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黛玉醉后,由紫鹃、雪雁扶回屋歇息,睡到午后,歪着身子睁开双眸,紫鹃见黛玉醒来,让丫鬟端来饭食,黛玉只吃了几口,起了身,去见迎春。
路上,见花败,满地纷纷,才知方才下了雨,心中愈发奇了,怎么每次去贾璞那边,回来总能睡得这样安心。
黛玉本就打算把消息告诉迎春,这下,就更要说了。
贾迎春将一口茶噙在嘴里,黛玉说一句,她就点一次头,见她将茶咽下,黛玉反倒不高兴了,这二姑娘怎么跟个木头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难不成她那天的泪是假的么?
迎春打了个呵欠,问道:“《说文》里面的‘好’,说的是美貌,现在怎么成了好事这个意思呢?”
黛玉想了想:“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尽善尽美,可知圣人以为上古之时,善美原涵在一处的。又说‘好德’,‘好色’,常人解来,这喜欢的东西就是好的,可不就有这般意思了么?”
迎春蹙眉道:‘只是说这人好色,与说这人好德又是两重意思了。’
“宋玉写一篇《神女赋》只是好色,不减其德,世上那么多道德文章,出的又多是假道学,可见这好德虚谈,便为不好,好色为乱,即为淫滥。”
迎春默然,又让司棋摆棋,二人执黑持白,拼杀一阵,黛玉棋差一着,败下阵来,黛玉打个呵欠,只觉肚饿,见外头天色黑了,告辞,回到屋里,想起宝玉看贾璞的眼神,又暗自神伤。
迎春执笔沾墨,可想了半晌,也不知该写些什么,乱涂乱画,司棋在一旁看着,只觉迎春不似往日沉稳了。
这一夜并无月亮,因下了雨,晚风很凉。
贾璞和秋簇美还在酣战,到秋簇美打熬不住,败下阵来,肉软筋麻之时,又不知过去几时矣。
贾璞吃饭,若瑶给秋簇美喂汤,贾璞吃罢,叹气道:“我是不中了,心中无感,铁石心肠。”
秋簇美咬牙道:“方才三爷欢愉之辞,难不成都是哄骗我的?”
贾璞摇头:“方才之情,确乎也真,只是云雨之后,心中又难生波澜。”
秋簇美只恨贾璞是铁打的身子,她又不是水做的女人,水滴尚且石穿,这三爷怎么就一点变化都没有,她不是很信,只是浑身懒懒的,没有力气。
席子已经被拿了去,如意又抱了个新的来,拿着扇子扇凉快,吃罢,贾璞又抱着秋簇美上床。
晴雯这下知道如何才能生孩子了,只也没看真切,床的另一头,如意正点头看书呢,晴雯看了一眼:面红耳赤:“你怎么看这些呢?”
“刚才的都看了,这又什么看不得的?”
晴雯听了,凑过来一看:“这不是狗...”
如意忙捂住她的嘴:“你可小点声。”二人看了一会儿,有了兴致,如意说:“要不咱们试试吧。”晴雯红了脸,把头埋进被窝里,如意也钻了进去,也不知她们二人干了什么,待下次从被子里伸出螓首时,都是满额头的汗珠。
翌日鸡叫,贾璞缓缓睁眼,又闭上了,因为他发现秋簇美在练习吞剑术。
这吞剑术,是很危险的,很容易翻白眼,气短,甚至窒息,万一进去什么异物,很容易呛住,润滑油是有裨益的,贾璞就记得以前看一个人吞进一整把伞,送医院时,已不治身亡。
贾璞一只眼睛流泪了,秋簇美红着眼眶,咳嗽着,从若瑶手里拿来一个帕子,又拿茶一喝。
贾璞摸着秋簇美的头发,叹气道:“你对我那么尽心服侍,我能给的只有这一颗事后的冷心,我只是该死。”
“不,不要这么说,和三爷待在一起的时候,是我最高兴的时候,那些人,哪个不是贪图我的美色,只有三爷不是,三爷是向我找真心。自古至今,人都打不破这个‘情’字,三爷纵然往事在心,不敢爱人,可情到底在心里有的,只是好比那冰雪盖着,有时不显现罢了。”
贾璞摸着秋簇美的雪花团酥,“你这句话该圈了,我原以为爱女色的在青楼中求情种,便是个傻子,不想,你竟是个情种。”
听贾璞这话,秋簇美双眼一红,心道:“他竟知我。”
“你要不拿这个夹我罢,昨晚,你这弄得我很舒服。”
秋簇美想着贾璞是个相感于肌骸,便能相遇于心腹的秒人,便为贾璞施展了丰润身姿的妙处。
(·T·)
喜乐过后,贾璞问道:“你不回去么?”
“不。”
“你不怕你妈妈来找?”
“她不敢来。”
贾璞笑道:“我不撵你。”
秋簇美拉着贾璞的手臂:“三爷不让我走,我便不走。”
······
“这女的是个他妈的妖精,三天了,三爷连门都没出过。”吴峰一边举着石锁,一边道。
卞胜业道;“三爷别不是把大事给忘了罢。”
“别乱说,三爷怕是在韬晦呢。”听陈晨这般说,几个人点头,但也有些不信,这些日子,不是丫鬟还往里面送饭,他们几个都以为贾璞死在里头了。
贾宝玉来了一回,吃了闭门羹,如同头上浇冷水,兴致缺缺的回去,魂魄失守,“他莫不是知道了我和袭人的事儿,以为我是个朝秦暮楚的人了?”心里想着,走了几步,不想对面来了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只听那人喝了一声“站住!”宝玉知道是父亲的声音,唬了一跳,倒抽一口凉气,垂手站在一边。
“好端端的,你走路怎么那么没精神?看上去浑身不自在。我一连看了你几天了,自从那什么名妓来了之后,你天天往这里走,今日的书读了不曾?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儿么?我往日吩咐的那些话,你都当了耳旁风了。”
“我是去拿书。”
贾政冷笑道:“再休提拿书的事儿了,去顽你的是正理,你素日和你那林妹妹一块顽,她的聪明你怎么就不曾沾上一沾?别人都说是虎父无犬子,怎么你....”说着,一摔袖子,走了。
宝玉回去,要去黛玉,只是黛玉不在,只好回屋,食髓知味的他,百无聊赖,又找袭人试了一回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