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废墟,它的名字叫柏林。
1955年的第一次崩坏残留下的崩坏能早已消散,施工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作业。
柏林是不幸的。
统治者的决策带来的后果让它承受了一次小规模的毁灭,随之而来的又是第一次崩坏让这里彻底变为废墟,用命途多舛来形容不过分。
柏林是幸运的。
它承载着一个州的一切,一个国家的所有,它自古以来就是德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它,是德国的首都,是人民的信仰。
按理说完全被毁灭的柏林其实完全没有重建的必要,只需要在柏林州内在找一个次要城市从新作为首府就好。
不过全国的人民不可能同意。
若是要说信仰的力量有多么强大,那么柏林的重建历史足够写入德国的教科书。
这是人民的意愿,德国政府不得不执行。
民意不可违。
但一个城市,尤其是一个国家的经济中心覆灭导致的经济动荡与危机让当时的德国没有力量,于是他们只能以政策让私人企业去做。
但崩坏的凶名足以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劳伦斯建筑集团应运而生。
………………………………
1980年的秋天,柏林下了一场雨。
一个会议室中,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狠狠的用手拍到了桌子上。
“停工是什么意思?你们不要和我开玩笑。”
他面前的人们互相看了看周围的人,有一个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重建事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我们也是该歇一歇了。费德里科你不用这么激动。”
“歇一歇?”
费德里科眉头高挑。
“你们是在给我说笑吗?五分之一的城区还没有动工,你们就要撤资,撤离施工队?”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人突然大声说道。
“费德里科你不要太嚣张了,你只是一个工程项目的总负责人而已,凭什么质问詹姆斯·伊士曼阁下?”
那人嘲讽的笑着说了一句。
“就凭你是这个劳伦斯建筑集团的提议者与发起人吗?”
“够了。伊拜尔你少说两句。”
詹姆斯看上去有些严厉的制止了旁边吗那人的行为,虽然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詹姆斯微微眯着眼睛说道:“费德里科啊,我知道你觉得这不太对,但是其实我们也是有其他的原因的啊。”
费德里科冷笑一声。
“什么狗屁其他的原因,你不就是想要累计资本吗?我知道市长也被你们控制了,还添加了一种什么城市建设税,这难道不是很可笑吗?”
“可笑?”
詹姆斯摇了摇头。
“我们为柏林做了这么多事,在重建的过程之中数不清的兄弟因为残留的崩坏能感染死亡,这样的代价成为一方霸主又有什么不可?再者说了这也是政府的政策导致的必然怪不得我们。”
费德里科直直的盯着詹姆斯。
“你还记得当时我们的初心吗?”
詹姆斯眼神闪烁,闭口不答。
费德里科自嘲的笑了笑。
“全国都没人敢来这个发生过崩坏的地方,可为什么我们敢来还执意要来?你不会忘记我们的身份吧。”
詹姆斯沉默不言。
“我们才是真真正正的原来的柏林人啊,大家聚集在一起不是因为贪图那些政策,只是因为大家都是柏林市的人啊。”
费德里科眼眶变得有些红。
“没工具,没钱,没技术,没人,我们一步步走到了现在难道真的是为了你说的那些破事吗?”
詹姆斯看了看费德里科后说道:“我们已经为柏林做了这么多了这点索取不过分。”
“我管你们过不过分,你要敛财发展成家族我也不想说话,我只是想问为什么要停工西城区的工事?”
“税收的收入没有人可以拒绝。”
费德里科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你们一直不打算重建,就一直可以收税是吧,还真是一个摇钱的好方法啊。”
男人冷笑。
“不过你们休想得逞,就算我的团队只有一个人也要把西城区给建成!”
“砰!”
椅子被重重推开,在费德里科抵达门前的一瞬间,詹姆斯轻轻开口:“我们本来打算留一个位置给你。”
费德里科回头:“你们?”
他看了看他旁边的两人明白了些什么,但随即又摔门而出。
“滚吧,你们。”
伊拜尔·查底斯眼神变换闪烁。
“詹姆斯阁下,费德里科在集团内部的威望很高啊,要是他执意的话,我们的计划估计很难达成啊。”
詹姆斯叹了一口气。
“我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反正这些年来也没有少赚,就先放置下这间事吧,先把西城区建成在说吧。”
伊拜耳闻言便沉默了下来。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解决麻烦吧。”
男人呵呵笑了一声心中如此想到。
………………
安德雷斯一把冲到了屋子里面,年轻气盛的脸上充斥着疑惑与不解。
“父亲!为什么西城区的工程队全部撤离了!明明明天都要开始动工了,这样一搞工期不知道要延误多久。又有不少人才移居过来的人要住很久帐篷了”
费德里科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几道污渍,知道他是才从工地回来,不过他却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先吃饭。”
安德雷斯只得无奈去洗手,这是他家里的规矩,在吃饭的时候不讨论任何事情。
费德里科看着儿子没过一会洗完手回来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对付起食物,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也开始吃起眼前的饭来。
待到桌子上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的时候,费德里科带着不同于平常的语调开口。
“今天又去工地了?”
安德雷斯闻言暗叫不妙,自己刚才太激动了没有处理好脸上的灰尘就跑回来了,这一次肯定又要被禁足了。
看着安德雷斯变换不定的脸色,费德里科眉头一挑。
“到底去没去!”
安德雷斯咬牙。
“去了。”
费德里科这一次去没有如同以前那样呵斥他,而是叹了口气。
“都给你说了多少次,西城区那边还很危险,崩坏能还有可能残留,你要是被感染了怎么办!”
安德雷斯这时候自信的拍了拍胸膛。
“没事的父亲,我什么体质你不知道啊,我是不会被崩坏能感染的,这事不是印证了好几次了吗?”
费德里科挑眉。
“嗯?”
安德雷斯又只得缩成一个小鸡。
费德里科见状也只得无奈说道。
“我怕的是万一。”
“有什么万一嘛,那些工友们能死为什么我就不能死。再说了我既然从第一次崩坏之中活了下来就肯定对崩坏有抗性,这肯定没问题。”
“啪!”
安德雷斯捂着脸,依旧倔强的看着父亲不改半分,费德里科扬在空中的手又愤怒的拍到了桌子上。
“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到底代表了什么!你的命是一个人的命吗!”
安德雷斯一脸茫然,不知道父亲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半晌费德里科长吁一口气又坐回了椅子上,不经意的问道。
“你现在都快28岁了吧。”
安德雷斯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脸颊有些不忿的说道。
“是29岁了!”
“是吗?看来我的确是老了记不住了。”
费德里科却又呵呵笑了起来。
“这么说离那一天已经过了25年了啊。”
“你是说你从柏林把我捡回来的那一天?”
费德里科点了点头。
“以前一直没给你说,现在就说说你当初捡到你的事情吧。”
安德雷斯百思不得解,想着这话从自己18岁那年不是都快说烂了吗,自己当时也了解的够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费德里科看着眼前疑惑的青年眼神略微带着回忆。
“那是第一次崩坏发生的第二天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