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意思,你这就认出我了。”玉面罗刹轻声道。
贾璞很无语。这算什么?屋里的灯突然灭了,他拿剑暗中观察,结果外面的歹徒,竟是救过自己命的表姐。
还好秋簇美是在吹萧,要是她真的在吹萧呢,想想这个后果,贾璞就脊背发凉。
他朝张元有等人摆手道:“这是我的熟人,无妨。”张元有等见又是个贾璞的红颜知己,纷纷转身离开,照旧回去吃酒。
范姑娘左顾右盼,确认无人,对贾璞道:“明儿你陪我去一遭,有人想见你一面,我帮你杀了他。”
范姑娘语气平静,贾璞心中却是一惊:“黄义?”
“你怎么知道?”
贾璞咬牙道:“他向来想要我的命。”
“好,既如此,那就更好了。”
贾璞冒昧的问了一句:“要我怎么做?”
“简单,明儿我带你去见他,他看了你,正高兴呢,我手起剑落,他的人头就落地了,凭你的名声,我的武功,要压服那帮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贾璞嘴巴微睁,好似痴呆,他揉了揉脸,终于发现这不是一场梦,回头,晴雯的眼睛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好似贾璞和范姑娘有什么私情一样。
贾璞道:“别看了。”
他和范姑娘有比偷情窃爱更伟大的事情。
晴雯“哦”了一声,后撤几步,一旁的如意也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可她害怕贾璞以为她是个好吃醋,使小性的人,就让晴雯多看看,这下好了,瞎了眼,屋内本来也漆黑。
如意的眼睛闪来闪去,问晴雯道:“你听到什么了?”
“爷好像说是他很高兴,什么帮着杀人的事儿,我听不清。”
如意忙问晴雯道:“外边是个杀手?”
“是个女的。”
“坏了,肯定是狐媚子来了,让三爷给他杀人呢。”
如意在里屋忧心忡忡,贾璞和范姑娘花前月下,说着杀人的事儿。
贾璞问道:“姐姐,你是几时认识的黄义?”
“就今天,他让我坐第二把交椅,不过让我交个投名状,说要把你抓去见他。我这才来和你说一声。”
贾璞眉头紧皱:“你在道上很出名?”
范姑娘笑道:“略有些名气吧。”
贾璞原本想着是再给吕仁写一封信,信上故意涂涂改改。
一个低级的里间计。
不过细思一番,这也可以在黄义心里弄出些疙瘩来。
贾璞知道,贾珍一定给黄义施展了不少的压力,人的压力一大,就容易疑神疑鬼,然后吴峰绑着贾璞被绑去见黄义,一刀剁掉黄义,拥立吕仁为头领,想来也没什么难度,顺道让吕仁把黄义的一些铁党交出来,只要去官府那边把贾珍扯出来,事情就算成了。
不想范姑娘竟然一步到位,这就带着贾璞去见黄义,这,这真是太刺激了。
又惊又喜的贾璞引目四顾,又问范姑娘。略带期盼的问道:“你见过我母亲吗?”
“当然见过,姑姑是天下有名的美人,可漂亮了。”
“在这儿神京?”
范姑娘惊诧道:“姑姑在这儿么?”
舅舅这都没告诉她?
贾璞道:“想来我们很快有见她的那一天了,这事是舅舅和我说的。”
听到父亲,范姑娘的笑容减了几分,当然隔着帷帽,贾璞是从语气推测出来的。
“哦,那好。”
“舅舅没告诉你,想来有他的苦衷。”
“是的,他总有考虑。”
说话中断,范姑娘转身离去,天上的月亮,像是馋痨病人的脸,又瘦,又黄。
贾璞漫步往张元有四人推杯换盏的房屋去,把范姑娘说的事情说了,众人惊愕,不想刚才那个姑娘竟然是那么厉害的人物。
“这样,我扔一只碗下去,你们就冲上来。”
“好。”众人一起点头,贾璞喝了一碗,离去。
闲夜皎皎,欢愉今夕,床声摇曳,佳人独立。
贾璞既觉得明天会赢,又觉得明天会死,所以在秋簇美、若瑶的先后服侍下,渡过了醉生梦死,相当难忘的一个夜晚。
清晨,早起的如意一边哼歌,一边在院子里拿着喷壶浇花,浇花是一定的,不能乱,但如意确实是乱了,这些日子她起得和往常一样晚,却比和贾璞同床的时候要早不少,贾璞咬着她耳朵时说的话,好似风,好似虞,一丝一丝,一阵一阵,浇灌在如意的心里。
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骂起了狐媚子,心想:“反正是个婊子,不能长远。”
她总是在忙的一头汗的时候出现在贾璞的面前,原本是向得到贾璞的寒暄,不想贾璞双手捧着她的脸,亲香了一口,又问晴雯在何处。
“晴雯这个懒鬼。”如意心下方说罢,晴雯就摇摇的出来,显摆着她那过分婀娜的腰肢,贾璞想要是王羲之看见她的腰,说不定书法能大有进步。
贾璞也亲了晴雯一口,晴雯脸红一下,看见一旁的如意,垂手低头。
贾璞盘桓至中午,就是专挑人困的时候,要和范姑娘去府外回合。
如意看贾璞外出的背影,如意喊了一声。
贾璞回首,如意笑道:“天气热,爷记得打伞。”贾璞决定的事,她从来没有反对过。
贾璞莞尔一笑,昂首阔步,和张元有、陈晨、卞胜、吴峰四人出了院门。
宁荣街的尽头有个茶社,范姑娘就在里头,彼此确认了一番,贾璞上了范姑娘的马车。
做戏做全套,范姑娘把贾璞的双手捆了起来。
烈日炎炎,高升楼酒旗飘荡。
“放心,我一出手,他人头就落地。”马车停下的时候,范姑娘又说了一遍,探出头来,外头实在闷热,一脚踩在地上。
楼上,一个人摔了下来,范姑娘拔出剑来,粗粗一看,这人面部朝下,一团鲜血,头发有些灰白,大概四十出头。
范姑娘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周遭已经有人叫喊了起来,不一时,巡逻的官兵来了,范姑娘见状,上了马车。
贾璞听到外头密密的脚步声,问道:“怎么了?”
“情况有变,死了人,官军来了。”
贾璞手心捏一把汗,甫至酒楼,就发生这样的事儿。
出师不利。
俄尔,他的脸色一变——
怎么又是死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