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郡往古灵山走，快马加鞭也需一日路程。
此去虽谈不上山高水远，但却也是一趟未知的旅程。
乐进亲自点了五百，自己营中的士卒。
为了避免之前在蚌泽的时候，身边被旁人安插暗桩的危险。
这五百士卒，全部都是最早，跟随曹操陈留起兵时的私兵部曲。
乐进是后来的五子良将之一，但最早陈留起兵的时候。
曹操身边除了曹仁曹洪，曹休曹真，夏侯家兄弟之外。
最信得过的便是乐进了。
当初陈留起兵的时候，单乐进一个人，便拉出了整整一千人规模的队伍。
卫兹如果是最早的天使风险投资人的话，那么乐进便是最早加盟曹操的外姓。
他手底下的部曲，基本上都是从陈留带出来的子弟。
每一个都是脚踩皮靴，身披甲胄的彪悍兵卒。
除此之外，这次古灵山之行，一同跟随的还有曹休与曹昂兄弟二人。
五百人马出了城，浩浩荡荡的便直奔古灵山去了。
这也是张错第一次见到曹休。
身形高大，身披甲胄，端是有一种将军的威武之风。
曹休比曹昂大四岁，十九岁的年纪。
一手持马刀，，胯下别着一张牛角劲弓，坐骑一匹黑骏
鬃毛油亮，壮硕魁梧。
他所带五十精骑，也是每个彪悍精锐。
“这就是八虎骑吗？”
在队伍最中间的张错，看着虎背熊腰的曹休，带领五十精锐走在最前面。
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慨。
“张绣衣在说什么？”
一旁传来了曹昂的疑惑。
“没...没什么。”张错回过神来。
这一路他和曹昂，双骑并行。
走在队伍的最中间。
一路上曹昂话不少，似乎是因为与张错年纪相仿的缘故。
二人走了一路，便说了一路。
“文烈兄长，善刀弓，更有百步穿杨的绝技，深得我父亲的喜爱。”
“据说下个月开始，便让他与夏侯叔叔，一并去训练一支骑兵，父亲打算将这支部队，命名为虎豹骑。”
曹家八虎骑，指的是曹魏宗室当中的八名悍将。
而其中这曹休，更是被曹操视作千里驹。
统领日后纵横三国的虎豹骑宿卫，后来还镇守东线，封征东大将军。
“是有千里良驹之姿啊。”
曹昂看向张错，好奇的问道：“听闻张绣衣与程先生去往蚌泽，在盈虚之变当中收获颇丰，得了鱼肠剑的碎片。”
不知道曹昂想问什么，张错保守的嗯了一声。
曹昂接着说：“鱼肠剑乃是专诸刺王僚时的绝勇之剑，也是掌握游侠序术的手段之一，张绣衣是想专注游侠一列的序术吗？”
张错摇了摇头：“依昂公子之见，我要不要专注游侠序术呢？”
“那要看张绣衣你是否醉心于武学了。”
“天下序术，共分：文治，武功，道法，异术四列。掌握序术者，被称之为【参悟者】”
“每列序术共有九种，需要搜集起盈虚之变的遗落，才能掌握通悟。”
“文治又分：儒与法，武功则分：戎马与游侠。各家有各家所长，既能互相掣肘，又能互相增进。”
张错耐心的听着。
曹昂毕竟少年心性。
不像程昱那样，程府颇深，说话总是说一半，另一半藏着掖着。
“游侠本为观相史上一些刺客壮勇，所感悟出来的序术。”
“一般都为山林贼匪，市井之徒所悟。”
张错皱眉：“那也就是说，游侠是不入流的序术？”
“非也。”曹昂拼命的摇头：“据我所知，十八路讨董的诸侯当中，就有游侠序术的掌握之人。”
“哦？谁？”
“三英战吕布之一的刘备刘玄德，便掌握了游侠的序术。”
“徐州富商糜竺，也是游侠序术的结客”
“渊叔也是游侠序术，据说早年是在牢狱当中通悟的，但具体是哪一种，我也不知道。”
“除此之外，传闻巴郡临江有一伙锦帆贼，为首渠帅名叫甘宁，纵横江上，也是游侠序术的绿林。”
别看曹昂年纪不大，但似乎对于这乱世三国了解颇深。
张错也是瞅准机会，继续发问：“那程昱的法家序术，又是怎样的？”
“程先生的法家序术，来自于盈虚之变当中，遗落的法家物残卷传承”
“法家攻人心，并且擅长窃取人心中秘密。”
“至于手段，也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其中不乏一些，诡奇手段。”
曹昂说到这里，张错便立刻想起来。
自己遇见程昱的时候，他拿出来的那金蟾铜炉时，五个厉鬼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他身后，逼问着张错说出实情的一幕。
“那么文治当中的如家序术又是什么呢？”
曹昂摇了摇头：“儒家观相上古圣贤之法，同样和其他序术一样，都需从盈虚之变的遗落当中得到序术残片。”
“大儒蔡邕与应劭，都是儒家序术的持有者。不过他们具体是什么序术，我就不得而知了。”
和曹昂聊到这里，张错好奇的问道：“昂公子专悟的是什么序术？”
曹昂挠了挠头：“在下不才，十岁时聆听圣人之道，观相儒道序术。但我迟迟未能通悟三等。一直到十二岁，又跟随仁叔，通悟这才武功戎马序术。”
按照曹昂所说。
文治武功，应当是两大主要的序术。
是文臣武将所通悟的。
曹昂这是要当将军。
“张绣衣你我年纪相当，如今还未通悟序术，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曹昂出于好意的提醒道。
张错则笑了笑：“不慌，容我再考虑考虑。”
“除了文治武功，其他序术呢？”
曹昂也是知无不言，接着说道：“道法分：太平与五斗米，异术则有傩巫与萨满。”
“异术有沟通神鬼之术，道法则能占卜堪舆。”
张错点头：“那这些盈虚之变当中遗之物的来源呢？”
曹昂摇了摇头：“这谁也说不清楚，盈虚之变自古有之。但天下序术，只掌握在很少一部分人的手中。”
“世家门阀，专攻文治武功。”
“民间方士，擅长道法异术。”
“各有所长，没有明显的优劣。”
张错贪心的问道：“那一个人顶多掌握一列序术吗？也就是说若是通悟了武功，便不能通悟文治，或者其他的序术？”
曹昂不置可否：“这...我也不知道，但目前还未听说有谁，能够通悟两种不同序术。”
和曹昂的聊天，让张错大抵，了解清楚了这个不一样三国世界的规律。
每个人都有通悟序术的方法和道路。
而如今张错手里，有‘鱼肠剑’的碎片。
自己是可以通过观想通悟“游侠”序术的，但对于其他的序术，张错也是充满了好奇。
毕竟游侠序术，张错没有见识过。
反倒是程昱的法家序术：邢典。
张错可以说是亲身经历过的，那几乎可以说是，搬运神鬼的手段。
让他至今仍是历历在目。
二人正聊着，队伍已离东郡，入了古灵山的地界。
目之所及的，地平线上的山川变的俊秀起来。
本来尚存的零星村落，也逐渐消失。
走在最前面的曹休勒马驻足，转过身来，沉声的对所有人说道：“马上进入古灵山了，都机灵着点！”
张错走到曹休身边，问道：“进了古灵山，我等该去往哪里寻找霍乙？”
曹休看了一眼张错，眉目不善的说道：“山中有一村落，名为风回渡。”
“此村属东郡辖，是接壤冀州最近的村落，按照之前程大人派出去的斥候所报，这霍乙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风回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