”
司无邪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后拉着那人便向人群外围走。
“站住!”
司无邪回头看着克劳斯。
白色西装男人面沉如水,自己手下被打趴这件事本来已经很丢面子了,而才买回来准备拷打取了的奴隶也被抢走,家族在让司无邪吃到苦头前绝对会狠狠惩罚自己。
“你这是在抢劫!”
司无邪有些惊奇克劳斯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说这话。
“奴隶关系这种事不具有法律效应,而且这有悖人权。”
克劳斯看着司无邪远去的身影,却无可奈何。
在他完全消失在人海之中后。
白色西装男的眼中寒意森然的盯着那边。
许久。
他嘲讽的笑了笑。
应该是想到了少年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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