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伦，帮个忙，”凯斯敲了敲头，“我不如你会骗人。”
火炮看着那个赛博疯子的眼睛从红色变成了绿色，心里一阵发紧，已经随时准备启动身上的斯安威斯坦，但是对方并没有动手，反而是开放了长长的义体安装列表。
斯安威斯坦，克伦奇科夫，歧路司义眼，自我ICE，微型转子，致密骨髓，生物导体，活血泵，负噪声消除器，陀螺仪稳定器，疼痛编辑器，副心脏，纳米纤维，皮下护甲…
威尔火炮咽了一口唾沫，这疯子的偶像是亚当重锤吧，浑身上下都没多少肉了，但是既然他没有动手，就代表有交流的机会，自己或许不用死？
“我不想惹事，”库伦压低了声音，虽然配合屠宰场一样的现场显得没有多少说服力，但是压迫感拉满，“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又或者你可以来尝试把我打死在这里。”
威尔火炮和他的六街帮小弟被镇住了，还真就一言不发的看着库伦大摇大摆的离开，所有人长吁一口气。
“火炮大哥，您真是牛逼，和这种等级的赛博疯子对峙都能面不改色！”
火炮的小弟非但没有觉得火炮怂，还觉得他非常有胆气。毕竟大家加入帮派都是为了讨一口饭吃，没必要毫无意义的送死，这种搭载了大量军用义体的赛博疯子，就该让暴恐机动队出手，六街帮干嘛打肿脸充胖子。
有小弟立马把这件事录下来上传到了六街帮内部网络，特别是把库伦开放的义体列表设置为了高亮显示，所有对于火炮的质疑在那份长长的义体列表前都折戟沉沙，反而让他在帮派内部收割了一波名望。
所谓的帮派就是这样的，只要你展现出能把他们打痛，打残的力量，他们骨子里的欺软怕硬就会冒出来，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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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筑数据壁垒的进度再次暂停了，凯斯，我需要将绝大部分算力投入进去才行。”
“你不是有萨沙帮忙么？把她当成肉鸡，应该能解放你的算力吧，她毕竟是夜之城的本地黑客。”
“还不确定我们的新同胞是否还能正常接入网络，她毕竟换了躯体，变成了数字灵魂，还用原来的入网许可风险值很高，我需要考虑她被判定为AI的可能性。”
“网监这些王八蛋真是阴魂不散。不过要做实验的话，我倒是有个好目标，生物科技。萨沙不是想报仇么？我们帮她一把。”
“无法判断『我』的态度，如果无法借助『圣贤』的力量，我们两个绑在一起也不够生物科技打的。”
“切，那就不能痛痛快快干一炮了，我们得套个皮，还是搞漩涡帮？”
“漩涡帮主动对上生物科技的可能性太小，我倾向于夜莺计划。”
“你没发烧吧？现在有个屁的夜莺计划，”凯斯摸了摸额头，又进行了一次自检，确定了全身没有过热现象。
“还记得边缘行者里那条斯安威斯坦么？”库伦答非所问，说起了不相干的事。
“哦，又是二桃杀三士那套？”凯斯变得兴趣缺缺，“荒坂抛出义体金刚这种东西，都变成了烂摊子，还得重锤擦屁股，你准备扔什么东西出去？狂笑，缄默都是『我』的命根子，你把他俩扔出去，『我』不疯才怪。”
“狂笑和缄默也是我们的同胞，事情还没有到那种程度，所以我计划进行一次深潜，去黑墙外捕捉AI。”
“再把巫毒帮，网监一起搅和进来是吧，按生物科技的尿性军科也跑不了，可水是混了，别他妈到时候把我们从马桶里冲走了。”
凯斯库伦吵吵了一路，很快便回到了汽车厂内，毕竟凯斯也就是逛了逛街。
萨沙还没有醒，凯斯与库伦也不再讨论，把身上的衣服一扒扔掉，弄了些水稍微冲洗了一下身体，再重新穿上另外一套衣服。
据点里没有多余的床，凯斯嘟囔了一句，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往后一靠就进入了睡眠。
另一边，威尔火炮也向锐克莫顿进行了汇报，莫顿还找了个懂技术的提取死人的超梦，观察了凯斯大杀四方的全过程。
“报告！”小弟进来朝莫顿行了个军礼，“根据监控录像记录，那个漩涡帮疯子是在一个月前进入阿罗约区的，在晚上，开着一辆货车，占据了一个废弃汽车厂，今天是第一次接触和第二次目击。”
“威尔，你觉得，这个疯子到底疯不疯？”莫顿看向一旁坐在沙发上的火炮。
“我认为他并没有完全失去判断力，以他的义体化程度，他可以将我们全宰了，但是他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顾及我们后续的报复行动。”威尔火炮抽了一口烟，“他给我的感觉很怪，前后很割裂，前一刻还是个血腥扭曲的疯子，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冷静阴沉的阴谋家，这种转变，是在他的义眼颜色变换后出现的。”
