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感觉。
看着那近在眼前的骨拳，光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道道思绪，如泉水般喷涌，占据了她的所有思考，那是一瞬的念想，是刹那的沉思。
在白扇的时期，奈奈曾这么对她说道过：“在面对任务……或者说杀戮的时候，你的杀意是总是那么的果断，但却又毫无意志，仿佛是想要在自己胡思乱想之前，就将这份矛头掐掉一样，急切的果断。”
“呵，急切，倒是十分贴切呢。”
光一直都明白奈奈话里的意思，她不傻。
她从不反驳奈奈，因为那没有意义，那个时候的奈奈很难理解这些。
那如今呢？
光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志，有了想要追寻的目标，那么奈奈呢？
她是像曾经的自己那样毫无意志地挥舞着屠刀呢？还是将自己的意志深藏于刀中呢？
这一拳，又蕴含了奈奈怎样的思绪呢？
她不知道，但却有想要了解的冲动。
或许她本应无情，对这些问题都无需在意，毕竟事已至此，她与奈奈之间必要分出生死，死敌的想法本应没有任何意义。
但她突然发现，她似乎做不到了，或者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自己会开始下意识地对奈奈感到愧疚，会下意识地拒绝与奈奈厮杀。
她如今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也选择了接受。
或许这很自私，但如果一定要做出取舍的话，她一定会选择那个金发的男孩。
因为他给了光希望，真正不灭的希望。
但这不代表她已经忘记了奈奈，忘记了那另一个试图给予自己希望的女孩。
所以，即便有不得不杀死奈奈的理由，她也希望去听一听奈奈的想法与思绪，或者说……遗言。
或许是出于愧疚，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许是出于缅怀，也或许是出于不舍。
女孩与女孩之间，终究曾留下过美好的回忆。
“那么，如今的你还留存有自己的意志吗？会为了自己的意志而战吗？会因为死亡而感到不甘吗？会因为我亲手掐灭你的意志而憎恨我吗？”
她渴望得到答复，并将此铭记。
但无论奈奈的答复是什么，她也只能选择让奈奈从泥潭中解脱，或许这就是她自私的代价，而她，也只能选择自私。
“既然如此，这一下，就是我欠你的。在这之后，我也不会再留手了！”
……
“唔！”
白色骨拳击打在光的躯体之上，剧痛传来，但光的眼睛始终盯着无名，而无名也平静的注视着她。
嗖的一声，光在游云等下属们惊愕的目光下被打飞出去，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痕迹。
“吾主！！！”
光的下属们纷纷上前，但数道白色勾玉向他们迎面袭来，若是命中，重伤之躯怕是难以承受。
“你们先退下！”
游云眼神一厉，查克拉攀上云剑，横扫一剑，砍出一团蓝色浪花，将白色勾玉全部弹开，竹鞋用力一踏，一步追上被击飞的光。
“吾主！”
游云将坑中的光捞了出来。
“咳。”
光咳出一口鲜血，伸手擦去后，推开了试图搀扶她的游云，淡淡道：“我没事，把刀给我。”
“可是……”游云看出了光的伤势，想劝说什么，但被光打断了。
“刀给我！”光眼神不满地看着游云，仿佛是在看待僭越的臣子。
“我明白了。”游云见此只得无奈地说道，将腰间另一把刀带鞘拿出。
他面露不舍，持刀的手微微颤抖。
“哦，我的爱剑，你要好好的，你要一定幸福啊！”
啪！
光眉毛倒竖，不耐烦地一把将刀夺来。“别废话了，泷交给你了，她必须由我来，你们不要插手。”
“可是您已经快到极限了，还受了伤，再继续下去说不定连八千矛都维持不了！”游云见主人竟打算独自面对无名，顿时着急起来。
“够了！退下。”光喝道，她知道自己的状态，肋骨似乎断了两根。
但那又如何？催促着、逼迫着她战斗的理由很多，她不能也不想逃避。
“……我明白了。”游云沉默了一会，还是无奈退下。
雨水逐渐停止落下，乌云也逐渐散去，阳光开始洒落，在水洼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泷挡在光的一众下属身前，微笑着表示不要打扰光与无名的雅兴，不过他随时戒备着游云，他知道光不会让游云插手她们的战斗，估计要自己来面对了，好在他并不是非要战胜游云不可。
无名向光点了点头，散去须佐能乎，缓步向光走来，不快不慢，如同散步。
光将手中的利刃拔出，紫黑色的刀身如镜面般发射着阳光。
墟剑——归墟，不属于铁之国五大名刀之一，通体呈紫黑色，它的每一次斩击都会破坏查克拉，打散其结构，这把刀的金属天生与查克拉相互排斥，甚至连注入查克拉都做不到，如同凡刀。
通常情况下，没有注入查克拉的刀与注入查克拉的刀相互碰撞的结果往往是成为碎片，但这种金属不同，它坚硬无比，难以撼动，在名刀刀匠的精心锤锻下，成为了坚硬无比且锋锐的墟剑。
光会借这把刀的原因就是为了撼动须佐能乎，因为她已经没剩多少瞳力使用须佐能乎了，维持八千矛的加持已经是奢侈至极，所以需要其他手段来应对须佐能乎的强大攻击力和防御力。
随着视力的一天天下降，她存储瞳力的上限和瞳力的恢复能力变得越来越低，或许不需要多久她的视力就会彻底消失，随后再无瞳力可用。
这一点一直压在光的心头，让她难以呼吸，就像是被什么追赶着的一样。
焦急、恐惧、担忧。
这些都在逼迫她一步步地放弃自己的底线、羁绊，甚至更多。
万花筒写轮眼从不是宇智波的终点，它还会继续制造出更多逼迫持有者走向深渊的因素。
光叹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墟剑。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不论瞳术，单论瞳力的话，奈奈估计比她全盛期还要强大。
两人的距离越发靠近，就在两人之有一臂之距时，她们同时停下了脚步。
围巾飘扬，长发微动，两双万花筒写轮眼相互对视。
“你为何而战？”
“你为何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