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的南下计划受到了些微延误——因为甄香也要一起去。
“香儿,这可不是去游玩!”
刘顺一边按住甄香的手,一边往府外走。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可是厉害了,夫君不信就问大梁!”
都说女大十八变,刘顺看甄香就是七十二变,孙猴子转世!
自从嫁到刘家以后,甄香再也没有父母的约束,整日就如同鸡血灌肠一般精神头十足,不是在练武就是在骑马。
整日拉着刘顺手下那些武将操练,对方放水不行,她自己一直输也不行。
梁成都被这位主夫人折磨出了应激反应,只要有人喊他“大梁”就会浑身哆嗦。
“是,是,是。少夫人身手了得,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唐囊取物一般!”
梁成听到甄香叫自己,一个哆嗦,赶忙奉承起来。
“老梁啊!”刘顺看向门外守候的梁成,不免惋惜道:“想当年你被香儿的铜镜制服,我就猜到你命中必有此劫。”
刘顺也清楚香儿性格,这要是不让她一起去,转头就能私自出城。
千说万说,甄香终归是想陪护在夫君身侧,一番好意,总不能冰冷拒绝。
“香儿,你可听好喽。出征在外,一切皆听我调遣,你我再不是夫妻关系,而是将卒!”
刘顺说得严肃认真,甄香点头也点得极为诚恳。
赵云、梁成、武明各领百骑,由刘顺统一指挥,从元氏县城南门冲出,直奔都乡。
元氏县到都乡不过六十多里,刘顺等人成功赶在日落前抵达。
休整一夜,刘顺亲自率领一百骑,从浅滩渡过济水,沿着南岸往东探查情况。
途径华亭时,刘顺突然发现骑兵踪迹。
“停!”
他立刻下令停止行军,下马仔细观察马蹄印记。
“不是什么好马。”
随同而来的梁成隔得老远就能看到地上印记,并判断出马匹优劣。
“嗯。看来贼人之中也有谨慎之士啊。”
刘顺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差不多有三十多骑,可能只是其中一小股。”
巡视一圈的甄香补充道。
“刚走没多久,观其步幅,我等不出半个时辰就可追上。”
梁成话中意有所指。
刘顺调笑道:“手痒了?”
“嘿嘿,多少有点。”
梁成在奇袭檀石槐的战斗中受伤不轻,手下也死了不少人。
刘顺为了表彰梁成敢打敢冲的精神,特意为其补充了部曲,如今梁成手下已有百人。
并不是刘顺抠门,而是每一名能在刘顺手下当兵的必然是精兵。
这些精兵都是脱产的职业兵,平日里只负责训练,三餐供着,妻资也都给分配,一切待遇从优。
当日,梁成得到这近百人时,心里都乐开了花,一连七天做梦都能笑醒。
“得嘞。既然想追,咱可得说好喽,一个也不能放回去。”
梁成猛拍胸脯,“这还用您说吗?”
“中!”刘顺吹了个口哨道:“上马,追!”
刘顺带人追了没多久,见前头三里地河边有烟升起。
“哟呵,这帮人还挺机灵,知道要死也得做个饱腹鬼!”
听到刘顺话的人皆大笑起来,甄香将弓从鞬中抽出,拿在手中。
刘顺瞥了一眼妻子,说道:“放回去吧,今日就让香儿你见识一下真男人是如何战斗的!”
说完,刘顺拔出钢刀高高举起。
不用他多说一言,所有人纷纷照做。
甄香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夫君举起钢刀。
众人用力一夹马腹,胯下战马瞬间提速,三里路程须臾便至。
一大早便冒着寒风出来探查西边情况的黄巾斥候,这会儿刚从河里捞了些被冻得行动迟缓的鱼鲜,正架起篝火烧烤。
突然脚下石子颤动,闷雷般的马蹄声渐渐清晰。
“是骑兵!”
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所有人一哄而散,奔向各自马匹。
先前下水捞鱼之人脚还未干,靴子都没来得及穿就上了马背。
他们马匹停得零散,大多需要调转马头往东逃。
已经完全起速的刘顺等人哪里会给他们逃命的机会。
刘顺一马当先,挥刀便斩,将一名惊慌失措的贼人头颅掀飞老高,从那人脖颈中喷出的液体形态比刘顺前世见到的呲花也不遑多让。
“妈皮咧,老子跟你们拼了!”
有的人心知难逃一劫,也不想着回马逃窜,直接拍马迎了上来。
骑兵交战,起速与没起速的劈砍威力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之上。
面对迎面而来的刘顺,黄巾骑士只能选择硬刚正面,赌对面会被自己带下马。
可刘顺偏不让他得逞,一个漂亮的马上藏身,单挂在马匹侧面,躲过对方兵刃,借着马匹前冲之力,反手横刀刮开敌人侧腹。
“好——俊的——马术!”
那人勉强说出五个字,捂着自己不断涌出的彩(肠)绳(子),缓缓前倾,将头埋在爱马的鬃毛中。
刘顺根本不理那些没能加起速的黄巾骑士,直奔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二人追去。
收起钢刀,刘顺抽出弓箭,以半蹲姿势将自己从马鞍上微微撑起,收紧核心将身体晃动降到最低。
搭箭、开弦,眯眼瞄准,一气呵成。
没有丝毫犹豫,“嗖”,长箭以极快的初速破空而去,精准命中一名身背两面小旗之人。
中箭之人没有立时落马,他躬身抱着马脖子坚持了少顷,终究是忍不住剧痛跌落马下。
刘顺飞驰而过,瞄了一眼地上之人,见其不过十二三岁模样,心中略微惊奇。
来不及多想,再次张弓搭箭,瞄准那最后一人。
那人也是急中生智,晓得身后之人骑射技艺惊人,既然免不了中箭,干脆将身子俯低,屁股撅起,让自己的两瓣大腚承受这一箭。
刘顺见了这一幕险些笑出声来,手上也是一抖,箭的飞行轨道偏移,扎在了那人胯下坐骑的臀部之上。
战马吃痛,尥起后蹄子,将自己主人掀飞出老远。
那人自知逃不过去,在地上翻滚几圈后,直接跪地求饶。
“请......”
那人还未说完,上半截脑袋已经飞转着掉进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