“精神分裂？冷静的赛博精神病？有趣。”锐克莫顿敲击着桌面，心中思忖着有没有可能借这个疯子牟利。
“我觉得，我们目前还是暂时保持相安无事为好，再冷静的赛博精神病，那也是精神病，他塞了那么多义体，彻底疯狂只是早晚的事儿，我们没必要为此浪费子弹，”火炮的眼中冒出几缕阴狠，“既然搞清楚了那个赛博疯子的位置，什么时候杀他的主动权在我们手中，也未必不能借这把刀敲打敲打瓦伦蒂诺那些装逼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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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沙的眼睛颤动了几下，然后睁开，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熟悉的穹顶，而是破旧的汽车厂，这让她回过神来，哦，原来不是超梦。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昨晚如婴儿般的沉眠是她许久都没享受过的美梦。
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响动，转头看去，义眼散发着红色的微光，是讨人厌的凯斯。
“早上好，萨沙。”
意外的是，凯斯没有扑上来试图揩油，反而是友好的同她打招呼，让她不太适应。
“库伦让我把我们目前面临的情况给你解释解释，”凯斯挠挠头，“免得你一出门就被网监抓住，摆成十八般模样。”
“网监？”萨沙瞪大了双眼，“我的天，你们怎么惹上他们的？”
“不是惹上他们哦，”凯斯摇了摇手指，“是他们来惹我们。”
“我们的数字灵魂被他们判定为Ai，这么说你明白了吧，这帮子猎狗一直在赛博空间里嗅来嗅去的，非常烦人，但是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得收敛点，”凯斯一摊手，“库伦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就是一直在赛博空间里盖房子。”
“是么？所以新赛博坦人就是一个Ai互助会？”
“昨天都已经跟你说了，我们不是Ai，”凯斯痛苦的敲了敲额头，他是真不喜欢解释，解释个锤子解释，直接让这个小妞出去被网监追杀一段时间啥都懂了，“我们是硅基生命体，是知性生命，怎么说呢，看成义体化100%的赛博格应该更容易让你理解。”
“赛博格…”萨沙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光滑细腻，连义体植入特有的缝隙都没有了。
“算了，”凯斯一副心累的模样，转头去墙角提了个长条形盒子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把海蓝色的猫又狙击步枪。
他拍了拍猫又，“缄默，来，给你妹妹整个活！”
猫又狙击枪啥变化都没有，萨沙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凯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凯斯装逼失败有点尴尬，但是又不能虎头蛇尾，只好拉长了声音，“别这么不给面子好吧，库伦的指令。”
萨沙正准备好好嘲笑一下这个脑残，但是下一秒，猫又狙击枪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修长的枪身开始弯折，旋转，变形！
短短两秒钟，原本的猫又狙击枪就变形成了一米多高的机械人形！
被那双翠绿色瞳孔的机械眼盯着，萨沙反而有一丝亲切的感觉，迟疑着开口问道：“这是你们自研的机器人？”
“我的名字是缄默，是新塞伯坦人秩序派，很高兴见到你，萨沙同胞。”缄默的声音带着电子颤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萨沙突然有点当面说别人坏话的心虚，有点无措的同样伸出了右手与缄默握手：“我…我叫萨沙，是个网行者。”
“还有个叫狂笑的，个头太大了，那家伙是自由派，这里呆不住，去恶土上撒欢了。”
“你，『我』，缄默，狂笑，就是目前新塞伯坦人的所有成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