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此一句,人尽皆知,耳熟能详。
每逢乱世,便有大批仁人志士,扛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旗帜,于乱世中,行治世之举。
匹夫之责,到底是什么?
是在天下盛世时,跟随“仁人志士”,或劫富济贫、或行绿林之义?
是在天下大乱时,跟随“仁人志士”,或匡扶社稷、或行变天之举?
这不是匹夫之责,这是匹夫将自己,变成了“仁人志士”的武器。
天下兴,是因为匹夫安于治世,安分守己。我只要我一亩三分地便好;
天下亡,是因为匹夫不堪乱世,无己可守。我找不到一亩三分地在哪。
于此乱世,便有“仁人志士”站出来,跟我走,我带大家去抢回来。
什么是“仁人志士”,为什么我要把它用引号,标起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之前说过,秦死就死在这句话上。包括后世三国两晋南北朝,五代辽宋夏金元。为什么那么乱?根源全在这句话上。
正是这句话,对打破了人们心中“皇帝便是天子,代天治世”的思想禁锢。
所以后世天下一乱,便乱不可收,手底下但凡有两个兄弟,也想“宁有种乎”一下。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大哥对我不好,转身就呼朋唤友。大哥多行不义,是可忍孰不可忍?兄弟们,反正我是受不了,我要摘了大哥的帽子,从此行义举。跟我走的,保证荣华富贵。不跟我走,我也不勉强,你们自己退出去吧。
然后出去就被埋伏了。
做了大哥以后呢?刘邦非刘姓不得为王;李世民一座凌烟阁,文武尽入瓮;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朱元璋杀尽老兄弟;乃至康熙何以杀鳌拜,平三藩?
无非都是要巩固自身的统治地位。
有人说,鳌拜该死。我也没说鳌拜不该死,我说的是,无论他该死或是不该死,他阻了皇权集中之路,都得死。
让我们把目光移到秦崩以前,也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没有出现的时候。
夏商周,没有暴虐的统治者么?
当然有,且不止一个。
为什么那会没有动辄天崩地覆,没有动不动就改天换地?
为什么后世就没有中兴之主?
怎么可能没有中兴之主,可惜的是,你想中兴,“仁人志士”不答应啊。你中兴了,我们哪来的机会“宁有种乎”?
所以老百姓,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愚民。
无论是大兴的治世,还是将亡的乱世。老百姓都是被忽悠着,嗷嗷叫着打前阵的那个。
事有可为,“仁人志士”挥手吃桃子;
事不可为,“仁人志士”转身逃之夭。
一将功成万骨枯,百姓所要的,无非是他那一亩三分地而已。
现实却要他扛起枪,去争,去抢,去闹他个地覆天翻。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之责在哪里?
固执己之正见,别被“仁人志士”所忽悠,就够了。
哪有那么多的,这这那那,
什么是正见?
法治之世,依法治国;知法守法,遵法固执。
不违法,便是正见。
不要去听信别人如何如何,每个人能管好自己,就够了。
哪有那么多的,这这那那?
但凡国家需要你来治理,你也没必要在屏幕后面叽叽喳喳。
多行善举,莫以恶传。
不传恶,便是正见。
“雪崩来临的时候,每一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
当仁义礼智信成为牌坊;温良恭俭让成为口号;
失控的,不是政府,不是法律,不是他人,其罪为每一片雪花。
善者,不善人之师;不善者,善人之资。
若取不善者为乐,究其善者亦必为过;
假使善者不行其善,不善者必为其恶;
假使善者不敢为善,则不善者必将为祸。
老人倒地,扶不扶?行人过马路,等不等红绿灯?机动车司机,凭什么要礼让行人?遛宠物,为什么要拴绳。。。
是什么,让这些问题,成为问题?
是我,因为心里有个我,所以非我,便成了他人。
所以老人倒地,谁爱扶谁扶,我不扶,万一讹我怎么办;
所以绿灯变红,谁爱等谁等,我不等,谁撞我我就讹他;
所以红灯变绿,谁爱让谁让,我不让,你敢闯我就敢撞;
所以出门遛狗,谁爱拴谁拴,我不拴,你敢惹我就敢咬。。。
换个角度想想,这些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
假如倒地的老人,是你的父母,你希望所有人都退而远之么;
假如是你的父母或小孩,在开车,你会不等红灯变绿,就冲上去过马路么;
假如是你的父母或小孩,在过马路,你会看红灯变绿,马上就开车撞上去么;
假如被宠物吓到的,是你的父母或小孩,你会纵容宠物,扑上去便咬么。。。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
人之所以不快乐,不是得到的太少,而是计较的太多;
而人之所以去计较,只是单纯的想让他者妥协。
他者越是难以妥协,人就越不快乐。
当我字咬的越来越紧迫,他者的手也就随之死死攥住;
当“我们”这个词响彻大江南北时,“他们”亦随之横贯东西;
左边一个圆,右边一个框;
却忘了二者本自同源。
故:
道曰:“道可,道非;恒,道也。”、“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无我,无非我。”
孔子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天何言哉?地且负载;
人也仁欤?唯敬至诚。
以上皆我之见,亦非我之见;
——末法时代后生文柒参上
——时甲辰年丁卯月己丑日
2024.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