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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无事,无事。”夏侯兰急忙解释,又问赵云道:“兄长专程来寻弟,未知有甚吩咐?”

赵云便说今日本是要率义从去巡视乡里,但缺人手,需夏侯兰帮衬。

“竟有此事?”夏侯兰如醍醐灌顶,拍了拍脑袋,“那弟先送阿若回去,再来寻兄长,我二人一同去附近乡里巡视一番。”

“那贤弟便先送阿若回去罢,我……”

未等赵云说完话,樊娟便满脸堆笑道:“云兄便陪我去看看郑里的伤民老者罢。兰兄你便陪阿若姊姊多待一会儿!”

赵云跟着樊娟去了,路上,樊娟仿佛还沉浸在方才所看到的画面中。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忽然问赵云道:“云兄何时也给阿娟找个嫂嫂?”

赵云一凛,被问得有些突然,“哈,大丈夫在世,只但患功名未立,何患无妻!”

又看向樊娟,见她痴痴地望着自己,便问:“阿娟怎地问这个?”

“哦……是这样啊。”樊娟眨巴眨巴眼睛,唇角的笑意顿时散去。

“嗯?”赵云诧异地看向樊娟。

樊娟复又露出一抹浅笑,连连道:“无事,无事!阿娟只是好奇,云兄快些走罢!”

赵云也未多想,跟着樊娟走访各处乡里,帮着乡里人治病,大多数乡人皆穷困潦倒,难付诊金,樊娟便无偿替人治病。

一直忙到正午,二人已走了两三个乡里。

恰好回到长春里,赵云瞧见郭嘉也酒醒了,便顺道去看望他。

“子龙兄弟,今日倒起得甚早。”郭嘉伸了个懒腰道。

“是郭兄起得太晚了,现已是晌午。”赵云有些无奈地说道。

“哦,这样啊。”郭嘉漫不经心地点头,忽然道:“子龙兄弟,你手上义从已多达千人,现各路诸侯,欲于酸枣会盟讨董,子龙兄弟可想好要何去何从了么?”

赵云见郭嘉突然问起,便道:“前日郭兄谈及韩公,袁公皆非世间英雄,而我与乡民只愿从仁政之所在,如幽州刘虞刘伯安,仁德之名远播天下,即便在我乡里亦有所耳闻,郭兄以为如何?”

郭嘉笑道:“阿娟娘子亦曾说过,若等病入膏肓,则无药可医,刘使君固然忠厚善良,却失之软懦,乱世还需下猛药啊……子龙兄弟且看罢,刘使君必然不能长久。”

“今天下纷乱,纲纪崩坏,人心皆不在此。所谓仁政云云,未免空口大言,冠冕堂皇?”郭嘉眼眸一正,凝视着赵云。

赵云肃容正色道:“云虽一介武人,亦知事在人为。诚如郭兄所言,人心离德,也正因此,更需力行仁德、躬践仁义。”

“纵然刘伯安不能成,天下亦有他人能成,若天下无人能成,赵云亦愿亲身躬行,即便前途多尸骨,身后无退路,亦无所惧!”

“只有坐而空谈,才是冠冕堂皇,若能实心用事,早晚功成!”

郭嘉闻言沉默许久,旋即笑道:“若是旁人与我说此言,我早已离去。”

赵云诧异道:“郭兄要走?”

“不。”郭嘉摇了摇头,“但子龙兄弟说此言,我偏要留下来见证你口中说的仁义之世是否能够践行。”

赵云喜道:“若得郭兄相助,则大事可成。”

二人正说间,忽有一名义从急匆匆跑过来。

“赵郎!东边处有一支军马路过,且看数目不少,我等不知其来历,只能过来向您请示!”

“军马?”赵云目光一凛,问:“可看到它去往何方?”

“像是刚从郑里路过。”

郭嘉皱了皱眉,“冀州局势紊乱,此时有军马路过,是祸非福啊。”

“郑里那边似有情况,快去看看!”

赵云火速赶回了郑里,这里倒是没有被劫掠过的景象,只是乡民们的脸色似乎有些惶恐不安,仿佛还在后怕。

赵云又急匆匆赶往杜若家。

未寻着杜若,倒见着夏侯兰赫然倒在地上,赵云大惊,连忙上前将其扶住:“兰弟可有大碍?”

夏侯兰见着赵云,痛苦不已,哀叹道:“弟已无颜再见兄长……”

他嘴角流着鲜血,面目惨然,幽幽地看向远方:“阿若她,她已被袁绍帐下淳于琼劫走了!”

赵云大吃一惊:“袁绍?淳于琼?这、这为何如此?”

夏侯兰回忆道:“方才我正送阿若回家中,正遇袁绍部下大将淳于琼率军经过,将乡民聚在了一处……”

半个时辰前。

淳于琼领军路过郑里,安抚众人道:“乡亲勿慌,某乃袁公帐下大将淳于琼,奉命前来讨灭黑山贼于毒。”

“只是此番前去,却见于毒寨中已空,各位乡亲,可知其中情状?”

原来袁绍虽为渤海太守,受韩馥节制,但在冀州却颇得人心拥护,韩馥忌惮袁氏名声,时常打压袁绍。

袁绍亦恨韩馥打压,为收拢冀州人心,积极派兵剿灭黑山贼,淳于琼这一路正是奉命来剿于毒这一寨的。

不想淳于琼领兵到时,于毒大寨已尽数烧毁,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众乡民皆不敢得罪军人,如实说道:“敢告将军,草民乡里前日遭黑山贼于毒劫掠,死伤甚重哪!”

淳于琼又问:“哦?那尔等如何逃得性命?于毒现今又在何处?”

“那于毒已被三位少年英俊所杀,我等也因此得救。”乡民将实情全盘拖出。

说这话的乡民忽然指向夏侯兰,“便是南边长春里两位少年,还有一位貌似是颍川人士……哦,有一位恰在此处。”

淳于琼勒马走近夏侯兰,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眼,沉声道:“是汝杀了于毒,救下乡民?”

夏侯兰抬眸迎上淳于琼的目光,虽被俯视,可仍旧不卑不亢地答道:“草民见过将军,是我与兄长还有一位友人一同杀败了贼人,救下乡民。”

谁料淳于琼却陡然暴怒,指着夏侯兰鼻子,破口骂道:“娃娃休得大言!料尔三人之数如何能够杀败众多山贼?”

“莫非是汝杀良冒功,诈称杀得山贼?”

夏侯兰眉毛一扬,大声道:“不敢诈称!黑山之贼单凭草民一人之力的确难以剿灭,但我兄长赵云有万夫不当之勇,亏得我兄长之力,方能杀败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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